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满走到王支书家院门口时,王支书正蹲在台阶上抽烟。
她扬声喊了句“堂叔”,王支书抬头看见她,立马笑着起身:“小满来啦,快进来坐。”
陈小满走进院,把手里的布包往旁边石桌上一放,先掏出春芽的试卷递过去:“堂叔,春芽把题都做完了,我给您送过来。”
王支书接过试卷,翻开扫了两眼,“不错,字迹工整,全部都写上了。”
说着就把试卷往口袋里一塞,转身要去推墙边的自行车,“我这就去趟学校,把手续给办了。”
陈小满见状,赶紧把石桌上的布包拎起来递过去:“支书,您看您跑前跑后的,也没别的好东西,这两瓶酒和几包烟您留着抽。”
王支书手一顿,连忙推辞:“哎,你这是干啥?都是乡里乡亲的,帮这点忙还拿东西干啥?快收回去。”
“您可别跟我客气。”
陈小满把布包塞到他手里,“春芽这事多亏了您上心,再说往后我们娘几个在村里,说不定还得麻烦您呢。这东西您要是不收,我心里反倒不踏实。”
王支书见她态度实在,便不再推辞,接过布包掂了掂,脸上的笑更热络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放心,这事我保证给办得妥妥当当的,等会儿弄好了,我直接给你送家里去。”
“那可太谢谢您了!”陈小满松了一口气,又说了两句客气话,见王支书要骑车出门,便起身告辞,“您忙,我就不耽误您了,回家等您消息。”
从王支书家出来,陈小满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在她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等春芽拿到毕业证,就能去供销社报名,这点东西花得挺值的。
王支书还是挺靠谱的,还没到做晚饭的时候,他就骑着自行车把春芽的毕业证送过来了。
春芽从屋里跑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红本本。
陈小满接过来翻开,上面写着春芽的名字,盖着学校的红章,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宝根凑过来,伸着小脑袋好奇地问:“娘,这是啥呀?红红的真好看。”
“这是你大姐的毕业证,”陈小满笑着把本本递给春芽,几个孩子立马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看着新鲜,春芽把毕业证抱在怀里,嘴角一直没下来过。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陈小满就推着自行车,让春芽坐在后座上,往城里赶。
骑了快两个小时,总算到了城里的供销社。
陈小满找到顾念国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顾主任,我是陈小满。”
门很快打开,顾念国看见她们,笑着让进屋:“来啦?快坐。春芽的毕业证带来了吧?”
陈小满赶紧把毕业证和春芽的户口本递过去,顾念国翻开看了看,又问了春芽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拿起笔在表格上填了起来:
“没问题,这就给你办报名,三天后上午九点钟考试,可别迟到了。”
春芽听了,紧张地点点头,陈小满忙笑着说道:“顾主任,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迟到。
陈小满刚要起身道谢,就听顾念国又开口:“对了小满同志,中午要是不着急回村,去家里坐坐?我娘这阵子总念叨你,说上次你送的草莓酱很好吃,想跟你再学学咋做的。”
陈小满略一思忖,笑着应下:“那哪好意思再麻烦老太太?不过既然老人家惦记,我就厚着脸皮去认认门。”
陈小满刚说完,办公室门就被敲响,进来个拎着账本的科员:“顾主任,百货组的账得您签个字。”
顾念国接过账本,抬头冲陈小满道:“我跟你们一起走,送你们到巷口。”
“可别!”陈小满赶紧按住他的胳膊,“您这一屋子事呢,给我们指个路就好,我跟春芽俩人能找着,可不能耽误您工作。”
“那成,就在东头巷子里,门口有棵老槐树,进去第三家就是。”
顾念国看陈小满态度坚决,又瞥了眼手里的账本,“你们路上慢点,到了跟我娘说一声,我忙完就回去。”
出了供销社大门,春芽才小声问:“娘,咱们不直接去顾主任家吗?这方向不对呀。”
陈小满拉着她往公园走,压低声音:“咱们空着手去咋行?娘带你去个地方,拿点东西再去,不然坐不住。”
进了公园,陈小满找了个背人的石椅,“你在这等着,别乱跑,娘去去就回。”
说着就绕到公园后面的破院子——墙头上爬满藤蔓,里面隐约传来低声的讨价还价声,正是个小型黑市。
她在黑市里逛了一圈,然后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墙角,闪身进了空间。
手机点开商城,先下单三十个鸡蛋、两瓶黄桃罐头,又想起空间果园里只有野鸡、鸭子和鹅,添点小鸡崽以后吃鸡蛋也不要买了。
她索性搜了小鸡苗,一下买了一百只,又想起鹌鹑下蛋勤,再买一百只鹌鹑苗,都放养在果园里散养着。
猪仔就算了,家禽能放在果园里散养,味道也没有那么大。
猪仔不好养,要给它搭猪圈,还要记得每天投喂,她可受不了这个麻烦,还是直接买肉吃方便的多。
再不然等家里养的那两头猪杀了,把肉都弄到空间里放着,也能吃很久了。
把鸡崽放进果园,她又看着空间里的河道琢磨:这河里光的水有灵气,再买点螃蟹苗、虾苗和鱼苗放进去养着绝对好吃。
怕鸭子把幼崽啄了,特意都投到菜地这边的河道里,这边和果园那边的河道隔开了,安全。
忙完这些也不过半个小时,她摘了七八个红透的苹果,又从果园里抓了两只肥硕的野鸡,用草绳捆了脚装进麻袋,再把鸡蛋也放进麻袋,罐头用网兜提着,这才出了空间。
春芽坐在公园的石椅上,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角,陈小满绕去公园后面时,她就猜着妈是去黑市了,黑市查得严,抓住了要被没收东西,还得挨批评。
“都怪我没用,这么大了还要妈妈操心。”
春芽越想越慌,眼圈都有点红,时不时往陈小满走的方向望,连风吹过树叶的声响都觉得刺耳。
正担心着呢,身后大树后头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是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