姜悦兮刚打开手机，就看见社团群里的消息炸了锅。
“摄影社迎新聚餐，今晚七点，老地方火锅店，全员必须到！”
“陆学长说要请客！”
“听说还有别的社团一起，超热闹的！”
她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手指刚要点开聊天框回个表情包，手机就被一只大手抽走了。
沈墨渊站在她身后，一边翻看群消息，一边把手机锁屏，顺手塞进自己外套口袋。
“不还我？”她伸手去掏。
他避开一步，语气平静：“我不去。”
“谁让你去了？”她瞪眼，“我又没说要你去。”
“那你现在打字想干嘛？”他挑眉，“是不是准备回‘我男朋友也一起来’？”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想打这个？”
“因为你每次心虚的时候，都会先咬下唇。”他看着她，“然后眨三下眼，假装镇定。”
她立刻松开嘴唇，挺直腰背：“我没有心虚！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你作为我男朋友，露个脸怎么了？”
“上次美术社招新，你说‘只是去看看设备’，结果在画室待了四十分钟。”他淡淡道，“还是陆羽亲自送你出来的。”
“那是他顺路！”她急了，“而且你不是说信任我吗？怎么又翻旧账？”
“我没翻。”他语气没变，“我只是陈述事实。你要我去，我可以去。但有个条件。”
“说。”
“你不准和任何人拼桌。”
“哈？”她差点笑出声，“你是认真的？聚餐本来就是大家一起吃，还能一人一锅？”
“可以。”他说，“我请你单点套餐。”
“你这是在破坏集体氛围！”她叉腰，“再说了，陆学长都说了是全体成员必须到，你不去就算了，还想让我一个人坐角落？”
“那我就去。”他点头，“但我得坐在你旁边，全程不动筷，只负责盯着你身边三米内有没有人靠近。”
“你干脆带个警戒线来算了！”她翻白眼，“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站岗的？”
他没笑，却认真问：“你到底想不想我去？”
她一顿，声音低了些：“当然想啊……但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我多招人惦记似的。”
“你本来就招人惦记。”他看着她，“从你穿裙子走进教室那天起，自习室后排就没安静过。”
她脸微红，小声嘀咕：“那你也不能当众宣示主权啊……多尴尬。”
“那就别去。”他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我们换个地方吃，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要不……你先答应我去，等到了现场，你爱坐哪坐哪，行不行？”
“不行。”
“那你让我和别人拼桌，你就在旁边看着，不说话也不动手，总可以吧？”
“不可以。”
“沈墨渊！”她跺脚，“你怎么这么难搞！”
他终于笑了下：“你现在知道我平时有多难搞了？”
她气得转身要走，却被他轻轻拉住手腕。
“好。”他说，“我去。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果有人给你夹菜，你一口都不能吃。”
“那要是服务员上的菜呢？”
“也不是所有人。”他补充，“只有异性。”
“天啊……”她扶额，“你这是要我社交性死亡吗？”
“我只是保护我的女朋友。”他语气自然，“毕竟上次聚餐，陆羽给你剥了一整盘虾。”
“那是他不小心多剥了！”她辩解，“再说我还回请他奶茶了！”
“我知道。”他点头，“但你喝的是三分糖加布丁，他点的是全糖加珍珠。你喜欢的口味，只有我记得。”
她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最终，她叹了口气：“行吧，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不准冷着脸吓人，不准全程黑脸，不准一句话不说像个保镖！”
“我可以笑。”他顿了顿，“只要你在我视线范围内。”
晚上六点五十分，火锅店门口。
姜悦兮站在玻璃门前，紧张地整理裙摆。她特意换了条浅粉色连衣裙，配了小巧的耳钉，看起来清爽又亮眼。
沈墨渊站在她身后，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和牛仔裤，两手插兜，神情淡然。
“你确定要进去？”她回头确认，“待会可能很多人。”
“我已经看到了。”他目光扫过店内，“陆羽在靠窗那桌，正往门口张望。”
“别这么敏锐行不行……”她小声抱怨，“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不能。”他牵起她的手，“走吧，我陪你进去。”
推开门的瞬间，热气混着笑声扑面而来。
“悦兮！这边！”陆羽第一个站起来挥手，笑容灿烂。
几桌人同时转头，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哇，真带男朋友来了？”有人小声惊呼。
“沈墨渊？校草本人？”
“他们俩站一块也太养眼了吧……”
姜悦兮被簇拥着带到主桌，刚坐下，陆羽就热情地给她倒茶：“来来来，今天我请客，你们随便点！”
沈墨渊不动声色地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后顺手把她的杯子拿远了半寸。
“哎，沈同学也来了？”陆羽笑着打招呼，“没想到你会参加这种活动。”
“我陪她。”沈墨渊言简意赅。
“理解理解。”陆羽点头，“情侣嘛，黏一点正常。”
话音未落，服务员端着一盘毛肚上来。
“这是刚才那位先生点的。”服务员看向沈墨渊，“他说这位小姐最爱吃这个。”
全场安静了一瞬。
姜悦兮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
沈墨渊神色如常：“趁新鲜，快吃。”
陆羽笑了笑，转而给姜悦兮夹了一筷子牛肉：“你也尝尝这个，我让厨房特制的嫩滑款。”
筷子尖刚碰到她碗边，沈墨渊的手就挡了上去。
“她说过，不吃陌生人夹的菜。”他语气平和，“尤其是男生。”
陆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哦对，你们有约定是吧？我忘了。”
“没关系。”沈墨渊接过话，“我来就好。”
他拿起公筷，动作利落地给她夹了三片毛肚、两勺牛油汤底、一小撮香菜末。
“你干嘛放香菜？”她小声问。
“你说过讨厌香菜。”他低声答，“但我记得你有一次偷偷吃了我碗里的。”
她脸一红：“那是我看你吃得香……”
“所以。”他看着她，“我不怕你讨厌，只怕别人不懂你喜欢什么。”
这一幕落进周围人眼里，气氛微妙起来。
有人小声议论：“这沈墨渊……护食护得跟护崽似的。”
“别说，还挺帅的。”
“姜悦兮真是捡到宝了。”
酒过三巡，气氛渐热。
不知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一群人起哄围成圈。
“输的人必须选一个！”
“不许逃避！”
“问题由大家提！”
第一轮，陆羽输了。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有人问。
“真心话吧。”他笑得坦然。
“那我问！”一个女生举手，“听说你暗恋我们社的某位成员很久了，是真的吗？”
全场安静。
陆羽看了看姜悦兮，又看了看沈墨渊，缓缓点头：“是。”
人群哗然。
“是谁啊？”
“快说快说！”
陆羽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
沈墨渊突然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饮料瓶，拧开盖子，倒了一杯冰水递过去。
“喝点水。”他说，“别太激动。”
陆羽一愣，接过水杯，眼神复杂。
沈墨渊却已经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一瞬间的压迫感，来自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
游戏继续。
第三轮，姜悦兮输了。
“大冒险！”她豪气挥手，“来吧！”
“那……”有人坏笑，“你去亲一下在场最让你心动的人！”
空气凝固。
她脸一下子红了。
沈墨渊垂着眼，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我……”她刚要说话，陆羽忽然站起来：“这个惩罚不合适，换一个吧。”
“为什么？”出题的人不满，“游戏规则说了，不能拒接！”
“因为。”陆羽看着姜悦兮，“有些人，一旦动了心，就不会再给别人机会。”
他看向沈墨渊，认真道：“对吧？”
沈墨渊抬眼，两人目光相撞。
片刻后，沈墨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全场屏息。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说过，只想让我一个人听见的情话，现在要当着所有人说吗？”
她心跳漏了一拍。
他却已经俯身，在她脸颊落下一个轻吻。
短暂，克制，却让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他退开一步，语气平静：“现在，轮到我提问了。”
没人敢接话。
他看向陆羽：“你刚才想说的名字，是不是她？”
陆羽沉默几秒，笑了：“是。但我现在知道了——有些人注定只能路过，而有的人，早就住进对方心里了。”
他举起酒杯，转向姜悦兮：“祝你幸福。”
又看向沈墨渊：“兄弟，她值得最好的疼爱。”
沈墨渊没说话，只是伸出手。
两人握手的瞬间，姜悦兮眼眶有点发热。
她悄悄握住沈墨渊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摩挲他的掌心。
他反手回握，力道坚定。
聚会结束时已近十点。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忽然问：“你今天……是不是特别紧张？”
“没有。”他答。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因为你在发光。”他看着她，“我不确定别人会不会也被吸引。”
她停下脚步，仰头看他：“那你现在确定了吗？”
他伸手抚过她发梢，声音低沉：“确定了。就算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你也只会走向我。”
她踮脚，主动吻上他的唇角。
夜风拂过，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她轻声说：“下次聚餐，我还想吃你夹的毛肚。”
他搂紧她肩膀：“前提是，你得记得只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