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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我们说到,简宇、典韦、史阿、孙坚、鲍信、刘备、关羽、张飞等人与城内的公孙瓒、严纲、单经两面夹击乌桓大军,丘力居、蹋顿两人麾下的部队基本溃散。

雪原之上,冲天的厮杀声渐渐平息下来,只余下寒风呼啸和伤者的呻吟。乌桓军的溃败已成定局,丘力居和蹋顿两人则是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下,终于成功杀出了重围,一路向北,狼狈逃窜。

简宇勒马驻足,望着远去的乌桓残兵,并没有下令追击。他深知在冰天雪地中长途奔袭的艰难,汉军经过连日苦战,已是人困马乏。更何况,按照既定战略,乌桓人是要招抚的,而非赶尽杀绝。

“将军,为何不追?”孙坚打马上前,古锭刀上血迹未干,眼中战意未消。

简宇缓缓摇头:“文台,我军已疲,穷寇莫追。况且……”他目光深远,继续道:“我已为乌桓准备了一份大礼,且让他们回去吧。”

孙坚似懂非懂,但仍拱手说道:“将军英明。”

另一边,公孙瓒也率部迎了上来。他银甲染血,白袍破损,但目光依然锐利如鹰。长时间的围困让他面容憔悴,却掩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严纲、单经两人待在他的两边,手握兵器,也是威风凛凛。

“乾云,许久未见!”公孙瓒在马上拱手,声音因久战而沙哑,“此番多谢乾云救援之恩!若非乾云你及时赶到,管子城恐已不保啊。”

简宇急忙还礼:“伯圭兄镇守边关,威震塞外,宇久仰大名。先前分别,尤为不舍。今日得以再见,实乃人生之幸事。”

两人闻言,相视而笑,颇有英雄相惜之意。这时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也率部赶来,见公孙瓒无恙,皆是面露喜色。

“伯圭兄,别来无恙!”刘备上前施礼。昔日他曾随公孙瓒征战,二人也都曾师事卢植,有同窗之谊。

公孙瓒见到刘备,则更是惊喜:“玄德,果然是你啊!多亏你前来相救!难怪乌桓军溃败如此之快!”

众将相聚,虽在冰天雪地之中,却气氛热烈。严纲、单经等公孙瓒部将也纷纷上前,与简宇麾下的诸位汉军将领相见。战场上瞬息万变的生死搏杀后,这种重逢更显珍贵。

然而简宇敏锐地注意到,公孙瓒的部下大多面带饥色,许多人带伤作战,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伯圭兄,”简宇正色道,“你们在管子城内,被围多日,将士疲惫。不如你先率部回幽州休整,养精蓄锐后再战不迟。”

公孙瓒闻言,眉头一皱:“乾云,何出此言?瓒虽不才,尚可一战!这些许小伤,何足挂齿!”

说着,他挺直腰板,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丝血迹。

刘备见公孙瓒状态不对,也急忙劝道:“伯圭兄,简将军所言极是。身体为重,若不调养好,如何继续征战?”

关羽也上前道:“公孙将军威震塞外,乌桓鲜卑皆是闻风丧胆。然今日之躯,非昨日之躯,还当以休养为重。”

张飞更是直接:“公孙大哥,你看你都咳血了!还逞什么强!回去好生歇着,这些叛军交给俺们便是!”

公孙瓒见众人都劝,心中感动,但仍犹豫不决。他素来骄傲,不愿在人前示弱。

简宇见状,补充道:“伯圭兄,我非让你完全休息。你可令严纲、单经二位将军率白马义从助我,他们熟悉地形,勇猛善战,正是我军所需。况且,若非你及时拖住叛军,中原大地,怕是早就遭到叛军荼毒!此番你立下大功,正该回去受封领赏才对啊!”

这话可以说是说到了公孙瓒的心坎上。他沉吟片刻,终于点头:“既然如此,瓒便听从乾云安排。但白马义从也必须留下,他们是我一手训练,定能助乾云一臂之力。”

说罢,他转向严纲、单经,郑重道:“严纲、单经,现在我便将这些白马义从交予你们率领,务必辅佐简将军平叛,扬我汉军威名!”

严纲、单经齐声应诺:“末将必不负将军所托!”

公孙瓒这才与众人告别,率弟弟公孙越及部分伤兵返回幽州。临行前,他特意与刘备密谈片刻,二人依依惜别。

送走公孙瓒后,简宇立即整顿兵马,准备继续追击叛军。虽然放走了乌桓主力,但张举、张纯的叛军仍在,必须乘胜追击。

“全军休整一日,明日出发!”简宇下令道,“同时多派探马,查明叛军动向!”

是夜,汉军在管子城外扎营。虽然大胜,但简宇并未放松警惕,反而加派巡逻,严防敌军夜袭。

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简宇与诸将正在研究地图,商讨进军路线。

“据探马来报,张举、张纯闻知乌桓败退,已率部向辽西方向撤退。”刘备指着地图道。

孙坚皱眉:“辽东地广人稀,若让叛军窜入山林,恐难以清剿。”

鲍信提议:“不如分兵合围,将其逼至滨海平地,一举歼灭。”

众人议论纷纷,唯有简宇笑而不语。

刘备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问道:“将军似乎已成竹在胸?”

简宇微微一笑:“诸位不必担忧,张举、张纯已是瓮中之鳖。我所虑者,非如何歼之,而是如何善后。”

正说间,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典韦掀帘而入,低声道:“将军,有乌桓降将求见,称有要事禀报。”

简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让他进来。”

不久,一个乌桓装束的汉子被带入帐中。他衣衫褴褛,面带惶恐,一进来就跪倒在地:“将军饶命!小的有机密相告!”

简宇淡淡道:“起来说话。有何机密?”

那乌桓降将颤声道:“小的原是丘力居亲卫,因受伤被弃于路上。日前遇到从王庭逃来的族人,说……说鲜卑人偷袭了我们的王庭!”

帐中诸将闻言,皆露惊色。孙坚急问:“具体情况如何?”

“听说鲜卑步度根和轲比能联合出兵,趁我主力南下,偷袭王庭。各部族死伤惨重,四处逃散。有人逃出来报信,丘力居和蹋顿将军得知后,已率部匆忙北返了……”

诸将面面相觑,这才明白简宇为何不追击乌桓残兵。原来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刘备由衷赞道:“将军神机妙算,备佩服之至!”

简宇却摇头道:“此非我一人之功。若非诸位奋勇杀敌,大破乌桓,鲜卑也不敢轻易出手。”

他转向那乌桓降将:“你既来投诚,我便饶你一命。日后若愿效忠大汉,必有重用。”

降将连连叩首:“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待降将被带下后,简宇正色对诸将道:“乌桓遭此重创,必无力再支持叛军。张举、张纯已是孤军,我军当趁势追击,一举平定叛乱!”

众将齐声应诺,士气高昂。

与此同时,北逃的丘力居和蹋顿正率残部在雪原上艰难行进。寒风凛冽,人马疲惫,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败军的颓丧。

丘力居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该死的汉人!该死的简宇!若再来日,必报此仇!”

蹋顿却面色凝重,长叹道:“今日之败,非战之罪也。汉军兵精将勇,更有刘关张这等万人敌,实难取胜。”

正说间,前方一骑飞奔而来,马上骑兵浑身是血,见到丘力居,滚鞍下马,哭喊道:“大人!不好了!鲜卑……鲜卑人偷袭了王庭!”

丘力居大惊失色:“你说什么?详细道来!”

那骑兵泣不成声:“步度根和轲比能联合出兵,趁我们主力南下,攻我王庭。各部族措手不及,死伤惨重……王庭已失,各部四处逃散……”

丘力居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揪住骑兵衣领:“胡说八道!鲜卑人怎敢如此!”

骑兵哭道:“千真万确!据说……据说是汉人使者暗中联络,许以厚利,这才……”

丘力居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喃喃道:“好个简宇……好个釜底抽薪之计……”

他这才明白,为何汉军不乘胜追击,原来早有后手。乌桓主力南下,后方空虚,给了鲜卑可乘之机。而汉军使者暗中联络,更是火上浇油。

“好狠的计策……”丘力居仰天长叹,“天亡我乌桓啊!”

蹋顿急道:“叔父,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找张举、张纯?”

丘力居苦笑摇头:“自身难保,何顾他人?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北返!务必赶在鲜卑人彻底摧毁王庭前回去!”

他又对蹋顿道:“你率轻骑先行,我率主力随后。若能保住部分部落,尚有东山再起之日。”

蹋顿领命,立即点选精骑,率先北去。丘力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忧虑。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战场上的血迹,也掩盖了乌桓人北去的足迹。但这场塞外风云,远未结束。

丘力居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仓皇北返的同时,简宇已派使者前往鲜卑,带去了新的消息和赏赐。

中军帐内,简宇对心腹道:“鲜卑胜后,必生骄心。可告知步度根和轲比能,朝廷有赏,但要求他们继续追击乌桓残部,以示忠诚。”

心腹领命而去。

刘备在一旁闻言,不禁问道:“将军此举,岂非驱狼而养猛虎乎?”

简宇微微一笑:“玄德兄可知,塞外异族,如同草原野火,此起彼伏。若一方独大,必为边患。唯有使其相互制衡,大汉边境方可安宁。”

他走到帐外,望着北方星空,缓缓道:“乌桓经此一败,数年内难成气候。鲜卑虽胜,乌桓大军一回,必将向其复仇,如此,鲜卑亦受重创。待我平定内乱,整顿边防,塞外可保数年太平。”

刘备若有所思,良久方道:“将军深谋远虑,备受教了。”

雪夜中,汉军大营灯火通明,各部正在紧张备战。而远在北方,乌桓与鲜卑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这场由简宇一手策划的塞外风云,正在按照他的设想一步步展开。

腊月的寒风吹过辽西大地,卷起漫天雪沫。肥如城如同一头困兽,蜷缩在这苍茫天地之间。城墙上的叛军士卒裹着单薄的冬衣,呵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与惶恐。

在乌桓军撤离之后,张举、张纯两人的实力顿时锐减。简宇趁此机会,率主力攻击叛军,屡次击败叛军,收复大量城池,并将叛军堵在了肥如。张举、张纯收缩兵力,率兵三万余人,妄想固守肥如。

简宇率领的五万汉军在城外三里处扎下连营。旌旗猎猎,刀枪如林,训练有素的士卒们正在有条不紊地修筑营垒、挖掘壕沟。中军大帐前,那面绣着“汉镇北将军简”字样的帅旗在风中舒展,仿佛在向困守孤城的叛军宣告着最后的通牒。

“将军,肥如城防坚固,张举、张纯收缩全部兵力于此,强攻恐伤亡惨重。”刘备指着远处的城墙分析道。他身披战袍,腰悬雌雄双股剑,虽经连日征战,目光依然清澈而坚定。

简宇微微颔首,大氅在风中飘动。他凝视着那座困兽犹斗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玄德兄所言极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传令下去,各部安营扎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进攻。”

孙坚在一旁摩挲着古锭刀的刀柄,跃跃欲试:“将军,难道我们就这么围着?不如让末将率一支精兵试探一下城防虚实。”

简宇转身,目光扫过众将:“文台勇猛,宇素知之。然我军长途奔袭,士卒疲惫,叛军则据城死守,以逸待劳。此时强攻,正中其下怀。”

他顿了顿,继续道:“张举、张纯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三万叛军困守孤城,粮草有限,军心必乱。我们不妨先礼后兵。”

次日清晨,简宇派使者前往城下劝降。使者手持节杖,在数十骑护卫下来到城门百步之外。

“城上守军听着!大汉镇北将军简宇麾下使者求见张将军!”使者高声喊道,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城头上顿时一阵骚动。不多时,张举、张纯二人出现在城楼。张举身穿赭黄袍服,头戴金冠,虽然竭力保持威严,但眼角的皱纹和疲惫的眼神透露着内心的焦虑。张纯则是一身戎装,面色阴沉,手按剑柄,警惕地打量着城下的使者。

“别废话,快说!简宇小儿派你来做什么?”张举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敌意。

使者见状,毫不畏惧,不卑不亢地行礼:“简将军念及城中将士,多为大汉子民,受二位蛊惑,方才从逆。如今天兵已至,望二位将军迷途知返,开城投降。简将军承诺,必向朝廷禀明,保全二位性命,赦免所有将士。”

张举闻言勃然大怒,一把夺过身边侍卫的弓箭:“狂妄!朕乃天子,受命于天,岂会向那简宇小儿投降!”说着张弓搭箭,一箭射向使者。

箭矢呼啸而至,插在使者马前雪地中。护卫急忙举盾防护,使者却面不改色,继续道:“张将军三思!城中粮草还能支撑几日?三万将士的性命,皆系于将军一念之间!”

张举不再理会使者,拂袖而去。而张纯则是冷笑一声,大声叫嚣道:“开什么玩笑!你小子回去告诉简宇,要战便战,休要多言!肥如城固若金汤,有本事他就来攻!”说罢挥手令弓箭手放箭。

使者见状,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带队退回大营。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简宇听完使者回报,并不意外,“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看我再给你下一剂猛药!”

他当即召来史阿:“师兄,我命你挑选三百神射手,每人备箭十支,箭矢上皆绑此书。”说着将一叠写好的书信递给史阿。

史阿接过一看,只见信中写道:“夫大汉天子,圣德仁厚,念及尔等皆为大汉子民,受张举、张纯二逆贼蛊惑,方才从逆。今放下兵器者,一律赦免;取张举、张纯首级者,赏千金,封侯爵。”

“将军妙计!”史阿赞道,“此计一出,叛军军心必乱!”

简宇目光深邃:“人心向背,自古如此。张举、张纯倒行逆施,众叛亲离是迟早的事。我们不过是加快这个过程罢了。”

当日下午,三百汉军神射手悄然来到城下百步处。随着史阿一声令下,三千支绑着书信的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城中。

“敌袭!”城上守军惊慌大叫,纷纷举盾防御。然而箭矢并非瞄准人员,而是故意射向空旷处,显然别有目的。

一支箭矢“嗖”地射入城中集市,钉在木柱上。几个胆大的百姓悄悄上前,取下箭矢上的书信。识字的人念出内容,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另一支箭矢射中张举、张纯劫掠肥如后设下的军营的辕门,守营士卒取下书信,面面相觑。很快,消息如同野火般在城中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汉军说只要投降,就能活命!”

“还说取张举、张纯首级者,赏千金封侯呢!”

“真的假的?这书信给我看看……”

夜幕降临,但肥如城中却暗流涌动。许多士卒偷偷藏起箭书,暗中传阅。军官们虽然严令禁止,但自己也忍不住私下讨论。

张举、张纯很快得知消息,暴跳如雷:“好个简宇!竟用如此卑鄙手段!”他当即下令全城搜查,凡私藏箭书者,立斩不赦。

次日清晨,城头上挂出数十颗血淋淋的人头,都是因私藏箭书被处死的士卒。恐怖气氛笼罩全城,但高压之下,人心更加浮动。

“陛下,将军,如此恐非良策。”张纯门客王政忧心忡忡地劝谏,“杀人立威虽可震慑一时,但恐适得其反啊。”

张举怒目圆睁:“怎么?连你也怕了?朕是真命天子,有上天庇佑,简宇奈何不了我!”

张纯也破口大骂:“你如此扭扭捏捏,怕不是也要投敌了!”

王政见了眼前这场景,暗自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了,张举、张纯已经没救了。前几天,丘力居、蹋顿等人率领乌桓大军撤回草原,张举、张纯一个比一个愤怒,大骂不止。可等到简宇打过来,城池一座接一座沦陷,他们还是只会骂,完全不想怎么抵抗。要不是简宇兵临城下,他们估计还在问候乌桓人。

对此,王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行了个礼,认了个错:“在下多言,先行告退。”随后,他就扬长而去,不再理会张举、张纯。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尽管张举、张纯两人每日巡视城墙,鞭笞士卒,但军心已经涣散。不断有士卒趁夜缒城逃亡,投向汉军营寨。

简宇对来降者一律优待,并让他们带回更多劝降书信。消息传开,逃亡者越来越多。

雪夜中,一个黑影悄然缒下城墙,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汉营跑去。突然,一队巡逻的叛军发现了他。

“都给我站住!否则,我可就要放箭了!”

那降卒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向前奔跑。就在这时,汉军营中冲出一队骑兵,为首的正是张飞。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伤我降卒!”声若雷霆,震得叛军巡逻队不敢追击,眼睁睁看着降卒被接应回汉营。

如此十余日,叛军逃亡者已达数千人。张举越发暴戾,甚至因小事处死了一名高级将领,全军为之寒心。

月黑风高之夜,史阿悄然来到简宇帐中:“将军,时机已到。末将愿潜入城中,联络不满之士,里应外合。”

简宇凝视着地图上的肥如城,缓缓点头:“去吧。切记,安全第一,若事不可为,速速退回。”

史阿拱手领命,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寒风吹过汉军营寨,火把摇曳不定。简宇走出大帐,望着远处黑暗中如巨兽般匍匐的肥如城,目光深邃。

是夜,月黑风高,史阿换上一身夜行衣,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来到了肥如城下。他观察良久,终于找到了一处防守松懈的地方,运起暗元素,迅速攀上城墙,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城中。

城内一片萧条,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史阿躲藏在阴影中,仔细聆听巡逻队的交谈。

“诶,听说今天又处死了十几个私藏箭书的……”一个声音道。

“唉,这样下去,不等汉军破城,咱们自己人就先杀光了……”另一个声音叹息。

“喂!都小声点!让陛下和张将军的人听到,你们也得掉脑袋!”

史阿心中暗喜,果然如探报所言,叛军内部矛盾已深。他继续潜行,来到一处较为繁华的街区。这里似乎是军官居住区,偶尔有醉酒的将领踉跄而过。

在一处宅邸外,史阿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王政,你是我门客,竟敢劝我投降?”一个威严的声音怒道。

“将军息怒!实在是……实在是如今形势危急,汉军承诺……”

“住口!再敢言降,立斩不饶!”

史阿心中一动,悄悄跃上墙头,只见院内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跪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满脸怒容的将领。那将领赫然正是张纯。

史阿记得探报说过,张纯有个门客叫王政,颇得信任,但近日因向张举、张纯建言而遭斥责。看来就是此人了。

待张纯怒气冲冲离去后,史阿悄然落入院中。王政正要起身,忽见黑影落地,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莫慌,我乃汉将史阿。”史阿低声道,“特来为先生指条明路。”

王政惊疑不定:“你……你是如何进来的?若是陛下和张将军知道……”

“正是张举、张纯让你陷入此等境地,不是吗?”史阿直视王政双眼,“先生有经世之才,何苦为叛贼陪葬?”

王政沉默良久。前日他劝张举、张纯不要大行杀戮,可惜两人压根不听。现在是个明白人都看得出来,张举、张纯要不行了,他们却还嫌自己死相不够难看。最终,他无奈地长叹一声:“将军有所不知,我本不愿从贼,奈何……”

“往事已矣。”史阿打断道,“如今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若先生愿助我军破城,不仅可免罪,还能封侯拜将,光宗耀祖。”

王政眼中闪过挣扎之色,最终坚定起来:“在下愿听将军安排,还请将军助我!”

接下来的几天,史阿潜伏在城中,与王政秘密联络对张举、张纯不满的叛军将领。在死亡的威胁和功名的诱惑下,很快就有十余名将领暗中投诚。

中平六年一月初七夜,月隐星稀,正是举事良机。

史阿与王政率领十余名死士,悄然来到张纯府外。由于王政是张纯门客,守卫并未阻拦。众人顺利进入府中。

“大将军已歇息,有何要事?”一名侍卫上前询问。

王政笑道:“当然是有紧急军情禀报。”

趁侍卫不备,史阿突然出手,一剑封喉。众人迅速解决掉院中守卫,直扑内室。

张纯正在榻上安睡,忽被惊醒,只见烛光中数人持刀而立,顿时大惊失色:“什么!王政!你……”

“闭嘴,我忍你很久了!”话未说完,王政已一刀斩下,张纯当场毙命,人首分离。

“速取首级!”史阿下令,同时率人四处放火。顿时,张纯府中火光冲天,喊声四起。

与此同时,其他投诚将领也在城中各处制造混乱,并趁乱打开城门。

城外汉军见城中火起,城门洞开,立即发动总攻。

简宇一马当先,画龙擎天戟在火光中闪耀寒芒:“将士们,破城就在今夜!随我杀!”

闻言,严纲率八百白马义从,如一道银色洪流,率先冲入城门,典韦则是率领重步兵紧随其后。汉军如潮水般涌入肥如城,叛军猝不及防,纷纷溃散。

这边王政在史阿的带领下,提着张纯的首级来见简宇,叩首道:“叛贼张纯已诛,还请将军验看!”

简宇不禁大喜,亲自下马,扶起王政,说道:“先生立此大功,必当重赏!现张举何在?”

王政大喜,对简宇说道:“现在张举逆贼应在其府中,末将愿为向导!”

张举府中,这位叛军首领从睡梦中惊醒,只见窗外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发生何事?”他抓住一个仓皇逃跑的亲卫厉声喝问。

亲卫颤声道:“将军……张纯将军死了……汉军……汉军杀进来了!我们快跑吧,再不跑,就没有机会了!”

张举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不可能……不可能……”

但现实由不得他不信。喊杀声越来越近,显然汉军已杀到附近。

张举慌忙披甲持刀,正要组织抵抗,忽见大门被猛地撞开。火光中,一员大将巍然而立,画戟滴血,目光如电,正是简宇。

“张举叛贼!张纯逆贼已伏诛,你还不快快投降,小心死无葬身之地!”简宇声如洪钟。在他的身后,是乌泱泱的汉军。在他的身旁,是带路的王政,还有手握兵器,杀气腾腾的典韦和史阿。正是:

火照孤城众叛离,戟指穷寇终自毙。

欲知张举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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