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们现在可以自如的收回取出魔杖，就像喝水一样轻松，当然，现在也没有哪个女巫会像傻瓜一样一直拿着魔杖生活。”
...应该吧？阿曼娜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有些迟疑。
毕竟女巫这个群体里还真有些奇怪的存在，克洛洛在她看来就算一个了。
听完阿曼娜的话，安安这才放下心来，但她还是肯定着：“要保护好！”
阿曼娜摸了摸她的头：“所以，女巫的魔杖轻易不会交给别人，一般情况下只有信任的、熟悉又亲密的人才能触碰。”
怀里的孩子发出了古怪的傻笑：“嘿嘿嘿。”
安安不好意思地捧着脸：“妈妈~”
看着根本不知道在傻乐什么的孩子，阿曼娜无奈：“都说到这了，那就再和你说说女巫的类别吧。”
“女巫之中有两大类划分，分别使用白魔素和黑魔素，到了如今，女巫们无论驱使什么样的魔素，都有了一定的自保或者说攻击手段。”
“但使用白魔素的女巫们更偏向治愈、辅助或是占卜类，你见过的克洛洛和伊芙丽她们就是白魔素女巫。”
“而我。”阿曼娜指了指自己：“纯粹破坏的黑魔素女巫，黑魔素又细分为很多类别，像是自然界的火水土木等，有些更为特殊的，例如精神系、毒系等等。”
“...像是魔物们，使用的就是和黑魔素相同的力量。”
安安听懂了：“这就是以前的‘圣女’和‘巫女’！妈妈是毒系的巫女。”
她在之前相处和伊芙丽喊她帮忙的期间，已经朦朦胧胧地摸清了阿曼娜的特性，现在听阿曼娜解答后，安安便更加清楚地肯定着。
阿曼娜点了点头：“没错，不过现在女巫便是女巫，不分所谓的圣女和巫女，那只不过是人类刻意划分的称谓，以后也不要在别的女巫面前提起。”
“为什么？”安安又一次困惑。
“那就是接下来的故事了。”
书籍就剩下薄薄的一页纸，阿曼娜点了点继续到：“女巫们和人类的战争在那一刻打响了。”
“没了女巫们的帮助并承担着她们怒火之下的人类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根本没有绝对的力量能够战胜这些‘魔女’。”
安安晃着脑袋：“就是就是，他们连魔物都打不过。”
阿曼娜笑了笑：“可是，世界总是偏爱这群人类。”
“先是‘巫女’们发现了，在和人类的矛盾愈演愈烈中，自己的力量正在衰退。”
“于是在远离人类社会后的某一天，有些‘圣女’们做了个梦。”
“她们梦到了使命，梦到了来自星空里潜藏的呼唤。”
说到这里，阿曼娜推断到：“这应该就是自然对女巫的第一次进化，占星、占卜类的女巫们由此而生。”
“‘必须帮助消灭这群魔物，维持自然的平衡。’她们一个个说着，这些‘圣女’们行动了起来，开始劝说女巫们：‘不是为了人类！是为了我们，为了世界。’”
“‘可我们已经死了啊，这个世界和我们什么关系！’有些女巫们在经历了那一次的遭遇后变得格外偏激，激动地说出了某句大家都明白的事实。”
“可女巫...即便如此她们也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情感，有些人无法完全舍弃那些曾经的过往，有些人无私地选择了这个世界，而有些人则是无奈地选择了默默地守护她们。”
薄薄的一页纸快要讲完：“总而言之，她们退让了，人类推出了皇族们作为代表，和女巫们签订了互不打扰的条约，规划出了一片土地尽数交给她们自己管理统治。”
阿曼娜看向窗外：“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一个简单的名字，守望之地。”
“而当时分封而成的三大由皇族统治的区域，现在不能称之为国家了，而被称呼为帝国，三大帝国。”
分别只由一人为最高独权的帝国。
安安的脑袋听完这一大串故事后有些发懵，有些东西她其实根本没法理解，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
像是本该激昂的故事突然平静地匆匆落幕，让人无法言说。
阿曼娜倒是想到了某个有意思的地方，她饶有兴味地有模有样地学着：“在当时签约条约时，她们还特意提出了一点。”
“‘不要再称呼我们为‘圣女’和‘巫女’了，我们是一样的。’‘如果要选择一个称呼，请称呼我们为...女巫！’”
先是自己，才是拥有守护世界力量的巫。
女巫一词，得以延续到如今。
安安扬起脑袋看向阿曼娜，她的脸上还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即便很不明显，但安安还是感受出来了，妈妈在说这句话的愉悦。
妈妈似乎，由衷地高兴自己是一名女巫。
阿曼娜翻过最后一页，有一张薄薄的小纸片随着风的痕迹轻飘飘地扬起又落下。
安安好奇地伸手去拿起那张小纸片，她看到上面似乎写了一行字：“妈妈，这里写着什么？”
同样看到这张纸片的阿曼娜难得沉默了很久，她接过这张纸片：“...希望这一切从最初的源头终结。”
阿曼娜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本书的着作者，连同这一小张纸片的主人，是她的老师。
一个历史上活得最久最漫长的女巫，也是一个心灵衰老得不成样子的女巫。
在某次意外的相遇中，收下了还身为人类的她作为最终的弟子。
虽然不理解，但出于对一个女巫的好奇，阿曼娜同意了。
手心里捧着轻薄的字条，难以言说的重量似乎再一次压迫着阿曼娜。
这是一份来自老师的、一个最年长的女巫希望传递给她的弟子的期许和愿望。
她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羽睫轻轻扇动着，有一股情绪潜藏在她那双紫琉璃的眼眸之中。
安安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来自灵魂的味道。
“可以向我许愿哦。”
阿曼娜突然听到安安这般问她：“妈妈，你的愿望是什么？”
人类幼崽是不是总是这般纯真呢？阿曼娜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倒也没把孩子天马行空的问题放在心上。
不过...愿望啊。
她突然想到，她其实一直是不理解不赞成老师的。
为什么要终结？现在的这一切不好吗？
作为弟子跟在老师身后的她一直困惑着。
尚且年幼的、被老师直面询问过想法的她好像也曾回应过什么，当时是如何表达的呢？
小小的身为人类的她，视线看向上方的王座：‘掌控它。’
“掌控。”
好像过往的画面和现在此刻交叠，阿曼娜有些恍惚，但随之升腾起来的，是一直没有泯灭的火焰，欲望的色彩漫布她的瞳孔，野心让她整个人熠熠生辉。
人类是最害怕未知的生物，但她现在不是了，与其去害怕去追溯源头去终结，为什么不努力去掌控去打破未知呢？
人类时，掌控那个最高的权位。
那现在身处女巫的她呢？
掌控这个世界，或者让女巫来掌握这个世界的话语权，不应当如此吗？
阿曼娜将纸片夹入书籍尘封，连同老师那份未知的胆怯的心。
没能想到一个她刻意忽略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在今天有了些思路，她忍不住低头轻轻捏了捏孩子的手臂，心中思绪万千。
也许...就比如现在女巫所处的区域，太小了不是吗？
就像她们女巫平日里的世界。
真是有些。
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