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破军主力于江汉平原摧枯拉朽,兵锋直指江陵的同时,荆州的东线战场,同样刮起了一阵来自北地的死亡风暴。
张合,这位新近归附却以悍勇和高效着称的狼群将领,正率领着他麾下三万来自草原的乌桓突骑,如同一股贴地席卷的沙暴,沿着汉水东岸,向南疯狂突进!
没有后勤的拖累,没有攻坚的滞涩。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以最快的速度,撕开荆州东部的防线,兵临江夏,与从合肥方向北上的赵黑皮部五万狼爪主力汇合,完成对江陵东面的战略包围,并牵制可能来自江东的威胁。
马蹄声如雷鸣,三万乌桓突骑在张合的驾驭下,将骑兵的机动性发挥到了极致。他们绕过城池,踏平乡野,如同烧红的犁铧,在荆州东部肥沃的土地上犁出一道焦黑的伤痕。
沿途并非没有抵抗。零星的郡兵、地方豪强的私兵部曲,试图凭借河流、树林进行微不足道的阻滞。但在来去如风、骑射精准的乌桓突骑面前,这些抵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瞬间蒸发。
张合甚至很少下令冲锋。他只是冷漠地挥挥手,麾下的乌桓骑手们便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自发地分出数股,张弓搭箭。箭雨如同飞蝗般泼洒出去,精准地覆盖那些敢于举起兵刃的身影。随后,马蹄踏过,只剩下一地插满箭矢的尸体,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惊恐惨叫。
“将军!前方三十里,便是江夏郡界!探马来报,赵黑皮将军所部前锋,已抵达江夏以北五十里处的石阳!”一名斥候飞马来报,脸上带着长途奔袭的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传赵黑皮将军处,不必等候,按预定计划,即刻对江夏城北面展开攻势!我军将从东面切入,合围江夏!”张合声音沉稳,带着一股铁血的味道。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江夏城轮廓,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对于狼群而言,攻城略地,如同吃饭饮水般寻常。
然而,当张合的三万乌桓突骑与赵黑皮的五万狼爪主力,如同两把铁钳,分别从东北两个方向逼近江夏城下时,预想中的激烈抵抗并未出现。
城头之上,虽然旌旗依旧林立,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那些旗帜显得有些稀疏,甚至有些破旧。城墙上的守军身影,也远不如一座郡治大城应有的密度。一股异样的沉寂,笼罩着这座本该是荆州东部屏障的重镇。
“怎么回事?”赵黑皮骑在马上,望着安静的过分的江夏城,粗犷的脸上满是狐疑,“诸葛村夫莫非在城里给咱们摆了个空城计?”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凶光闪烁,“管他娘的!老子先砸开城门看看!”
“且慢!”张合抬手阻止了准备下令攻城的赵黑皮。他比赵黑皮更谨慎,也更敏锐。“情况不对。江夏乃荆州锁钥,连接江东,纵然关羽、张飞主力被牵制在西线,此地也不该如此空虚。”
他派出数队最精锐的乌桓斥候,如同幽灵般贴近城墙侦查,甚至冒险捕获了几名从城内逃出的百姓和溃兵。
审讯的结果,让张合和赵黑皮都感到一丝意外,随即便是滔天的杀意与不屑。
“禀二位将军!”斥候回报,“城内守军不足三千!皆是老弱!主力……主力已在数日前,由赵云率领,奉诸葛亮之命,星夜乘船,沿江西进,撤往江陵了!”
“什么?跑了?!”赵黑皮眼睛一瞪,猛地一拍大腿,“他娘的!诸葛亮这厮,倒是溜得快!”
张合眼中寒光一闪,猜测诸葛亮的意图。“收缩兵力,固守核心……他是要将江陵变成一座真正的孤城,也是最后的堡垒,集中所有力量,与我军进行决战?”
“呸!”赵黑皮狠狠啐了一口,“决战?就凭他?没了关羽张飞,他诸葛亮就是个没牙的老虎!正好,拿下这空城,老子再去江陵捏死他!”
既然探明了虚实,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赵将军,”张合看向赵黑皮,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硬,“既然江夏已空,那便不必客气了。你部主攻北门,我率乌桓突骑封锁其余三门,防止残余敌军溃逃,并警戒江东方向。”
“哈哈!就等您这句话呢!”赵黑皮狞笑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指向江夏城头,“儿郎们!听见没有?城里就三千老弱病残!给老子砸开城门,屠城三日!让这群南人好好记住,违抗狼王的下场!”
“狼王万岁!杀!杀!杀!”
五万狼爪主力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血腥的欲望被彻底点燃!攻城器械早已准备就绪,在赵黑皮的咆哮声中,如同嗜血的巨兽,朝着江夏北门猛扑过去!
没有赵云,没有主力,甚至连像样的守城器械都严重不足。城内那三千老弱守军,面对如狼似虎、数量是他们十数倍的狼群精锐,结局早已注定。
战斗,不,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高效而残酷的清洗。
云梯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架上了城头,狼群士卒如同潮水般涌上城墙。城头那稀疏的箭矢和滚木,根本无法阻挡这股黑色的狂潮。短暂的、零星的兵刃碰撞声和垂死的惨叫声很快便被狼群士卒兴奋的喊杀声淹没。
城门被巨大的撞木轻易轰开,赵黑皮一马当先,率着亲兵杀入城内。接下来,便是狼群最擅长的巷战与清剿。
尽管守军意志薄弱,尽管抵抗微乎其微,但赵黑皮依旧严格执行着狼群的规矩——抵抗者,死!藏兵者,死!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都必须被物理清除!
屠杀在江夏城内每一个角落上演。街道、民居、府库、官衙……鲜血再次染红了这座临江大城的每一块青石板。哭喊声、求饶声、狼群士卒搜刮战利品的吆喝声,交织成一曲灭亡的挽歌。
张合骑着马,缓缓通过洞开的东门进入城内。他冷漠地扫视着街道两旁的惨状,对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恍若未闻。他的乌桓突骑大部分依旧驻扎在城外,警惕着江东方向,小部分入城,协助赵黑皮部进行最后的肃清。
不过半日,江夏城内的所有抵抗便被彻底碾碎。
那面代表着刘备势力的旗帜被从城头扔下,践踏在血污泥泞之中。取而代之的,是那面狰狞的玄色狼旗,在江夏城头最高处缓缓升起,迎着江风,猎猎作响!
江夏,这座荆州东部重镇,连接江东的战略要地,兵不血刃(相对而言)地易主了。
赵黑皮意犹未尽地抹去溅在脸上的血点,走到张合马前,咧开大嘴笑道:“张将军,这城拿得也太他娘轻松了!诸葛匹夫把人都抽空了,倒是省了咱们不少力气!”
张合没有理会赵黑皮的叫嚣,沉声下令:“即刻清理战场,统计缴获。派人飞马禀报狼王,东路已通,江夏已下!赵黑皮将军留守,我部将即刻整顿兵马,西进与主力汇合,兵围江陵!”
“诺!”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黑色的狼群在江夏城内高效地运转起来,肃清残敌,清点府库,安抚(或者说威慑)幸存百姓。
当信使带着东路大捷的消息,冲出江夏西门,朝着江陵方向绝尘而去时,荆州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
江夏城头!狼旗猎猎!血洗空城!不战屈兵!当江夏易主的狼烟升起,江陵城内那最后一点负隅顽抗的侥幸,将被彻底碾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