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大殿的佛光彻底消散,地藏王菩萨目送着慕容诺婧三人化作光点归返阳界,又望向大殿另一侧——那里,血仙皿带着他的血影手下们已通过幽冥引魂珠布下的传送阵离去,只留下淡淡的空间涟漪。
菩萨长叹一声,九环锡杖轻点地面。
“十殿尽空,轮回失核。三界之乱,恐将自此始矣。”
他转身,佛光普照,开始修复这片因大战而几近崩塌的轮回圣殿。
无数破碎的星辰虚影在佛光中重新凝聚,断裂的流光道路缓缓接续,轮回法则虽失本源,但基础架构仍需维持——至少在找到替代之法前,地府不能乱。
而在遥远得超乎想象的另一个维度,一场更深的阴谋,才刚刚拉开帷幕。
而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维度——
复古灵教总坛。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虚空与悬浮其中的、由某种黑色晶体构筑的建筑群。
这些建筑扭曲怪异,棱角尖锐,表面流淌着暗紫色的能量脉络,散发出令人不适的压抑气息。
虚空深处,不时有巨大而模糊的阴影缓缓游过,发出低沉的呢喃,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禁忌的秘密。
总坛中央,一座最为庞大、形似倒悬金字塔的黑色宫殿悬浮着。宫殿顶端,一道幽暗的传送门突然裂开,从中踏出一人。
邪尧。
他的黑袍在虚空中无风自动,左脸的淡金色火焰刺青在周遭暗紫色光芒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异。
而他的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物体——那不断变换形态、散发轮回本源波动的轮回之核。
邪尧踏着虚空阶梯向下走去,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看不见的能量节点上。
两旁的阴影中,无数双眼睛悄然睁开,注视着这位带着重要“战利品”归来的巡使,目光中有敬畏、有嫉妒,更多的是对那轮回之核本能的渴望与恐惧。
宫殿深处,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平台。
平台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中央悬浮着一团不断旋转的暗影漩涡。漩涡中心,盘坐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难以名状的存在。
那人身披宽大的黑色衣袍,兜帽深深垂下,完全遮住了面容。兜帽之下,只能看到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连光线都会被吞噬。
他的双手平放在膝上,手指修长苍白,指甲却是诡异的暗金色。周身没有任何气息外泄,却让整个空间的规则都为之扭曲、臣服。
复古灵教教主。
“教主。”邪尧走到平台边缘,单膝跪地,双手将轮回之核高高托起,“核心拿到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漩涡中心的黑衣人缓缓抬头——尽管看不见面容,但邪尧能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也落在了那枚轮回之核上。
“很好。”
黑衣人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不男不女,不老不少,仿佛由无数声音叠加而成,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穿透力。
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招,轮回之核便从邪尧手中飞起,稳稳落入他掌心。
核心在他手中停止了形态变化,固定为一枚拳头大小的多面晶体。
每一面都映照着不同的轮回景象,但那些景象此刻都蒙上了一层暗紫色的阴影,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污染。
“有了此物,‘六道轮回盘’的最后一块拼图便凑齐了。”
黑衣人的手指轻抚晶体表面,暗金色指甲划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黑色痕迹。
“通天魔祖当年被五岳圣地那些自诩正道的家伙联手封印,如今万年已过,封印松动,正是他重临世间之时。”
他顿了顿,声音中透出一丝狂热:“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为魔祖的降临扫清障碍,集齐所需法宝(共十二个)。如今,已过半数。”
邪尧低头:“全赖教主谋划深远。”
黑衣人将轮回之核收起,那晶体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袖中。他缓缓站起身,黑袍如夜幕般展开。
尽管看不见表情,但邪尧能感觉到教主的“目光”正投向虚空深处,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到了遥远未来。
“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
黑衣人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不悲不喜的平缓。他转向平台一侧的阴影:“烬灭,暗墟。”
两道身影应声从阴影中浮现。
左边一人,身形高瘦,穿着暗红色长袍,袍上绣着不断燃烧又熄灭的火焰纹路。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赤鬼面具,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实质火焰的眼睛。复古灵教巡使——烬灭。
右边一人,则完全包裹在深灰色的斗篷中,身形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融入阴影。他的脸上没有任何遮蔽,却笼罩着一层流动的灰雾,让人看不清真容。复古灵教巡使——暗墟。
“在!”二人异口同声,声音在大殿中重叠回响。
黑衣人兜帽下的黑暗似乎转向他们:“你们二人,随我去天庭仙界找一个人。”
暗墟上前半步,灰雾下的声音低沉而恭敬:“不知大人要找谁?我与烬灭会亲自抓他来见大人。”
“不必。”黑衣人抬手制止,“那个人,我们只需要用软的来策反他。”
他缓缓走下平台,黑袍拖过虚空阶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天庭内阁,有四大神王坐镇——善良神王、生命神王、修罗神王,以及……邪恶神王石景喆。”
提到这个名字时,黑衣人的声音微微一顿,似乎带着某种深意。
“我们要找的人,就是石景喆的侄子——徐冲霄。”
烬灭面具下的火焰之眼跳动了一下:“石景喆的侄子?那岂不是天庭核心人物?他会愿意与我们合作?”
“这正是关键。”黑衣人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大殿中回荡,令人头皮发麻。
“徐冲霄此人,对待天庭仙界,向来是‘听调不听宣’,表面顺从,内心逆反。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控制他的心智,让他搅乱仙界。届时天庭自顾不暇,我们便可趁虚而入,寻找最后几件所需之物。”
他顿了顿,开始讲述徐冲霄的过往——这些情报,显然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
“徐冲霄的母亲,是石景喆的亲妹妹石婉茹。
当年石婉茹下凡游历,结识了一位凡间修士——那修士姓徐,是镇守夭云仙峰这片灵山的守护者。二人相恋,诞下一子,便是徐冲霄。”
黑衣人的声音在大殿中缓缓流淌,将一段天庭秘辛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