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
江逾白抓住谢昭的手，不由抗拒地把谢昭拢进怀里。
“做噩梦了？”
谢昭发着抖摇头，不断甩开江逾白伸过来的手。
“别怕。”
“没事了，不要害怕。”
“梦里都是假的。”
谢昭捂着耳朵，嗡嗡声里夹着我们“噩梦”“假的”这样的字样。
假的吗？
谢昭的手上和背上不断传来暖呼的温度。
“别怕。”
江逾白的声音特别温柔。
江逾白这几天都是这样和他说话的。
谢昭地心渐渐安定了一点，他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抬眼，悄悄瞅着江逾白。
江逾白蹭蹭谢昭的脸颊：“好点了吗？”
谢昭呆愣愣的，不说话。
江逾白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稍稍松开一点力道，没把人勒得这么紧。
谢昭发着呆，他靠在江逾白身上好久。
忽然，他挣开江逾白的怀抱，跑到床边拿起水杯喝水。
水是睡前江逾白倒好的，还是温的。
江逾白跟到谢昭身后，手搭在谢昭肩上。
谢昭抖了下，他立刻回头看江逾白的脸。
发现江逾白还是好好的。
“怎么了？”江逾白声音很轻。
谢昭缓缓摇头，又喝了一口水。
江逾白见谢昭那样有些愧疚。
早知道晚上就要克制一点，不要这样折腾谢昭了。
正想着，谢昭忽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江逾白：
【你让我联系一下我的邻居，可以吗？】
江逾白眨了下眼，沉默下来。
气氛明显开始不对。
【我想问他一些事情。】谢昭小心解释。
“问什么？”
【问他，我的菜地里的菜有没有死】
江逾白：“……”
江逾白：“被人割了。”
谢昭：【是谁割了我的菜？】
江逾白：“我。”
谢昭便没再继续追究。
【那我还想问一下我的地有没有又被抢走。】
“没有。”
“好好的。”
谢昭点点头，然后张了张口，又闭上。
他看看江逾白，然后又不看了，不知道小爱想什么。
江逾白重新把谢昭抱到自己腿上。
“怎么一直欲言又止？”
江逾白低头蹭蹭谢昭的脸：“和我说。”
谢昭扣着手指，手心出了点儿汗：【我还想问一下瘸子他有没有结婚。】
“瘸子？”江逾白皱起眉。
谢昭心一紧，硬着头皮继续说：【就村头那户人家。】
“不知道，你认识？”
谢昭摇摇头：【我听说过他。】
【他很坏。】
“所以呢？”江逾白挑眉，圈着谢昭的手明显收紧。
“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昭当然比划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于许莱娣的事情，谢昭一个字都不敢提。
提了江逾白不会回答，但是会发疯。
可是谢昭也没办法不问。
谢昭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噩梦里的最后一个画面，他身体又抑制不住地发寒。
“他很坏你就不想让他结婚？”江逾白顺着谢昭的话推测。
谢昭觉得江逾白下一秒就要说“他的事关你什么事？”
“你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
谢昭闭上眼睛连连晃脑袋。
【我只是随便问一下的。】
【好像没什么好问的了。】
【我们睡觉吧。】
江逾白突然捏起谢昭的下巴，很用力地吻谢昭。
亲了许久，吻得谢昭脑袋缺氧也不松开。
江逾白盯着谢昭蒙了层水的眼，语气愤怒，却也带着已经知道答案的无可奈何：“所以你今晚这么主动，是因为别有目的。”
谢昭连忙解释：【不是的。】
“不是吗？”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谢昭眼睫一颤，轻抽了口气。
【我、】
【我只是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江逾白攥着谢昭的手的力道蓦地加紧。
“她过的好不好，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知道……】
江逾白呼吸变得又快又重，“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她要和谁结婚和谁生活过的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现在这样算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次次耍我有意思吗？”
“我真的受不了你……”
相较于之前歇斯底里，江逾白这次所展现的态度有些细微的不一样。
依旧是很愤怒。
可他却不像没有理智的样子。
也没有拉起谢昭就不由分说地大干一场。
江逾白的眼眶不大明显地红了一周，不知道是不是被气昏了头。
谢昭低下脑袋，他很无措地用力揪着手。
【我只是不想她过的不好。】
【没有耍你——】
“没有你她过得比谁都好。”江逾白丝毫不留情面。
【真的吗？】
没想到谢昭并没有一次生气难过，反而是凑近了江逾白，一副是真的想知道肯定答案的样子。
江逾白都被气笑了。
江逾白反问：“不然呢？”
“你能给她什么？”
“给她犹疑不定的感情？还是一次次欺骗。”
“哦，你可不会骗她。”
“你只会骗我。”
【我没有骗你……】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谢昭失落的情绪还好了一点儿。
他去拉江逾白的手，被甩了几次，他也不气馁，直到江逾白愿意给他拉。
【你不要生气。】
【我再不问你了。】
“呵。”
“你最好是永远别和我说话。”
江逾白表情和态度都极其恶劣。
谢昭像以往的很多次那样，主动趴下去亲亲江逾白，牵着江逾白的手捏捏。
在江逾白渐渐软化的态度下进一步更进一步。
江逾白抬手一巴掌压在谢昭的腰上：“屁股不疼了？”
谢昭抿着嘴摇头，【我没关系。】
江逾白扯了扯谢昭的脸：“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没有。】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诡计多端。”
江逾白忽然伸手把谢昭按进怀里。
“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江逾白说着，手在谢昭的心口处点了点，“这里，不要再有别的什么东西。”
“再不长记性，我会弄断你的腿。”
谢昭被江逾白按着，看不见江逾白的神情。
而江逾白语气又算得上平和，说出来的警告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像是无可奈何的玩笑话。
可谢昭不知道的是，此刻江逾白的眼神完全和他的语气是不符合的。
此刻江逾白的眼神里有谢昭从未见过的偏执和决绝。
这次被噩梦惊醒后，谢昭再度入睡，睡得沉，也算安稳。
他想像江逾白所说的那样，比和他一起生活好。
那许莱娣的生活肯定算得上是中等或者中上水平了
那就是过的很好了。
那么梦里的场景肯定是不会出现的。
谢昭不断催眠自己，暂时没有去管江逾白说的这套说法里是否含有可靠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