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噬魂珠的黑影笼罩太和殿时,叶远的归宗剑已化作横贯天地的青光。
剑冢第三层的虚影在他身后缓缓转动,将周围的光都凝聚成实质的剑丝,密密麻麻地织成一张巨网。
林风的耀日剑法在旁辅助,金光如支流汇入青虹,竟让黑莲教教主的骨杖微微晃动。
“有点意思。” 教主的青铜面具反射着诡异的光,骨杖突然插入地面,太和殿的地砖瞬间化作黑色沼泽,无数扭曲的手臂从中伸出:“可惜,还是不够看。”
叶远突然拽住林风后领,将他甩向苏浅浅的方向:“带她走!”
归宗剑青光暴涨,硬生生在沼泽中劈开一条通路:“这里我来解决!”
“你疯了?” 林风在空中调整身形,长剑劈开两只抓来的鬼手:“那可是教主的魂魄!”
“再不走连你一起揍。” 叶远的声音混着剑鸣传来。
他已冲入黑雾深处,归宗剑每一次挥舞都带起成片的血雨。
这时,大宝剑突然开口道:“小子,快用清心钟,专门克制邪祟!”
叶远闻言后,从怀里掏出清心钟后抛向空中。
铜钟在空中响起清越的鸣响,黑雾如同退潮般消散。
叶远抓住落下的钟体,顺势砸向教主面门,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张布满符咒的脸。
教主怒吼着挥杖反击,却被叶远抓住破绽,剑罡顺着骨杖蔓延,将那颗噬魂珠挑飞了出去。
“臭小子” 教主捂着胸口骂道:“我的噬魂珠……”
叶远步步紧逼,归宗剑的剑纹亮起道:“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就在这时,皇城的警钟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胜利的节奏。
镇国卫的援军从四面八方涌来,黑莲教众见状纷纷溃散。
教主怨毒地瞪了叶远一眼,化作道黑烟没入地下,只留下句 “我还会回来的”。
叶远没有追击,他知道这老怪物肯定留了后手,追上去肯定讨不到好。
“嗯?”
叶远手持归宗剑拄地的刹那,胸口的伤口突然传来剧痛,左护法的蚀骨毒竟还在蔓延。
“快用这个!” 林风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手里举着个玉瓶:“学院的解毒丹,比皇室的好用。”
叶远挑眉接过,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经脉流转,果然压制住了毒性。
他看向少年,发现其锦袍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显然刚才也没闲着。
“算你有点用。” 叶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林风的脸瞬间涨红,梗着脖子道:“我只是不想欠人情。”
皇帝神态自若地走到两人面前,龙袍上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眼神却比昨夜更加凝重:“黑莲教的老巢在断魂崖,看来得尽快围剿了。”
他看向叶远开口:“小友若是愿意带队,朕愿将国库的星辰铁分你一半。”
“我考虑下!” 叶远点头,归宗剑突然轻鸣,指向皇城方向:“但得等我处理完一些小事。”
此刻的皇城客栈前,早已围得水泄不通。
林风惨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大街小巷,一群穿着学院制服的青年正堵在门口,为首的锦衣少年抱着胳膊,下巴抬得老高。
“听说了吗?林风被个乡野村夫一剑打飞了?”
“不可能吧?林师兄可是学院排名第三的天才!”
“千真万确,我二舅的邻居亲眼所见!”
人群的议论声中,叶远和林风并肩走来。
锦衣少年看到林风,立刻阴阳怪气地喊道:“哟,这不是林大天才吗?怎么?被人揍得连剑都握不住了?”
林风的脸瞬间铁青,刚想发作却被叶远按住。
叶远扫视着这群人,归宗剑在鞘中发出轻鸣:“你们也是来挨揍的?”
“狂妄!” 锦衣少年抽出长剑,剑罡境后期的气息比林风还要霸道,“我乃学院排名第二的赵雷,今天就让你知道……”
“排队。” 叶远从客栈老板那里借来笔墨,在门板上写下 “挨揍登记处” 五个大字:“每人交一枚金币场地费,按顺序来。”
赵雷愣了下,随即怒极反笑:“你找死!”
剑光如雷蛇般窜出,带着噼啪作响的电弧。
叶远侧身避开,指尖剑息在他手腕上轻轻一点。赵
雷只觉手臂一麻,长剑脱手而出,正好插在登记处的门板上,剑柄还在嗡嗡震颤。
“下一个。” 叶远拿起毛笔,在赵雷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勾道:“记得付场地费。”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击惊呆了。
林风看着那柄插在门板上的剑,突然觉得自己昨天输得不算冤。
“我来!” 个高瘦青年越众而出,他的剑上缠绕着青色的风纹:“学院排名第五的吴风,请指教!”
叶远这次连脚都没动,归宗剑出鞘半寸,一道青虹闪过,吴风的剑就断成了两截。
吴风呆立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剑柄,突然红了眼眶 —— 这可是他爹留给他的传家宝。
“场地费。” 叶远伸出手,掌心躺着枚刚从赵雷那里 “收” 来的金币。
吴风咬着牙掏出金币,哭丧着脸站到一旁。
有了这两个先例,剩下的人再也不敢放肆,乖乖排起队来,登记处前排起的长队绕了客栈三圈。
苏浅浅提着食盒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叶远坐在客栈门口的太师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指点江山,林风则在旁边记账,时不时被排队的人瞪几眼。
“你真把学院的天才当成菜市场的白菜了?” 苏浅浅将食盒往桌上一放,里面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
“父皇让我来告诉你,围剿断魂崖的事,定在三日后,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叶远拿起块桂花糕尝了一口,味道竟和叶家村李婶做的有几分相似:“考虑清楚了,不去了。”
他看向排队的人群,突然提高声音:“今天只接十个人,剩下的明天请早。”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排在后面的人纷纷抱怨,却没人敢上前闹事。
叶远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归宗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第十个,该你了。”
最后一个挑战者是个体型肥胖的少年,他没带剑,而是扛着个巨大的铜锤,每走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学院排名第七的王胖子,我不用剑,只用锤!”
叶远挑眉:“可以。”
铜锤带着呼啸的风声砸来,周围的人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
叶远却站在原地,等锤影到了近前,突然侧身避开,同时伸手在锤柄上一推。
王胖子只觉一股巧劲传来,铜锤瞬间失去平衡,带着他原地转了三圈,最后 “咚” 地一声砸在自己脚上。
胖子抱着脚嗷嗷直叫,眼泪都流了出来。
“记住了,打架不是靠力气大。” 叶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带点伤药再来。”
夕阳西下时,叶远终于收工。
林风的账本上记满了名字,旁边的钱袋鼓鼓囊囊,竟收了近百枚金币。
客栈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主动送来一桌好酒好菜,还说以后叶远在这儿消费全免。
“这些钱怎么办?” 林风掂着钱袋,心里有些复杂。
他从小在学院长大,从未见过有人靠揍人赚钱。
“分了。” 叶远拿起酒壶一饮而尽:“一半给受伤的百姓,一半留给你买把新剑。”
林风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长剑,剑身上的缺口还清晰可见。
叶远的话像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传来一阵骚动。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人簇拥着个华服青年走来,为首的青年面如冠玉,手中摇着把折扇,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这就是那个乡野村夫?” 华服青年的目光扫过叶远,像在打量一件物品:“连学院的废物都打不过,也配让我大哥亲自出手?”
林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是你!李昊!”
被称作李昊的青年嗤笑一声:“怎么?输了不服气?要不是我大哥闭关,哪轮得到这种货色嚣张?”
他看向叶远,折扇指向登记处的门板:“明天这个时候,我大哥会来‘拜访’,希望你别吓得尿裤子。”
叶远放下酒壶,他注意到归宗剑突然发出一声轻鸣后,问道:“你大哥是谁?”
“连我大哥都不知道?” 李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皇朝学院第一天才,剑罡境巅峰的李浩!”
剑罡境巅峰?叶远的眼中闪过一丝战意。
他握了握拳,胸口的伤口在药力作用下已无大碍,正好缺个像样的对手。
“告诉李浩,明天我在这里等他。” 叶远的声音带着冷意:“让他多带点金币,场地费加倍。”
李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周围的人看着叶远,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 李浩可是皇朝百年不遇的奇才,叶远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苏浅浅看着叶远,欲言又止。
她想说李浩的厉害,却又觉得以叶远的性格,说了也没用。
叶远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笑了:“放心,我还没输过。”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归宗剑在月光下泛着凛冽的寒光,“倒是你,明天最好别来。”
苏浅浅的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偏要来!看看你怎么被人揍得满地找牙!”
夜色渐深,客栈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叶远站在屋顶,望着皇宫的方向,归宗剑在他手中轻轻震颤。
他能感觉到,一场比黑莲教更严峻的挑战,正在悄然逼近。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皇宫深处,皇帝正拿着一枚与剑形玉珏相似的碎片,对着烛光仔细观察,碎片上的纹路与归宗剑如出一辙。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皇帝的声音带着叹息,将碎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希望你,真的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