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突然委屈地哭起来:“朕照顾你这么久了,你还在想王猛那个老狐狸,朕讨厌他,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苻文玉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脸,谁知慕容冲带着哭腔喊:“不管!明日就大婚!朕要请王猛牌位当证婚人——让他亲眼看着朕亲你!”
“你疯了!”苻文玉揪他耳朵,“哪有拜堂摆牌位的!”
“就要!”慕容冲红着眼睛掏出一沓纸钱,“朕连份子钱都给他烧好了!”
………
谢安:“我看额…………慕容冲好像疯了。”
谢安说的没错,慕容冲眼神都变了,慢慢地变得呆滞。
他像是突然被抽走了语言的能力,那双总是盛满炽烈情绪的凤眸,此刻只剩下茫然的空寂。他看了看苻文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手,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最终只是笨拙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腹。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他空洞的眼中滚落。
这时候,作者也来了。
作者:“要我帮忙吗?”
“砰!”
苻文玉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作者脸上,眼镜飞出去的弧度与慕容冲掉落的泪珠诡异同步。
“加你个头!” 苻文玉揪住作者衣领怒吼,“把他搞成这副鬼样子还敢要浪漫?信不信朕把你钉在《晋书》扉页当书签!”
呆滞的帝王正用指尖在苻文玉腹部轻轻划动。一下,两下,三下——那是个歪歪扭扭的鲜卑文字符。
谢安凑近辨认,声音发颤:“他在写……回家。”
“凤皇,要回哪儿,长安还是邺城?”苻文玉着急地问。
谢安:“你也疯了,你他妈怀孕这么久了,要生了怎么办?扶桑至少还有鸟,那种地方鬼给你接生吗?”
谢安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苻文玉猛地僵住,手下意识护住高耸的腹部,是啊,她怎么忘了,临产在即,难道真要拖着快出生的孩子,跟着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去那早已物是人非、战乱频仍的故地?
现在天亮了,崽崽也陆续醒过来开始动。
“娘亲娘亲!爹怎么不动了?像被施了定身法!”
“爹!你快动一下啊!”
苻文玉一边哭一边回到树屋里。慕容冲依旧呆滞地坐在地上。
“朕不应该这样的,都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景略把他赶出去了,他肯定恨朕,朕还在想抛弃他……呜呜呜……”
“娘亲别哭!爹不会恨你的!他最喜欢你了!”
“历史记录显示,王猛丞相的行为属于政治考量。父亲的情绪崩溃是多重因素导致,并非单一事件归因。娘亲,请停止自我谴责,这不利于胎儿稳定。”
“你俩也是人机”谢安皱眉,“两个大傻春生的两个小傻春。”
“哼!”两个崽子回怼谢安:“东晋人知道什么!”
谢安刚被两个未出世的崽崽怼得哑口无言,正准备开溜,脑海里又炸开奶凶奶凶的神念。
“胎儿发育需要优质营养,请立即前往厨房。”
谢安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苻文玉的肚子:“……你们让老夫去做饭?”
“爹傻了,娘亲哭了,就你一个全乎人!快去!”
谢安:“我是汉人,很斯文的!君子远庖厨……”
“嗯嗯嗯嗯嗯!”崽崽们生气了。
“警告:饥饿值已达临界点。三秒内若无进食承诺,将启动终极方案——同步播放父亲跳《鸡你太美》的脑内影像循环。”
谢安眼前立刻闪过慕容冲穿着背带裤顶胯的画面,吓得他广袖一抖:“住手!老夫这就去!”
苻文玉叹了口气,轻轻拉起慕容冲冰凉的手。他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像个人偶般任由她牵引着,脚步虚浮地跟在她身后,走进温暖的树屋。
她让他坐在铺着柔软兽皮的矮榻上,他便坐着,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前方某个不存在的点。苻文玉打来温水,浸湿了布巾,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脸上沾染的尘土和泪痕。
“凤皇,”她一边擦拭,一边低声和他说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谢安被两个小混蛋支使着做饭呢,差点把厨房点着了……你闻闻,是不是还有焦味?”
慕容冲毫无反应,连眼睫都不曾颤动一下。
苻文玉坐在他身边哭。
谢安也想哭了,就他没有法力还矿矿做饭。
“老夫……老夫是文士啊!”他对着那口冒黑烟的锅,悲愤地低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才是老夫该做的事!不是在这里……矿矿地给你们做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