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峰下的日子,单调而充实。解决了体内本源之力躁动的隐患后,墨尘渊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两件事上:持续以炼化后的“归墟”生机滋养玄诚子师尊的残魂,以及,利用此地充沛的资源,精研丹道。
救治师尊需要海量的高阶资源,尤其是滋养神魂的宝物,仅靠每月固定的份例和听道所得,无异于杯水车薪。他必须开辟新的资源渠道,而丹道,无疑是最适合他目前处境的选择。既能快速积累贡献点和灵石,也能为自己和师尊炼制所需的丹药。
冥渊峰的藏书阁前三层,收藏的典籍远非外门可比。除了那卷《幽冥录》,墨尘渊还找到了不少关于高阶丹方、稀有药材辨识、以及控火精要的珍贵典籍。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结合前世见识与太初星核对能量本质的洞察,他的丹道理论以惊人的速度夯实、提升。
这一日,他决定开炉炼丹。目标并非普通的筑基期丹药,而是一种在青玄门内都颇为冷门、炼制难度极高的黄阶极品丹药——“九窍蕴神丹”。
此丹并非直接提升修为,其主要功效是温养神识,修复轻微的神魂损伤,对于长期闭关、抵御心魔有奇效。更重要的是,炼制此丹需要对神魂之力有极精妙的掌控,其成丹时产生的“丹韵”,对残魂有一定程度的滋养效果。墨尘渊打算以此丹练手,并尝试收集那微弱的“丹韵”用于师尊。
药材早已通过身份令牌,用之前秘境收获和部分贡献点兑换齐全。他步入洞府内的炼丹室,那座铭刻着复杂阵纹的青铜丹炉比他之前在丹房使用的品质高出数筹,其下引动的地火也更加精纯稳定。
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先静立丹炉前,闭目凝神。脑海中,《太初衍道诀》缓缓运转,神识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过丹炉的每一个角落,感知着地火的脉动,分析着每一种药材的药性、君臣佐使、融合时机。
片刻后,他猛地睁眼,眼神锐利如刀。点火,温炉,投药!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一株株或娇艳、或枯槁、或奇形怪状的药材,在他精准的灵力包裹下,投入丹炉之中。地火在他精妙的操控下,时而如文火慢炖,时而如武火猛攻,每一种药材都在最恰当的火候下被提纯出最精粹的药液。
整个过程,他并未动用混沌星元,而是纯粹以自身筑基后期的灵力和远超同阶的神识在操控。他要验证的,是自己真实的丹道水平。
提纯,融合,蕴丹……步骤繁复,不容有失。尤其是药性融合阶段,九种主辅药材属性各异,甚至有些相冲,需要以特殊的手法引导,形成九窍循环,方能成功。这对炼丹师的神魂掌控力是极大的考验。
墨尘渊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神识分化成无数细丝,如同最高明的手术师,在丹炉内那团翻滚的能量液中穿梭、引导、调和。偶尔出现能量冲突、即将炸炉的征兆,都能被他以妙到毫巅的操控瞬间抚平。
时间一点点过去,丹炉内的能量液逐渐趋于稳定,颜色化为一种深邃的暗金色,隐隐有九个小巧的旋涡在其中生成,如同九窍,自行吞吐着灵气。
最关键的时刻到来——凝丹!
墨尘渊双手疾挥,打出一道道玄奥的凝丹法诀!神识之力催动到极致,对那团暗金色能量进行最后的压缩与塑形!
丹炉剧烈震颤,炉盖嗡嗡作响,一股沁人心脾、仿佛能洗涤神魂的奇异丹香,不受控制地从缝隙中弥漫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炼丹室,甚至透过禁制,隐隐传到了洞府之外!
冥渊峰上空,原本平静的云雾,似乎受到这股丹香的引动,开始缓缓盘旋!
洞府内,墨尘渊眼神璀璨,低喝一声:“九窍轮转,神魂蕴生!凝!”
“嗡——!”
丹炉内光华大放!炉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开,九道龙眼大小、通体暗金、表面有九个小巧孔窍天然生成、散发着温润魂光的丹药,如同九颗微型星辰,滴溜溜旋转着飞射而出!
丹药表面,隐约有道纹浮现,引动周遭灵气,形成淡淡的霞光!
黄阶极品,九窍蕴神丹,成!而且,是最高品质的霞光丹纹之境!
然而,就在丹药成型,霞光初现的刹那——
异变再生!
或许是因为此丹品质过高,引动的天地灵气过于剧烈,又或许是因为墨尘渊炼丹时,不自觉地将一丝对“混沌”与“归墟”的感悟融入了丹诀之中,那九颗丹药形成的瞬间,竟引动了冥渊峰上空那浓郁的玄冥煞气!
“轰隆!”
一声低沉的闷响自峰顶传来!只见上空盘旋的云雾骤然化作一个旋涡,一道精纯至极、却带着刺骨寒意的玄冥煞气,如同受到吸引,竟化作一道细小的灰色气流,无视洞府禁制,径直落下,瞬间没入了那九颗刚刚成型的蕴神丹之中!
霎时间,九颗暗金色的丹药表面,除了原有的霞光丹纹,更多了一层流动的、仿佛蕴含着寂灭与新生奥秘的灰色光晕!丹香更加浓郁,却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意味!
丹药……发生了未知的异变!
墨尘渊脸色一变,伸手将九颗丹药摄入手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变异后的“九窍蕴神丹”,药性似乎变得更加复杂和强大,那层灰色光晕中,竟隐隐蕴含着一丝微弱的、类似“归墟”生机的气息!对神魂的滋养效果,恐怕远超原版!
但同样的,其药性也变得更加霸道和不可控,寻常修士服用,恐怕未必是福。
“是因我之道,影响了丹药么……”他若有所思。
就在他仔细探查变异丹药之时,洞府外的禁制被触动了。一道冰冷的传音落入他耳中,是玄冥老祖:
“丹成引动峰顶煞气,异象非凡。将丹药送至峰顶。”
墨尘渊心中一凛。果然还是引起了老祖的注意。他不敢怠慢,将九颗变异丹药小心装入玉瓶,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出了洞府。
他知道,这次炼丹,不仅是对他丹道的检验,恐怕也会让玄冥老祖对他身上的“秘秘”,产生更浓厚的兴趣。
是福是祸,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