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顶着两个浓重的、堪比烟熏妆的黑眼圈，头发像被炸过一样蓬乱地翘着，活脱脱一个刚从星际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号。
陆念念：“……”
她嫌弃地抹了把脸，试图把乱发压下去，结果越弄越糟。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来的都是自己人。
没过多久，宿舍门就被有节奏地敲响了。
陆念念顶着一头乱毛打开了门。
“Surprise！念姐！早餐送达！”张涵雨活力四射的声音瞬间灌满了小小的宿舍，她手里拎着一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纸袋，另一只手还端着一杯热饮。
陈君如跟在她身后，手里也拿着东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念姐早，看你这脸色……昨晚没睡好？”
“何止没睡好……”
陆念念侧身让她们进来，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简直像被星舰撞过一样。”
她接过张涵雨递来的、还温热的肉馅早餐包，那浓郁的肉香和麦香总算让她精神振作了一点点。
三人挤在小小的沙发和床边坐下。
张涵雨迫不及待地打开自己的终端，调出专业列表：“来来来，念姐，君如，我们再最后梳理一遍！时间不等人啊！”
陈君如也打开终端，调出她昨晚整理的一份分析笔记，冷静地开口：“念姐，根据我们这两天打听的情况汇总……”
“等等！”陆念念连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嘴里还塞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让我先喝口能量奶昔回回魂……”
她拿起陈君如带来的那杯温热的奶昔，用力吸了一大口，甜滋滋带着谷物香气的液体滑入喉咙，总算让混沌的大脑又清醒了几分。
她放下杯子，看向两人：“说吧，什么情况？”
陈君如调出一个简易的表格：“全校范围内，公开表示有意向或者被我们打听到可能考虑‘全科系’的学生，目前统计到的，大概有……27人。”
“27人？”陆念念的心瞬间有些提了起来。
只招10个，却有27个竞争者？这比例……不能算是不高。
“不过念姐你别急！”张涵雨立刻补充，“这27个里面，真正实力强、排名靠前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像我们之前推测的，排名在200到500名左右、对热门专业把握不大、想搏一搏新专业机会的学生。全校前一百名里……”
她看向陈君如。
陈君如立刻接话：“前一百名里，明确表示对全科系有强烈兴趣的，除了念姐你，目前只确认了两个人。”
“谁？”陆念念追问，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顶尖的竞争没那么激烈。
“有一个人说出来念姐你可能会吓一跳...”
陆念念听她这么说，好奇心顿时更加强烈了，“你说的是谁？”
张涵雨指了指房间外，随即道，“是跟你一间宿舍的那个三班的宋妍非。”
陆念念下意识跟着往外看了一眼，随机还真的有点惊讶，“她？”
“对。”陈君如点头，“宋妍非期末排名是全校第二十三，比念姐你要高出不少，不过，排名高的也就她和另一个二班的叫王冰的女生，王冰全校排名是第四十一。”
她顿了下，又继续道，“不过念姐你不用担心，你的排名还是很靠前的，除了她们俩之外，其他的同学都不如你。”
“对啊对啊，念姐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肯定能过的。”张涵雨跟着点头，声音带着笃定。
在她看来，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其他的根本就不构成任何威胁嘛。
“宋妍非……王冰……”陆念念默念着这两个名字，36名和41名，确实很强，但自己的49名也并非完全没有竞争力。关键是，全科系选拔的不只是成绩排名。
“而且，”陈君如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分析道，“全科系是双向选择，要经过几轮考察。这对念姐你来说，未必是劣势。你的学习能力、适应力、我觉得还是很厉害的，在实战和应变中可能会更有优势。”
能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凭借b级的天赋，进入班级前十名，这已经够说明问题了。
张涵雨用力点头：“就是！念姐你可是从吊车尾一路杀上来的！这种逆袭剧本，最适合挑战不可能了！我们看好你！”
听着好友们条理清晰的分析和充满信任的鼓励，陆念念看向终端上那个孤零零的“全科系”选项。
她再次想起姜铭教官和闫心如的话。
他们说的都对，都是为了她好。但人生的路，终究要自己走。
那条所有人都说稳妥的路，固然安全，但那条布满迷雾、充满未知挑战的路，却像一颗不断呼唤她的星辰。
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随即她看向张涵雨和陈君如：“谢谢你们，我决定了。”
她伸出手指，在张涵雨和陈君如紧张而期待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点向了那个代表着未知与挑战的选项——“全科系”。
指尖落下，屏幕上弹出一个确认框：
【您确认选择“全科系”作为第一志愿吗？】
【确认】【取消】
陆念念的手指没有一丝颤抖，稳稳地按下了【确认】。
光屏闪烁了一下，一行新的提示出现：
【志愿提交成功！第一志愿：全科系。请等待后续选拔通知。】
“哇哦！！！”张涵雨第一个欢呼起来，兴奋地拍着陆念念的肩膀，“念姐牛逼！勇士！拓荒者！”
陈君如也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充满期待的笑容，“念姐，加油！你一定行！”
陆念念看着那行“等待选拔通知”的字样，心头的大石仿佛落下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轻快感和隐隐的兴奋。
随即她笑着看向两位好人，“好了，我的投了，该你们了！快选！别磨蹭！”
陈君如自然是选了机甲系，张涵雨纠结了好久，最终选了辅助系，觉得比较适合自己，而且对成绩要求不是很高。
选完专业后，三人对视一笑，眼中都带上了对于未来的期盼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