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听闻老嬷嬷的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调虎离山?好狠的算计!这是想把我们的人引开,再对京中的家眷下手!”
苏母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苏槿的胳膊,泪眼婆娑:“槿儿,那我们……我们还能去江南吗?万一你爹和砚之他爹……”
沈砚之迅速冷静下来,他扶了扶苏母的手,沉声道:“伯母放心,既然识破了他们的诡计,我们就将计就计。”他看向苏父,“苏伯父,您即刻安排,就做出我们明日一早就动身去江南的样子,越张扬越好。”
苏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以为我们真要走,好引蛇出洞?”
“正是。”沈砚之点头,“他们既然想用调虎离山,那我们就假装被‘调’走。京中这边,我们得留下人手,暗中提防。”
老嬷嬷也缓过神,捋着花白的头发道:“沈公子说得对。老奴留下,再叫上几个信得过的旧人,在府里盯着。皇贵妃的人若真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苏槿看着沈砚之,他此刻眼神锐利,与平日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她也接口道:“我也留下。我对京中更熟悉,或许能发现些线索。”
“不行!”沈砚之想也没想就拒绝,“太危险了,你……”
“砚之,”苏槿打断他,语气坚定,“现在不是分彼此的时候。我们要找玉簪,要查真相,就得有人在京中周旋。我娘当年在宫里待过,我或许能从她那里问出些当年的细节,对找玉簪有帮助。”
沈砚之看着她清澈又坚定的眼睛,到了嘴边的劝阻之词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苏槿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那你一定要小心。”沈砚之叮嘱道,“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派人去城南的‘悦来客栈’找我,我会在那里接应。”
“好。”苏槿点头。
次日一早,苏家门前果然热闹起来,车马整装待发,仆人们进进出出,一副即将远行的忙碌景象。街上不少人都看到了,纷纷议论苏家这是要举家南迁。
而沈砚之则混在送别的人群中,悄悄离开了苏家,朝着城南而去。
苏府内,苏槿陪着母亲,看似在整理行装,实则在仔细询问母亲当年在宫里的事。
“娘,你再仔细想想,当年你在浣衣局,除了看到沈伯母被打,还听到过什么关于皇贵妃和沈伯母的话吗?”苏槿耐心地问。
苏母皱着眉,努力回忆着:“那时候我只是个小宫女,能听到的不多。只记得有一次,我路过皇贵妃的偏殿外,听到里面有争吵声,好像是皇贵妃和一个宫女在说什么‘玉簪’‘不能留’之类的话,具体的就听不清了。”
“玉簪!”苏槿心头一跳,“娘,你确定听到了‘玉簪’?”
“应该是吧,”苏母不确定地说,“那时候吓得慌,也没敢多听,就赶紧跑开了。”
苏槿沉思起来,母亲听到的“玉簪”,会不会就是沈砚之母亲留下的那支?如果真是,那皇贵妃当年就知道玉簪的存在,甚至可能早就对玉簪动了手脚。
正想着,春桃匆匆跑了进来,神色紧张:“小姐,外面……外面有个小乞丐,说是有东西要给你,还神神秘秘地说,是关于‘玉簪’的。”
苏槿眼睛一亮:“人呢?”
“在后门等着呢。”春桃回道。
苏槿立刻起身,跟着春桃往后门走去。
后门处,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污泥的小乞丐正不安地搓着手。看到苏槿过来,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了过去:“是……是一位大爷让我交给你的,他说……说你看了就知道。”
苏槿接过油纸包,入手有些分量。她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玉佩是哪来的?”苏槿问小乞丐。
小乞丐摇摇头:“我不知道,那大爷给了我两个馒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还说……还说让你小心‘金銮殿旁的古井’。”
说完,小乞丐拿着馒头,飞快地跑走了。
苏槿握着玉佩,又想起小乞丐的话——“金銮殿旁的古井”。这会是玉簪的下落吗?还是又一个陷阱?
她将玉佩收好,心里清楚,京中的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而那封密信,那个小乞丐,还有母亲口中的“玉簪”,都像一团团迷雾,缠绕在一起,等着她去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