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灵泉旁的铜镜里看到自己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个镜中的少女，陌生得仿佛不是自己。原来……她也可以这样干净，这样……好看？
“啧啧。”
苏夜放下了茶杯，茶杯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着叶倾城，目光坦荡而直接，没有任何狎昵之意，更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出土、洗去尘垢的绝世美玉。
“不错。”
“果然是璞玉。”
“稍加雕琢，便是倾国倾城。”
他的评价简洁而中肯，没有任何夸张，却让叶倾城的心跳漏了一拍。倾国倾城……师尊说她……倾国倾城？
听到师尊的夸奖，叶倾城那白皙的脸颊上，瞬间飞起两朵红霞，一直红到了耳根。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羞人了……师尊怎么能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多……多谢师尊夸奖。”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几乎被夜风吹散。
苏夜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他的身形挺拔如松，白衣在夜风中轻轻摆动，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银辉。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众徒弟——古仙儿温婉而立，沐曦抱剑倚柱，林初颜满脸得意，楚灵儿好奇张望，涂山雅雅微笑静立。
最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叶倾城身上。
“既然入了门。”
“那便要有住处。”
“倾城。”
苏夜的声音清晰而平稳，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且看好了。”
“这是为师送你的第二份礼物。”
说完，苏夜大袖一挥，动作潇洒随意，仿佛只是拂去衣袖上的尘埃。然而就在这一挥之间，天地骤然变色！
他心中默念:
“系统，使用神级建筑召唤卡——无垢剑宫！”
轰隆隆！
天地震颤！
原本万里无云、星河璀璨的夜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那裂口长约千丈，宽约百丈，边缘闪烁着刺目的金光，仿佛天空睁开了一只威严的眼睛！
无尽的剑气，从那裂缝中倾泻而下！
那不是普通的剑气，而是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剑意！剑气呈银白色，每一缕都凌厉无匹，霸道绝伦，却又带着一股一尘不染的神圣气息！剑气如瀑布般垂落，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细密的涟漪，发出“嗤嗤”的切割声！
广场上的众人齐齐色变。
古仙儿面色凝重，素手轻抬，一道柔和的光幕将楚灵儿护在身后；沐曦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死死盯着那漫天剑气，仿佛在感悟着什么；林初颜收敛了笑容，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涂山雅雅的九条狐尾不自觉地竖起，那是面对极致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李长剑更是骇然失色，他身为剑修，比任何人都能感受到那些剑气的恐怖！那绝非人间应有之剑意，那是……大道之剑！是法则之剑！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无上剑道！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一座通体由白玉打造的巨大宫殿，缓缓从裂缝中降临。
那宫殿太大了！
长宽皆超过千丈，高数百丈，悬浮在半空之中，遮天蔽日！宫殿的每一砖每一瓦都由最纯净的白玉雕琢而成，表面流淌着莹莹光泽，如同月光凝聚。宫殿的造型古朴大气，檐角飞扬，廊柱粗壮，门窗雕花，每一处细节都精致到无可挑剔。
更惊人的是，宫殿四周，环绕着九九八十一柄由纯粹灵力凝聚而成的巨剑！那些巨剑每一柄都长达百丈，剑身透明如水晶，内部有银色流光运转，散发出堪比圣兵的恐怖波动！八十一柄巨剑按照玄奥的阵势排列，缓缓旋转，将宫殿拱卫在中央，形成一个完美的剑阵！
宫殿大门之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上还没有字，但已经散发出令万剑臣服的威严。
“落！”
苏夜轻喝一声。
那是言出法随的力量！两个字吐出，天地法则随之响应！漫天的剑气骤然收敛，全部涌入那座白玉宫殿之中！八十一柄灵力巨剑停止旋转，剑尖朝下，悬停在宫殿周围。
那座巨大的白玉宫殿，缓缓下降，朝着主峰旁边一座早已准备好的灵峰落去。那座灵峰原本平平无奇，只是青云宗众多山峰中普通的一座，此刻却因为这座宫殿的降临，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轰！
宫殿稳稳落在灵峰之巅，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整座青云宗都为之震动！地脉接驳，灵气倒灌！以宫殿为中心，无数道灵光从地底喷涌而出，如同喷泉般冲上高空，又在半空中化作灵雨洒落！
那座原本只有千丈高的山峰，此刻竟然开始拔地而起！山体在灵气的滋养下不断生长，岩石变得更加坚硬，土壤变得更加肥沃，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山峰已经拔高到三千丈，直插云霄！
峰顶被宫殿落下的力量硬生生拓宽了数倍，形成一个巨大的平台。宫殿坐落于平台中央，八十一柄灵力巨剑插入平台边缘，剑身半没入玉石地面，形成一个天然的守护剑阵。
宫殿大门之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凭空显现，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上剑道真意，仅仅是看一眼，便让人神魂刺痛，仿佛有万千剑气扑面而来——
【无垢宫】！
字成之时，整座宫殿爆发出冲天剑意！那剑意纯粹、圣洁、凌厉、霸道，直冲九霄，将夜空中的云层都撕裂开来！青云宗范围内，所有剑修的法剑都在这一刻发出嗡鸣，那是朝拜剑中皇者的本能！
“那是……”
叶倾城呆呆地看着那座宛如神迹般的宫殿，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给她的？
那样宏伟。
那样圣洁。
那样……不可思议。
就像是九天玄女的居所，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天宫，就像是梦境里都不敢想象的仙家府邸。而现在，师尊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
“此峰，名为无垢峰。”
“此殿，名为无垢宫。”
苏夜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改天换地的一幕只是随手而为的小事。
“内设聚灵神阵，灵气浓郁度为外界千倍。”
“殿内藏有万千剑典，皆为天阶以上。”
“更有悟道剑碑一座，可助你参悟无上剑道。”
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
灵气浓郁度外界千倍？那是什么概念？在那种环境下修炼一天，抵得上外界三年苦修！而且灵气品质极高，没有任何杂质，吸收起来事半功倍！
万千剑典，皆为天阶以上？要知道，焚天圣地作为南域霸主，镇宗功法也不过是天阶下品，而且只有圣主和圣子有资格修炼！而这里，有万千天阶剑典？还“以上”？那岂不是还有圣阶、神阶？
悟道剑碑？听名字就知道是无上至宝！剑修若能在剑碑前参悟，对剑道的理解将一日千里！
苏夜转过身，看着已经完全傻掉的叶倾城，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很浅，却如春风化雪，瞬间驱散了夜空的寒意。
“叶倾城。”
“从今日起。”
“这里，就是你的家。”
啪嗒。
一滴眼泪，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在玄色玉石地面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叶倾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汹涌而出。她不是爱哭的人，在焚天圣地遭受再大的折磨，她也咬紧牙关不曾落泪。因为眼泪没有用，只会让施暴者更加兴奋。
可是现在，她控制不住。
那泪水滚烫，灼烧着她的脸颊，也灼烧着她的心。
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是因为畏惧，也不是因为规矩，而是因为双腿已经软得支撑不住身体。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哭声压抑在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填满了。
家。
多么陌生的字眼。
自从娘亲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家了。她住过破庙，住过山洞，住过柴房，最后住进焚天圣地的杂役院。那些地方能遮风挡雨，却给不了她“家”的感觉。家应该是温暖的，安全的，可以安心入睡的地方。
可是现在。
这个男人。
不仅给了她生命，给了她尊严，给了她新生。
还给了她一个如此奢华、如此温暖、如此……完美的家。
“师尊……”
叶倾城哽咽着，泣不成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浸湿了一小片玉石。
“徒儿……徒儿何德何能……”
“配得上如此厚爱……”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哭腔。她真的不明白，自己这样一个卑贱的、无用的、满身麻烦的灾星，凭什么得到这一切？凭什么让师尊如此费心？凭什么拥有这样一座宫殿？
苏夜走上前。
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用灵力托起她。
而是伸出手，一只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顶。
然后，揉了揉那一头柔顺的青丝。
动作温柔，力道轻柔，像是在抚摸一只受惊的小猫，带着安抚的意味。
“你是我的徒弟。”
“这就够了。”
苏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
“在青云宗。”
“我的徒弟，就该享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别说是区区一座宫殿。”
“就算是天上的星辰。”
“只要你想要。”
“为师也给你摘下来。”
这话很狂。
很傲。
狂妄到无法无天，傲慢到目空一切。
但从苏夜嘴里说出来，却有着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那不是吹嘘，不是炫耀，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陈述。仿佛摘星揽月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件随手可为的小事。
林初颜在一旁看得眼冒星星，双手捧心，心里疯狂弹幕:
“啊啊啊！师尊太帅了！”
“这霸道总裁的既视感！这宠徒狂魔的人设！”
“爱了爱了！”
“我也想要摘星星啊喂！师尊看我！看我！”
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呐喊，表面上还是一脸“师尊说得对师尊威武”的崇拜表情。
沐曦则是抱着剑，靠在柱子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的眼神深邃，望着苏夜的背影，低声自语:
“哼。”
“惯会收买人心。”
“不过……”
“这才是值得本帝追随的男人。”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自己能听见。但那双一向冷若冰霜的眼眸中，此刻却泛起了罕见的柔和波光。
古仙儿温柔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欣慰。楚灵儿瞪大了眼睛，小嘴张成“o”形，显然也被师尊的大手笔震撼到了。涂山雅雅的狐耳轻轻抖动，九条尾巴不自觉地摇摆起来，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李长剑深深地低下头，心中暗叹:宗主对弟子，真是宠到没边了。不过……这样也好。有这样护短的宗主，是青云宗所有弟子的福气。
苏夜收回手，看着还在啜泣的叶倾城，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
“好了，别哭了。”
“去看看吧，你的新家。”
叶倾城用力点头，用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挣扎着站起身。她的腿还有些软，林初颜连忙上前扶住她。
“走吧小师妹，师姐陪你去！”
一行人御空而起，朝着无垢峰飞去。
……
无垢宫前。
站在近处看，这座宫殿更加震撼人心。
宫殿的大门高达十丈，由整块的白玉雕琢而成，门面上雕刻着万千剑纹，那些剑纹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散发出凌厉的剑意。大门两侧立着两尊石像，那是两尊持剑的天将，雕像栩栩如生，眼睛中隐隐有神光流转，仿佛是活着的守卫。
叶倾城伸出手，轻轻推开大门。
门轴转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涂了最上等的润滑油。大门敞开，露出内部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前厅。前厅高达三十丈，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夜明珠，排列成周天星斗的图案，散发出柔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地面铺的是温玉，赤脚踩上去温暖舒适，还有温养经脉的功效。
前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喷泉中不是水，而是液态的灵气！灵气从喷泉中心涌出，化作一道道水柱，在半空中散开，又落回池中，循环往复。仅仅是站在喷泉旁边呼吸，叶倾城就感觉自己的修为在缓慢增长！
大厅两侧，是两排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玉简、竹简、兽皮卷轴，每一件都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那是师尊说的“万千剑典”，天阶以上的功法秘籍！
穿过前厅，后面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修炼室、炼丹房、炼器室、书房、卧室……每一个房间都宽敞明亮，陈设精致，所用材料无一不是天材地宝。
修炼室的地面刻着复杂的聚灵阵，阵法中心摆放着一个蒲团，那蒲团由万年静心草编织而成，坐在上面修炼可事半功倍；炼丹房中有地火灵脉直接连通，火候可控，还有一尊品质极高的丹炉；炼器室中有寒泉和雷池，可淬炼各种材料；书房中除了书桌书架，还有专门用来制符、布阵的区域。
而卧室……
叶倾城推开卧室的门，整个人再次呆住了。
卧室很大，约莫百丈见方，地面铺着雪白的兽皮地毯，踩上去柔软无声。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巨大的寒玉床，那床通体由万年寒玉雕琢而成，长约三丈，宽约两丈，足够十个人并排躺下。寒玉床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却在接触到人体后转化为温润的灵气，有温养肉身、凝练神魂的神效。
床上铺着冰蚕丝织成的锦被，轻薄柔软，冬暖夏凉。枕是安神木所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可助人深度睡眠，不做噩梦。
窗边摆着一张梳妆台，台面上放着各种女子用的梳妆用品，从玉梳到胭脂，一应俱全，而且每一件都不是凡品。墙角有一个衣橱，打开一看，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裙，颜色以青、白、淡紫为主，款式典雅大方，料子都是顶级的灵蚕丝、天蛛丝。
“这……这真的是给我住的？”
叶倾城转过头，看着身旁的林初颜，声音都在颤抖。
林初颜笑嘻嘻地点头:“当然啦！这可是师尊专门为你准备的！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
何止是喜欢！
这简直是梦中都不敢想象的居所！
叶倾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窗外是一个露台，露台上种满了奇花异草，还有一个秋千架。站在露台上，可以俯瞰整个无垢峰的景色，可以看到远处其他山峰的轮廓，可以看到云海在脚下翻涌。
夜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花香和灵气，沁人心脾。
“喜欢……”叶倾城轻声说道，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太喜欢了……”
林初颜拍拍她的肩膀:“喜欢就好！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后院的悟道剑碑，那可是好东西！”
两人来到宫殿后院。
后院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中央，立着一座三丈高的石碑。石碑通体黝黑，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夜空中的星辰。碑身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剑痕，那些剑痕杂乱无章，却隐隐蕴含着某种玄奥的韵律。
仅仅是站在石碑十丈外，叶倾城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体内的剑心发出渴望的嗡鸣。那是剑道至宝对剑修的天然吸引！
“这就是悟道剑碑。”林初颜介绍道，“听师尊说，这碑中蕴含了三千剑道真意，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你在碑前参悟，能悟出什么，全看个人机缘。”
叶倾城痴痴地望着那座石碑，她能感觉到，这座石碑将会是她剑道之路上最重要的助力。
参观完整座无垢宫，已经是深夜。
林初颜打了个哈欠:“小师妹，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带你熟悉宗门其他地方。有什么需要就用传讯玉符叫我，师尊给每个人都配了一个，你房间的桌子上就有。”
“谢谢三师姐。”叶倾城真诚地道谢。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姐妹！”林初颜摆摆手，御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叶倾城独自一人站在无垢宫前，抬头望着这座属于自己的宫殿，心中百感交集。
从地狱到天堂。
从杂役到亲传。
从污泥到青云。
这一切，都因为那个男人。
她的师尊。
苏夜。
……
入夜。
青云宗一片寂静。
只有天上的星河，与地面宫殿的灯火交相辉映。无数星光洒落，被护宗大阵聚拢，化作丝丝缕缕的星辉，滋养着宗门的每一寸土地。
无垢宫内。
叶倾城躺在那张足以睡下十个人的寒玉床上，辗转反侧。
睡不着。
真的睡不着。
身下的寒玉床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温润的灵气，那灵气精纯无比，透过皮肤渗入经脉，滋养着她受损的根基。她能感觉到，自己断裂的经脉正在缓慢愈合，干涸的丹田正在重新充盈，就连长期营养不良而孱弱的肉身，都在灵气的滋养下逐渐强壮。
盖的是万年冰蚕丝织成的锦被，轻薄如无物，却温暖舒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枕的是安神定魂的灵木枕，枕上去的瞬间，脑海中那些混乱的思绪、那些痛苦的记忆，都渐渐平复下来，心灵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一切。
都美好得像是一个随时会破碎的梦。
她生怕自己一闭眼，再睁开时，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恶臭和绝望的杂役院，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又回到了那个等待被抽干血气的命运。
“呼……”
叶倾城坐起身来，赤着脚，踩在光洁如镜的白玉地板上。地板微凉，却不会让人感到寒冷，反而有种提神醒脑的效果。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推开窗。
微凉的夜风吹拂而来，带着浓郁的灵气和花香。无垢峰上种满了各种灵花，夜晚正是许多花朵绽放的时候，香气混合着灵气，形成一种独特的“灵香”，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最高处的那座宫殿。
那是天道阁。
是师尊住的地方。
此时，那天道阁的露台上，似乎有一道人影。
叶倾城运足目力，她的修为虽然低微，但无垢剑心让她的五感远超常人，尤其是在夜晚，视力更是敏锐。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
是师尊。
苏夜正独自一人，坐在露台边沿，双腿悬空，脚下是万丈深渊和翻涌的云海。他手里拿着一个酒壶，那酒壶通体碧绿，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对着月亮，自斟自饮，动作随意而洒脱。
月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银边。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眼眸深邃，此刻正望着远方的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背影。
看起来是那么的潇洒。
那么的出尘。
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羽化登仙。
但不知为何。
叶倾城却从那背影中，读出了一丝孤独。
高处不胜寒。
他是大帝强者，是镇压当世的绝代高手，是连焚天圣主都要跪地求饶的无上存在。他站在众生之巅，受万人敬仰，一念可决生死，一言可定乾坤。
可是……
谁又能真正站在他的身边呢？
谁又能真正理解他的内心呢？
几位师姐吗？
或许吧。
大师姐温柔似水，总是面带微笑，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是宗门公认的贤内助；二师姐冷傲如冰，醉心剑道，一心追求至高剑境，与师尊有最多的共同语言；三师姐活泼开朗，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能给师尊带来欢笑；四师姐天真烂漫，炼丹天赋举世无双；五师姐妩媚动人，心思玲珑，善解人意。
她们都很优秀。
都很美。
都对他忠心耿耿，崇拜有加。
可是……
叶倾城看着那个背影，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
那心跳声如此响亮，如此有力，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她的心底滋生，发芽，疯长，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那是……渴望。
那是……占有欲！
不仅仅是徒弟对师尊的崇拜和感恩。
更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