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报应
回京的路上，薛燕坐在马车里算账，算盘拨得飞快。
“殿下，这次出兵，咱们不仅没亏，还赚了!”薛燕兴奋得脸都红了，“卖给北狄的霉粮，西域买来的战马，还有那些俘虏……”
“俘虏怎么处理了?”萧炎掀开车帘，外面正下着雪。
“按您的吩咐，全部卖给西域做苦力了。一个壮劳力能换五袋粮食。”薛燕搓着手，“这买卖做得，比我爹当年还狠。”
萧炎没接话，目光落在远处的京城方向。
这一趟出去三个月，京城里不知道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殿下，进城前要不要先派人去打探消息?”陈风策马过来，“听说皇上的身子……”
“不用。”萧炎放下车帘，“该来的总会来。”
城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
不是来接驾的，是来告状的。
一群大臣跪在雪地里，为首的是户部侍郎，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这京城就要乱套了!”
萧炎下了马车，“说。”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疯了之后，坤宁宫闹鬼!”户部侍郎抖得跟筛糠似的，“宫女太监死了好几个，太医说是被吓死的!”
萧炎眼神一冷。
这个时候闹鬼?
户部侍郎看了眼周围，“二皇子联合几位大臣，说您在外擅自处置粮草，中饱私囊，要弹劾您。”
萧炎笑了。
他出去打仗，这些人倒是没闲着。
“弹劾的折子呢?”
“都在御书房压着。”户部侍郎小声道，“皇上病重，这些天都是贵妃娘娘在照顾，二皇子……”
话没说完，萧炎已经明白了。
皇帝病重，二皇子趁机拉拢朝臣，准备夺位。
“走，进宫。”
御书房外，太监拦住了萧炎。
“太子殿下，皇上正歇着，贵妃娘娘说了，谁也不许打扰。”
萧炎直接推开太监，踹开了门。
屋里烛火昏暗，老皇帝躺在龙床上，脸色蜡黄，呼吸微弱。
床边坐着个女人，正是贵妃。
见萧炎进来，贵妃脸色一变，“太子殿下，皇上需要静养……”
“出去。”萧炎打断她。
贵妃咬了咬唇，还想说什么，对上萧炎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老皇帝睁开眼，看到萧炎，嘴角动了动，“回来了?”
“嗯。”萧炎走到床边，给老皇帝把了把脉。
脉象虚弱，但还不至于病危。
“父皇这是被人下药了。”萧炎声音平静，“慢性毒药，不致命，但能让人浑身无力，昏睡不醒。”
皇帝闭上眼，“朕知道。”
“知道还喝?”
“不喝能怎么办?”皇帝苦笑，“贵妃是二皇子的人，若是朕不配合，她有的是法子让朕真的病重。”
萧炎沉默了。
这就是帝王家。
亲儿子为了皇位，能给亲爹下毒。
“你打算怎么办?”老皇帝看着他。
“先把人揪出来。”萧炎站起身，“父皇安心养病，其他的事交给我。”
走出御书房，薛莹莹正靠在廊柱上等他。
“查出来了?”
“贵妃身边有个老嬷嬷，每天负责煎药。”薛莹莹递给他一个小瓷瓶，“这是从她房间搜出来的，狼鼻子闻出来的，是曼陀罗。”
萧炎接过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去把那老嬷嬷抓了，送大理寺。”
“已经抓了。”薛莹莹说，“不过她咬死了不肯招，说是自己做的，跟贵妃无关。”
“那就让她招。”萧炎眼神冰冷，“你不是会驯狼吗?让狼去陪她聊聊天。”
薛莹莹挑眉，“你这是要屈打成招?”
“她既然敢做，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萧炎转身往外走，“走，去坤宁宫看看，那里到底在闹什么鬼。”
坤宁宫笼罩在一片阴森之中。
宫门紧闭，门上贴着黄符，周围的宫女太监见了都绕着走。
萧炎站在门口，能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凄厉的笑声。
“进去。”
陈风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殿内一片狼藉，帷幔被撕得粉碎，地上到处是摔碎的瓷器。
皇后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枕头，嘴里念念有词。
“孩子……我的孩子……”
萧炎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认得我吗?”
皇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
“太子……”她突然笑了，笑得诡异，“你也来了?来陪我的孩子吗?”
萧炎蹲下身，“你害死了我母后，现在报应来了，满意吗?”
皇后的笑容僵住了。
下一秒，她猛地扑过来，掐住萧炎的脖子。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的儿子死了!我的一切都毁了!”
陈风立刻上前，一掌劈在皇后后颈，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萧炎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襟。
“把她关到冷宫去，派人看着，别让她死了。”
“殿下，这坤宁宫的鬼……”
“什么鬼?”萧炎冷笑，“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他走到墙角，踢开一块松动的地砖。
下面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几个纸人，还有一些符咒。
“找人把这些东西烧了，再把坤宁宫重新粉刷一遍。”萧炎转身往外走，“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薛莹莹跟在他身后，“你猜是谁干的?”
“还用猜?”萧炎冷笑，“无非是想让我回京后自顾不暇，好方便二皇子夺位。”
“那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玩。”萧炎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明天早朝，有好戏看了。”
第二天早朝，萧炎刚踏进大殿，二皇子就跳了出来。
“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二皇子笑得温和，“这几个月您在外征战，辛苦了。只是……”
他话锋一转，“臣听闻太子在边关私自处置粮草，还与北狄私下交易，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落在萧炎身上。
萧炎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朝服，“二皇弟消息倒是灵通。”
“臣也是听人说的。”二皇子继续道，“若是太子殿下能给个解释，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解释?”萧炎笑了，“本殿凭什么要给你解释?”
二皇子脸色一僵。
“太子殿下这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萧炎走到大殿中央，“本殿在边关杀敌，用的是林家抄没的粮草。至于与北狄交易，那是兵不厌诈。二皇弟若是不懂，本殿可以教教你。”
二皇子咬牙，“可是……”
“可是什么?”萧炎打断他，“本殿此次出征，不仅收复失地，还俘虏北狄士兵两万，缴获战马数千匹，充盈国库白银百万两。”
“这些，都有账本可查。二皇弟若是不信，大可去户部核对。”
满朝文武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