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军帐推演:沙盘指点点破要害,东门设伏定计策
崇德元年四月十七,寿州中军大帐内,烛火将沙盘映照得格外清晰。沙盘上用青泥堆出寿州城墙的轮廓,护城河用蓝布铺就,四门分别插着红、黄、蓝、白四色小旗,代表不同方向的防务部署。陈琅手持木杆,俯身盯着沙盘,李重进、魏铁山分立两侧,目光紧紧跟着他的木杆移动。
“赵匡胤的十八万主力,从黄河南岸而来,若要攻寿州,必选地势最平缓的东门。” 陈琅的木杆停在插着红旗的东门位置,指尖点了点沙盘上的青泥,“你们看,东门外侧是开阔的河滩地,适合赵军列阵;护城河比其他三门浅三尺,攻城锤、冲车容易靠近;更重要的是,东门城墙是前朝遗留的夯土墙,虽经修补,仍比其他三门薄弱 —— 赵普老奸巨猾,定会盯着这处破绽猛攻。”
李重进俯身细看,果然如陈琅所言,东门外侧的沙盘上,“河滩地” 比其他方向的地形平坦许多。“太宰所言极是!” 他攥紧拳头,“末将愿率三万护驾军守东门,定让赵宋兵有来无回!”
“光守不够。” 陈琅摇头,木杆顺着东门向外延伸,在 “河滩地” 上画了个圈,“此处可埋轰天雷,按‘梅花阵’排布,每五枚为一组,间距三丈 —— 赵军的攻城锤一踏入这片区域,便引爆炸药,既能毁其器械,又能震慑军心。” 他又指向东门两侧的树林,“再在树林里设陷阱,挖五尺深的陷坑,坑底插尖木,坑上盖茅草、铺浮土,伪装成平地,赵军的步兵追击时,定会落入陷阱。”
魏铁山闻言,立刻道:“太宰放心!军器局可连夜赶制轰天雷,只要确定埋设位置,俺们的工匠半个时辰就能埋好!”
陈琅点头,木杆转向寿州西北方向的粮道:“还有一计 —— 派五千轻骑,由你麾下将领张威率领,今夜便出发,绕至赵军后方,袭扰他们的粮道。赵军长途奔袭,粮草本就紧张,只要断其三日粮草,他们的攻城节奏定会放缓,咱们便能争取更多时间加固防务。”
李重进躬身领命:“末将即刻传张威来,让他连夜整兵!五千轻骑,定能搅得赵军粮道鸡犬不宁!” 帐内的烛火摇曳,三人的身影在沙盘上投下交错的暗影,一套 “守点、设伏、袭粮” 的完整计策,已然成型。
二、东门勘察:实地定策细究火器,魏老无心露 “师傅”
次日天刚亮,陈琅便带着魏铁山、李重进,骑马前往东门勘察。晨雾尚未散尽,护城河的水面泛着冷光,东门的夯土城墙在雾中若隐若现,几名士兵正沿着城墙巡逻,甲胄碰撞声在寂静的晨雾中格外清晰。
陈琅翻身下马,走到护城河岸边,俯身查看河水深度。指尖触到冰凉的河水,他抬头对魏铁山说:“护城河比沙盘上测得的还浅,赵军用沙袋填河,半个时辰便能填出通道 —— 轰天雷的埋设位置,需再靠近城墙三丈,确保爆炸时能覆盖填河的士兵。”
魏铁山连忙点头,从怀中取出纸笔,快速记下位置:“俺这就让工匠按这个位置标记,午时前定能挖好埋雷的坑穴。”
三人沿着城墙走到河滩地,陈琅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手中揉搓:“这里的土是沙质土,透气性好,轰天雷的引线容易受潮 —— 必须用新改良的轰天雷,不仅装药量要足,引线也得防潮,不然到时候引不爆,就成了笑话。”
“太宰放心!” 魏铁山拍着胸脯,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军器局已赶制出两百枚改良轰天雷,都是按两个小师傅的法子改的!引信用桐油泡过,不怕雨水潮气;装药用竹筒量的,每枚药量都一样足;连外壳都换了特制的陶罐,比之前的陶土罐更结实,炸起来飞沙走石,威力能比原来大一半!”
“小师傅?” 陈琅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魏铁山,眼中满是疑惑,“军器营何时来了‘小师傅’?我怎么没听说过?”
魏铁山这才猛然想起,之前忙着改良火器、赶制军械,竟忘了把两个孩子的事禀报陈琅。他心里一慌,连忙解释:“是…… 是两个来当学徒的孩子,年纪不大,却懂些火器的门道,之前帮着改良了引信和火药配比,工匠们都开玩笑叫他们‘小师傅’,不是什么大人物。” 他怕陈琅追问,连忙转移话题,指着不远处的工匠,“您看,那边的工匠已经开始挖埋雷坑了,俺们去看看?”
陈琅盯着魏铁山的脸,见他眼神有些闪躲,心里的疑惑更甚 —— 能改良火器、被工匠们称作 “小师傅” 的孩子,绝不可能是普通学徒。但眼下战事紧迫,东门的防务刻不容缓,他便没有再追问,只是叮嘱道:“不管是谁改良的,火器的质量绝不能出半点差错。两百枚轰天雷,你亲自检查,每一枚都要试爆,确保引信能燃、威力达标,务必在赵军抵达前准备好。”
“俺明白!” 魏铁山松了口气,连忙应下,快步朝着工匠的方向走去 —— 他暗自打定主意,等战事稍缓,一定要把柴熙诲和陈恪的事详细禀报陈琅,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三、防务加紧:轻骑夜出袭粮道,工匠埋雷布陷阱
当日午后,寿州城内的防务便紧锣密鼓地展开。东门的河滩地上,工匠们拿着铁锹,按标记好的位置挖坑,坑深三尺,直径两尺,每个坑之间间距三丈,正好形成 “梅花阵”。魏铁山亲自蹲在坑边,将一枚改良后的轰天雷放进坑中,仔细调整引线的长度,确保引线末端能接到城墙内侧的触发装置上。
“引线一定要埋得深些,用油纸裹好,别让潮气渗进去。” 魏铁山对工匠们说,手中的铜牌时不时敲一下轰天雷的陶罐,“这陶罐是特制的,炸的时候碎片能飞十丈远,赵军的步兵碰到就完了。”
与此同时,张威率领的五千轻骑,已在寿州西门外集结。士兵们都换上了轻便的皮甲,背上背着干粮和水囊,腰间挎着弯刀和短弩 —— 他们要绕远路,从寿州西北的山林里穿行,避开赵军的探马,直扑赵军后方的粮道。
“记住,只袭扰,不硬拼。” 张威勒着马缰,对士兵们训话,“看到赵军的粮车,就放火烧,杀几个押运的士兵便走,别恋战。咱们的目的是拖延他们的粮草供应,为东门的防务争取时间。” 士兵们齐声应和,马蹄声踏过西门外的土路,很快消失在山林的暮色中。
夕阳西下时,东门的轰天雷已全部埋设完毕,陷阱也挖好并伪装妥当。陈琅再次来到东门,沿着河滩地走了一圈,检查每一处埋雷点和陷阱。他蹲下身,拨开覆盖在陷阱上的茅草,看到坑底锋利的尖木,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赵军若敢来攻,定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李重进站在他身边,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声音坚定:“太宰,末将已在东门部署了三万兵力,城头上架好了床弩和霹雳炮,只要赵军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陈琅抬头望向北方,目光深邃 —— 赵匡胤的主力很快就要到了,寿州的决战,即将打响。他想起魏铁山提到的 “小师傅”,心里的疑惑仍未散去,但此刻,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战事上。那些未解的疑问,只能等打赢这场仗再说。
夜幕降临,寿州城内的灯火渐渐亮起。东门的城墙上,士兵们手持火把,目光警惕地盯着北方;军器营的工坊里,炉火依旧通明,工匠们还在赶制霹雳炮和神臂弩;而远在山林中的五千轻骑,正借着夜色,朝着赵军的粮道疾驰而去。一场关乎江南存亡的大战,已在寿州城下,悄然布好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