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唐家没来,天秀宗执法堂的弟子,却来到了奇鸾峰。
程浩昨夜睡得晚,被执法堂弟子叫起来时,还迷迷糊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这些人必定是为唐勉的事而来。
既然,准备在天秀宗待下去,这种事情,他只能选择面对。
就在他跟着执法堂弟子走出房间时,只见邱婉心正坐在那块石块上,背对着他。
“你尽管跟他们过去,对昨日之事,如实相告即可。
若是他们处理不公,或为难你,为师便砸了执法堂。”
邱婉心这话不只是说给程浩听,也不只是说给几名执法弟子听。
而是,将这声音传遍了整个宗门。
此时,执法堂内,上位正坐着两人。
一位是执法堂长老何庆元,另一位则燕归峰长老童观。
两人听到邱婉心的声音响起,个个满脸黑线。
“童长老,这事只怕难办啊。
你也听得出,这邱婉心是在护犊子呢。”
“她邱婉心护犊子,难道老夫就不护犊子?
这宗门律法可是明确写着,无故致人死命者,须以命相抵。
我这大弟子,无端死在邱婉心弟子手里。
不能因为她强,你这执法堂便置宗门律法于不顾吧。”
何庆元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童长老这话,正反都往自己这边说。
你这位大弟子,自来宗门之后,触犯过多少次宗门律法。
你每次过来求情的时候,为何避口不谈律法?
反倒拿他是宗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来说事,拿他唐家的势力来说事。”
“我——,我也是为宗门着想。”
童观自觉理屈,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得罪何庆元,只得把语气放软了一些。
“你不觉得奇怪吗?
唐勉丹境九层,无论是肉身、真气、灵力,在弟子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被一个连弟子选拔测试都没通过的程浩,就给捏断了脖子呢?
就算程浩有那个本事,不惧他的真气与灵力双重攻击,卡住了他的脖子。
可丹境九层境界的脖子,也不是一般人说捏断,就捏断的吧。”
何庆元,今日一大早查看了唐勉的伤势之后,一直心中不解。
“有没有可能是邱婉心出的手?”
何庆元都差点伸手去捂他的嘴,低声道:“童长老慎言!”
“你们俩是在搞笑吗?
我邱婉心出手去捏断一个弟子的脖子?
我不用出手,就能让你的归燕峰瞬间化为齑粉。”
邱婉心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巨大的威压。
每吐出一个字,这威压便加重一分。
若这话再多说两句,只怕两人会当场吐血。
两人一看着我,我看着你,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很快,程浩便被带了进来。
仅凭服饰,他便看得出,何庆元与童观的长老身份。
“弟子程浩,见过两位长老。”
何庆元打量了一番程浩,普普通通的一个半大孩子,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不知道,从来没收过弟子的邱婉心,为何偏要破天荒地收他为弟子?
他更不知道,他身上没有任何境界,是如何在唐勉真气与灵力的双重攻击之下,不但没有受伤,反而还能将一个丹境九层的高手,一把捏死的?
“你可知道,带你来执法堂的原因?”
“知道,因为我昨天拧断了唐勉的脖子。”
何庆元与童观都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直接了当。
而且,看他的神态,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
“你可知道,本门律法中规定,杀人者偿命?”
“若长老如此说,弟子只想问一句,执法堂可曾杀过人?”
“自然是杀过。”
“可曾偿过命?”
一向性情平和的何庆元,也不由得微怒起来。
他可是执法堂长老,何曾见过有弟子在执法堂上,直接跟他顶嘴的。
“执法堂所杀之人,皆是该杀之人。
杀该杀之人,又何须偿命!”
程浩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请问长老,如果一个人曾杀害过三十多人的性命,强占过十多名良家女子,强取过二十多人的财宝,此人该不该杀?”
“若真是如此,此人不仅该杀,还应该碎尸万段!”
何庆元怒而拍案道。
“请问长老,如果一个丹境九层境界之人,面对一个没有任何境界的普通人,同时调动真气与灵力攻击,只为将这个普通人置之死地,此人该不该杀?”
“修炼之人,不得对普通人行杀戮,这是万千年来修炼界的规矩,有此行,当遭雷劫,该杀!”
程浩再次冲两人拱手道:“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唐勉。”
何庆元转头看向童观。
“童长老,你的这位大弟子,真的如此恶贯满盈?”
童观却怒视程浩。
“纯属污蔑。”
“污蔑?”
程浩一阵冷笑。
“下面我说的话,请执法堂弟子记下,然后马上去查。
宗门外青纱谷内十丈处,一块巨石之下,压着被他残害致死的宗门女弟子。
青纱谷内三十丈处,乱石封住的洞穴之内,有三位被他杀害的宗门弟子。
宗门内凝露峰下,有一棵千年古树,下面埋着两名宗门被害弟子的尸骸。”
程洁顿了顿,接着道:“这些还只是他在宗门内杀的人,宗门之外,他更是杀人如麻。”
何庆元越听越惊。
童观越听越心虚,竟再次坐了下去。
当几名执法堂弟子纷纷看向何庆元时,他大喝一声:“去查!”
此时的童观,已如坐针毡。
半个时辰之后,几名弟子返回了执法堂的审讯间。
领头大弟子许放,拱手回道:“回何长老,经查询,程浩所言句句属实,所找了的尸骸已经单独放置,等待做进一步的身份查验。”
何庆元转头看向童观。
“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徒弟,这就是你一直包庇纵容的后果。”
面对这种局面,脑子转了八十个弯的童观,终于又腾地站起身来。
“你为何会对这些地点如此清楚?
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是你杀的,这些尸体是你藏的。”
这话一出,何庆元也不由得对程浩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