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
都是人生过客。
小哑巴喜欢的他也并非真实的他。
那样的话,想太多就实在没意思了。
况且如果小哑巴喜欢他,那他将进一步处于上位,不是更好吗?
于是江逾白当作无事发生,也没有推开谢昭,只是命令谢昭:“下次不要这样。”
谢昭:【为什么?】
谢昭:【你不喜欢吗?】
江逾白:“不喜欢。”
谢昭不是很服气,但还是乖乖点了头。
作为一个好公民兼好朋友,江逾白不喜欢的事他谢昭不做就是了!
晚上的空气凉,在水里泡久了也冷。
江逾白先上岸到周边的摊子里买了套衣服和两条毛巾,然后和谢昭到附近的淋浴间里换衣服。
换完衣服,暖和了点,谢昭兴致又起来了:【我们等会吃什么呀?】
江逾白想了想,说:“小馄饨吧。”
【好!】
平时吃什么都是让谢昭选,难得有江逾白想吃的东西。
谢昭很积极搜寻店铺,最后在景区里面找到了一家人气很旺的店铺。
味道简直是一流,香气和汤底都十分浓郁。
就是有点贵,三十五一碗。
不过谢昭觉得很值得。
因为江逾白也说好吃。
以往谢昭的物欲不高,总是省吃俭用,觉得这没必要那不需要。
但现在,他就特别想和江逾白在一起体验所有新鲜的事物,会感觉很幸福。
吃过馄饨,店家送了个牛肉饼,谢昭给江逾白掰了半,江逾白不吃,谢昭硬是要给他塞。
最后一人拿着一半块牛肉饼,一起走出了景区。
景区周边的风景也饶有看点,特别是到了夜晚。
橙黄的小灯笼挂在屋檐角,串成暖黄的灯带映在河面上。
河道蜿蜒而下,泛着盈盈亮光。
小桥横跨河面,倒映成圆,桥上灯火通明。
两旁的吊脚楼灯火璀璨,游人如织。
谢昭吃着饼,笑嘻嘻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什么都新奇。
走着走着,谢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太突然,他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坐在了地上。
江逾白感觉旁边的人震了下,一个不留神,人就傻墩墩坐地上了。
江逾白和谢昭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大眼瞪小眼片刻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一处大石头的角落。
那儿蜷着个女人。
头发凌乱,衣服破旧不堪,正蹲在石头边急切地往嘴里塞从谢昭手里抢走的牛肉饼。
江逾白把谢昭拉起来,没轻没重地拍了拍谢昭的屁股上的灰尘。
嘴里念叨:“也不知道自己起来。”
谢昭:【我还不是被吓到了嘛。】
【你怎么还说我。】
江逾白:“胆子比米粒还小。”
谢昭被江逾白说得哼唧了几声表示抗议,但大部分的注意力还在那个女人身上。
细看那女人还有点痴傻疯癫,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她怎么了?】
江逾白眼神几乎没在女人身上停留:“我怎么知道。”
【她抢我的饼肯定因为太饿了。】
江逾白没回答,只是把自己手里那半没吃过的牛肉饼给了谢昭:“你吃吧,我不吃。”
谢昭眼睛亮亮的:【你不吃?】
江逾白:“嗯。”
谢昭:【那我把这个可以也给她吃吗?】
江逾白:“……”
小哑巴又要开始同情心泛滥了。
江逾白:“拜托,她刚刚把你撞到了地上。”
【她其实撞的不是很大力,应该只是想吃我的饼。】
江逾白:“撞到你是事实。”
“再者她抢了你东西就对了吗?”
谢昭摇头:【很不对。】
【但是我真的很想帮她。】
江逾白不想说话了。
谢昭:【她有点像我的妈妈……】
江逾白一愣,不说话了。
这个像包含了太多意思。
可以仅仅是外形上的像,也可以是整个精神面貌和生存处境上的像。
贫困潦倒,疯疯癫癫。
江逾白莫名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里的一个情节。
那个乞丐母亲被按在街上打,也要护住手里偷来的肉包子。
她要带回去给她重病的儿子吃。
这太过艺术性了,现实大概不会这样,这也和小哑巴无关。
江逾白想。
“随便你。”江逾白说。
“给了你就是你的。”
谢昭弯弯眼:【你真好。】
江逾白轻呵了声。
虽然可怜那个女人,但谢昭也是有点怕那个女人的。
所以只是把牛肉饼包好,放到女人的脚边。
埋头狂吃的女人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扭头看,正巧和谢昭视线对上。
谢昭站的不远不近,尴尬地对女人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地上被包好的饼。
示意她放心吃。
女人塞饼的动作顿住,一直盯着谢昭。
目光从麻木疑惑再到愣神,紧接着神色就染上了悲。
那种溢于言表的难过越来越浓,等谢昭跑回去拉江逾白要走时。
女人居然已经落了泪。
绝望地靠在大石边,小声呜咽抽泣。
“这就是朱家那个被赶出来的?”
“不是她还能是谁?”
“之前不是还很刚烈的吗?怎么今天成了这副模样。”
“被下蛊了呗。”
“蛊?这东西真的?”
周边围了些过路人,有的是游客,有的是本地的居民。
看着这个乞丐似的女人哭得如此凄怆,纷纷议论起来。
谢昭竖起了耳朵,想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哭成了这样呀。
哭得他心里也闷闷的了。
谢昭原先还怕江逾白说他八卦不等他,没想到江逾白也把目光看向了聊天的几人,没有要走的意思。
“当然是真的了,都是秘术。”
“其实这女的说来也是可怜,原先家境好,书香门第,人也是一等一的漂亮,我就问当时我们这一带,哪个男人不想娶她?”
“朱家那个最小的儿子,天生有点痴傻的那个,不也屁颠屁颠跟在人后头?当牛做马,但人家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能怎么办?”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啊,那怎么办?我听说她现在不是那小儿子的老婆了吗?”有人问。
“问题就出在这里,某天不知这女的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心意,爱这小儿子爱的死去活来,聘礼什么的都不要了,非那人不嫁,非要让她爹妈把她嫁给这小儿子。”
听到这里,谢昭和江逾白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