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的手刚撕开辣条包装，屏幕上的弹幕已经炸成一片。
“这人谁啊？穿得跟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似的。”
“直播三分钟了就啃辣条？退钱！”
“等等……他后背那块胎记怎么是香蕉形状的？”
江小川没理弹幕，转头看向赵铁柱：“你信不信，你背上也有个一样的？”
赵铁柱一愣：“我那是胎记？我一直以为是小时候摔的疤。”
“脱衣服。”江小川说。
“啥？现在？直播着呢！”
“再啰嗦系统又要提醒你养生了。”
赵铁柱嘟囔着把外套扯下来，转身露出后背。一道暗褐色的印记横在肩胛骨之间，弯弯曲曲，真像根熟透的香蕉。
江小川也把t恤掀到脖子上，两人背对背站定。
弹幕瞬间安静了一秒，接着疯狂刷屏。
“拼上了！俩香蕉凑成一串！”
“dNA动了，这绝对是什么古老传承！”
“楼上别中二，但……确实有点东西。”
江小川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温热，像是阳光晒过老墙。他低声道：“三年前，我替你顶了影手的名，挨了七道封印锁链。今天，咱们一起解开。”
赵铁柱点头：“你说咋办就咋办。”
“蹲下，背贴着我，动作慢点。”
两人缓缓屈膝，背脊紧贴，胎记接触的瞬间，光纹从皮肤下浮起，一圈圈扩散开来，像水波荡进空气。
【叮】
系统声音响起。
【检测到传承完整，建议立即进行双人广场舞以激活群体共鸣】
江小川翻白眼：“你就不能说点正常的？”
赵铁柱却认真问：“双人广场舞……是不是得有音乐？”
“节奏在我心里。”江小川说，“你跟着我画圈。”
他一手撑地，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弧线，赵铁柱立刻抬腿，金刚腿的力道踩在地上，咚的一声，震得货架上的泡面抖了三抖。
一次，两次，三次。
每踩一下，光纹就亮一分。
弹幕开始变味。
“这俩男的在跳啥？土味探戈？”
“你不懂，这是武道仪式，我爷爷说过，真正的高手都爱扭胯。”
“刚才那一下踩地，我家地板跟着晃了！”
江小川额头渗出汗，低声道：“快了，再稳一点，别抢拍。”
赵铁柱咬牙：“我这伤还没好利索，内劲有点乱。”
“那就乱中求顺。”江小川手臂一沉，带出太极云手的走势，“别管招式，就想你送外卖时抄近路钻小巷的感觉。”
“哦……”赵铁柱眼神一亮，“那种左拐右绕，还得躲城管的节奏？”
“对，就是那个劲。”
他双腿交替踏地，速度越来越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协调感，像是清晨菜市场里穿花绕树的电动车。
光纹终于连成一片，从两人背部蔓延至全身，又顺着地面扩散开去。
便利店的地板开始发光，一道道线条浮现，组成巨大的圆形阵法，中央正是那串合体的香蕉胎记图腾。
【叮】
【检测到千万级生物共振信号，建议开启全球广播模式避免群众恐慌】
江小川喘了口气：“裁判007，该你了。”
全息投影一闪，裁判007出现在半空，手里还拿着根虚拟香蕉：“具象化第三次，最后一次，别浪费。”
“把我们的频率同步出去。”江小川说，“所有正在跳广场舞的人，无论在哪，都能接收到。”
“行。”裁判007伸手一划，空中跳出无数小窗口，“全国三百二十七支广场舞队在线，海外六十三个华人社区正在集体排练《最炫小苹果》。”
“就他们了。”江小川说，“传下去，让他们跟着我们踩拍子。”
赵铁柱问：“要是有人踩不准呢？”
“那就当锻炼身体。”江小川咧嘴，“反正大妈们最爱整齐划一。”
裁判007启动信号扩散。
下一秒，世界各地的广场舞队伍同时停顿。
北京朝阳公园，王婆猛地抬头：“哎哟，我后背咋热乎了？”
纽约唐人街，一群老太太突然停下舞步，摸着腰：“这节奏……咋跟我心跳一块儿了？”
莫斯科红场边，几个华人妇女不约而同转向东方，举起双手，跟着某种无形的节拍踩地。
光点从每一个跳舞者的背后升起，汇聚成线，连成网，最终在大气层外形成一张覆盖全球的能量图谱。
天空裂开一道口子。
不是爆炸，也不是乌云，而是一片虚影缓缓浮现——高耸的石柱，环形擂台，中央刻着“北境武斗场”五个大字。
弹幕彻底疯了。
“我手机自动播放《运动员进行曲》了！”
“我家猫开始打太极！”
“科学家发推了：人体存在隐性能量网络，源头疑似广场舞！”
江小川看着屏幕，轻声说：“成了。”
赵铁柱喘着粗气：“可我感觉……不止是我们在动。”
“是他们在回应。”江小川抬头，“每一个跳过舞的，帮过人的，修过车、扫过地、扶过老人过马路的……都在传递这份力。”
裁判007突然声音发颤：“诺贝尔奖委员会紧急开会，宣布增设‘广场舞武道奖’，提名你俩。”
“奖品是啥？”赵铁柱问。
“终身免费广场舞音响套餐。”
“还挺实在。”
江小川忽然皱眉：“不对，能量还在涨。”
话音未落，天空中的虚影开始旋转，武斗场的地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和便利店地上的阵法一模一样。
全球千万舞者同时抬手，动作整齐得不像巧合。
他们的胎记全都亮了。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们记得——这个动作，是那个总在便利店门口帮忙的懒散男人教的；是那个送外卖摔断腿也不撒手餐盒的骑士跳过的；是他们每天早晨为了健康、为了热闹、为了打发时间而重复的日常。
而现在，这些日常，变成了力量。
江小川感到一股暖流从脚底冲上头顶，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唤醒。
赵铁柱忽然笑了：“原来我们不是少数。”
“从来都不是。”江小川说，“只是没人告诉你们，生活本身就是修炼。”
弹幕已经无法形容眼前景象。
“中国大妈占领宇宙！”
“建议联合国把广场舞列为非物质武道遗产！”
“我妈刚才一个云手把我爸推出两米远，她说她学会了！”
裁判007飘到两人头顶，声音低沉：“传承完成了。北境武斗场不会再消失，因为它已经不在地下，而在地上，在街上，在每一天的晨光里。”
江小川点点头，正要说话。
【叮】
【检测到您当前情绪波动超标，建议立即吃一根香蕉稳定心态】
他盯着空气中那根凭空出现的虚拟香蕉，沉默两秒，一把抓过去砸向投影。
“再装我就把你塞进微波炉烤了。”
裁判007一闪躲开：“最后一次具象化，我走之前留句话——你不是影手，你是起点。”
赵铁柱挠头：“这话听着咋那么肉麻呢？”
“事实而已。”江小川活动了下手腕，“接下来，该轮到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感受一下什么叫群众的力量了。”
他回头看了眼控制台，直播信号依然稳定传输，屏幕上不断跳出新消息。
“苏氏集团新能源项目中标名单公布，周秘书遗物曝光，幕后黑手浮出水面。”
“龙虎帮多地据点被举报，警方正在收网。”
“夜枭组织内部通讯泄露，毒蝎实验室废料与便利店排水系统匹配度百分之百。”
赵铁柱念完一条新闻，抬头：“他们慌了。”
“这才刚开始。”江小川手指在控制台上敲了敲，“等全球大妈集体踩出第七波共振，我看谁还能装睡。”
赵铁柱忽然压低声音：“可咱们这状态撑不了太久，我腿已经开始发软了。”
“不用太久。”江小川盯着屏幕，“只要他们看见就够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虚影微微震动。
一道人影缓缓走出，身穿黑袍，面容隐藏在光影之下。
他单膝跪地，对着地球方向，双手捧出一本焦黑的册子。
弹幕瞬间刷爆。
“那不是夜枭首领吗？他不是通缉犯？”
“他在磕头？！”
“他手里拿的是……认罪书？！”
江小川嘴角微扬：“看，有人开始还债了。”
赵铁柱咧嘴：“要不要让他当场跳一段《小苹果》以示诚意？”
“不急。”江小川目光落在控制台角落，“等第七波共振起来，有的是时间。”
他抬起手，再次在空中画了个圈。
赵铁柱深吸一口气，抬腿准备跟上。
便利店的地板，又一次开始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