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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重天外的虚无

陌尘躺在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身体沉重有种慢慢坠落水中窒息的感觉,神魂深处残留着强行撕破迷雾、找回记忆的剧烈震荡,带来阵阵钝痛。

他刚从那场窒息的第一世初相识中“醒来”,君笙决绝的眼神,自己卑微的祈求,那些画面如同冰冷的刀锋,反复切割着他混乱的意识。

一滴滚烫的泪滑过冰凉的脸颊,没入鬓角。

爱他吗?

恨他吗?

还是……恨那个在爱里如此不堪、连自己是谁都模糊不清的自己?

这念头像毒藤缠绕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他爱得那样炽烈卑微,恨得如此无力茫然,最终却连“陌尘”这个名字,都仿佛蒙上了一层不属于自己的尘埃。

自己是谁?是君笙养大的小尘儿?是那个被强行回溯命运、卷入荒唐婚姻、甚至诞下子嗣的傀儡?

还是……仅仅是一段被操控的、令人窒息的剧情里的角色?

“醒了?”

一个苍老、疲惫,仿佛从亘古岁月中透出的声音,在这片虚无中响起,带着奇异的回响。

陌尘猛地睁开眼,强忍着神魂的刺痛和身体的虚软,挣扎着望向声音来源。

四周只有一片混沌的灰白,没有光,没有边界。

“你是谁?”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呵……”那声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悲悯,“睡了一觉,连吾是谁都不知道了?”

这反问像一根刺,扎进陌尘混乱的记忆。他下意识地捂住刺痛的额角,眼中是更深的迷茫和痛苦:

“我是谁?”这个问题,此刻沉重得胜过万钧。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苍老的声音似乎更疲惫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吾只有这一丝残存的神念在此等候你,早在千年前……吾便已陨落。”

“等我……做什么?”陌尘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迫切地需要抓住点什么,哪怕是一缕残念。

话音刚落,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忽然降临。

陌尘只觉眉心一凉,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透了进来。

紧接着,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迅速整理、归位。

那些被强行撕裂、遗忘、混淆的过往,终于清晰地铺陈开来:君笙的教导,神木的荣枯,大婚的荒唐,子嗣的牵绊……以及最后,君笙为他承受天罚的决绝背影。

巨大的信息洪流冲击着他,陌尘的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到底是谁?”他喃喃着,眼中是惊涛骇浪后的空茫,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攫住,

“孩子?我和他……真的有孩子?”那个在模糊记忆中啼哭的婴孩,此刻如此真实地刺痛着他的心。

“你是君笙亲手养大,亲自送上神位的陌尘。”苍老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是昆虚界那个顾陌尘,亦非仙尊公仪尘!

你是君笙的君后。”

“君笙,阿笙。”这个名字如同点燃陌尘所有情感的引线,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不顾一切的光芒,“我要去找他。”

“找他?”祖神残念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叹息,“他为了替你彻底拔除魔种,犯下逆转时空、干涉轮回的大错,触怒天道,已被剥夺神位,贬为凡人,正在幽冥界轮回盘前受罚……”

“这神位我也不要。”陌尘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我甘愿与他一同受罚。他在哪里受罚,我便去哪里。”

“……”

祖神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波动,“万年前,他情急之下动用空间戒试图回溯,却引来未来一丝意识乱流,阴差阳错入了他的身……才有了你们后来那段被命运扭曲的姻缘。

他娶了你,你为他诞下子嗣,无论起因如何,你已是他承认之人。

吾自会尽力,保你与他……重逢。”

陌尘:“请问祖神,我与他为什么有如此深的因果。”

祖神:“公仪尘还未入昆虚界之前,已经和君笙互换命运,本该君笙承受的一切都让公仪尘受了,如今你是你,他是他。

你们不一样。”

陌尘若有所思的样子:“是吗?公仪尘他在哪里?”

祖神:“以后你们自会相见。”

他望着手上一本散发着古老气息、空白无字的玉册凭空浮现展开。

“这册子,我写不了。”陌尘看也不看那册子,目光灼灼地盯着虚无中的某个点,仿佛能穿透空间,“请祖神帮我去找他,现在。”

“莫急。”祖神残念安抚道,“吾再告知你一事。

神魔大劫已落幕百年,两界归一,混沌雾霭尽散,秩序初定。

你确定要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神位?此乃你师尊……也是君笙,曾为你铺就的路。”

“束缚太多,不要了。我所追求的不过是细水流长的平凡生活。

有着自己的小家,院子里种着自己的蔬菜果实,饿了冷了有人嘘寒问暖,偶尔游山玩水,对月畅饮,一人陪伴到老足以。”

陌尘的回答没有丝毫动摇,眼中只有一片澄澈的坚定,“从今往后,我只想寻到他,与他在一起。

神位尊荣,不及他分毫。”

“你的事迹……或者说,公仪尘与君笙那段过往,已在四海八荒悄然传开。”

祖神的声音透着一丝凝重:“当年天帝陛下亦有所耳闻,正等着你去回话。

甚至……对你这位‘仙尊分身’也颇为好奇,欲召见一面。”

“不想见。”陌尘断然拒绝,眉宇间染上冷意与一丝被冒犯的愠怒,“他们凭什么议论我,凭什么窥探我的过往?

我不是受人尊敬的神木仙尊公仪尘。”

“若是要带他重新飞升,你就是神木仙尊陌尘。”

“我不是他。”

“稍安勿躁。”祖神残念的力量似乎柔和了些,“此处与天庭相隔无尽星海,消息传递不易。

况且,你师祖女娲娘娘已亲自出面,与陛下有过交涉。

陛下已允诺,若你能带着君笙,让他从一介凡身重新修炼,重返仙途,过往种种,天庭便不再追究,前嫌尽弃。”

陌尘紧绷的神情微松,随即又染上忧虑:“那……我与君笙的关系,他们认可……”

“你们之间……不为世俗常理所容的牵绊,”祖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们自然不会认同。

那些更深的纠葛与秘辛,吾已替你压下。天帝陛下所知,仅限于你们曾是……师徒情深。”

“千颜丹……”陌尘忽然想起那个让他容颜变幻、身份成谜的根源,声音低沉下去,“到底是什么丹药?白川他……”

“白川,原是四季宫一株得了造化的垂柳,春神苍灵算是他的师祖。”祖神解答道,“吾知那千颜丹,是苍灵一脉的秘传奇毒,是种禁丹。

炼制之法近乎失传……此丹诡异,只对你有效。

白川已魂飞魄散,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过往恩怨,便随他去吧。”

“他为何如此对我?我与他……有仇?”

“无仇。”祖神的声音斩钉截铁,“天道碑顾慎,是与你们三位交易的对象。

他已被你亲手灭杀。

你们与他的交易自然作废。只是……”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无奈,“千颜丹带来的本源反噬之力,深入神魂,四季宫众神已经与天地相融,吾……亦无能为力。”

“……”

陌尘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最终对着虚空深深一拜,“陌尘,多谢祖神告知。”

“你之所想,在当世是无法实现。所以也无需多想。”

随后一点微光闪烁,两颗圆润古朴的珠子出现在陌尘身前。

一颗澄澈如露,仿佛能涤荡世间尘埃避尘珠;一颗内蕴星云流转,透着空间玄奥浮尘珠。

“此乃浮尘珠、避尘珠,吾空间神族世代守护之神器。

替君笙……好好保管。”话音落,两颗珠子化作流光,安静地系在了陌尘腰间的丝绦上,如同两枚不起眼的配饰。

“是祖神。”陌尘郑重应下。

“去吧。”祖神残念的声音变得极其缥缈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速去幽冥界……寻回他的空间戒。

否则……他带着那枚蕴含空间神族本源之力的戒指,过不了轮回盘的审判,只会被那力量反复撕扯,永世沉沦于忘川边缘……不得往生。”

陌尘的心猛地揪紧:“过去这么久……阿笙他……还未入轮回?”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忘不了你……”祖神残念的声音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洞悉一切的悲悯,

“执念……太重。”

最后四个字,像重锤敲在陌尘心上。

所有的疑惑、痛苦、迷茫,在这一刻都被更汹涌的心疼和决绝取代。

“忘不了……尘知道了。”陌尘对着那片逐渐消散的虚无残念,再次深深一拜,声音坚定如磐石,

“陌尘……告退!”

他不再犹豫,转身,身影没入混沌的虚无,目标直指幽冥界。

腰间的浮尘珠与避尘珠,随着他的动作,在无边灰暗中,漾开极其微弱的、属于空间神族的守护之光。

幽冥界·忘川河畔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忘川水无声流淌,岸边血红的彼岸花开得荼蘼又寂寥。

君笙就蜷坐在那片刺目的花丛里,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脸深深埋在臂弯中。

百年了,他就维持着这样一个防御又脆弱的姿势,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塑,周身萦绕着浓得化不开的迷茫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顽固的等待。

孟依依无声地叹息,又一次走到他身后,声音带着一丝不忍:“这位公子,百年光阴已逝。

你等的人……或许永远不会出现了。”她见过太多执念,但像他这样纯粹又茫然的,却极少。

君笙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那张脸依旧清俊,眼神却空洞得像蒙尘的琉璃,映不出任何倒影。

他茫然地看着孟依依,声音轻得像呓语:“我在等谁?

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这个问题,他问了百年,也困惑了百年。心底有个模糊的影子,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总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只剩下空洞的钝痛。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孟依依身旁,仿佛从幽冥最深的阴影中凝聚。一身素净的月白衣袍,面容清冷,眼神却深邃如渊,带着跨越生死归来的沉寂与……难以言喻的痛楚。

孟依依猛地转头,看清来人,瞳孔骤缩,失声惊呼:“师兄?

你……你不是已经……”魂飞魄散四个字哽在喉间,她难以置信,“难道师兄也是来此……轮回?”

“去忙你的事。”陌尘的声音低沉而平静,目光却牢牢锁在花丛中那个单薄的身影上,未曾移开半分,“他,交给我。”

孟依依看着他那双仿佛沉淀了万载寒冰又燃烧着隐焰的眼睛,心头巨震,终究没再言语,悄然退去。

陌尘一步一步走向那片花丛,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心却像被忘川水反复冲刷。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有花粉症。

他在君笙身边缓缓坐下,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百年孤寂凝成的冰凉。

“阿笙……”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又蕴含着某种穿透迷雾的力量,“小尘儿……回来了。”

君笙的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瞬间抬起头望向他。

那双空洞的眸子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努力聚焦,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一种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汹涌而来,几乎要冲破那层无形的桎梏,让他眼眶发热。

可最终,那层屏障依然坚固,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困惑的音节:“你……?”

陌尘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

他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曾睥睨三界、为他遮风挡雨的神君,如今却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记忆破碎,神魂黯淡。

百年忘川边的等待,耗尽了他魂魄最后的光泽。

他是君笙亲手养大的少年,在他眼里君笙就是星辰,如今却亲眼看着他碎成了忘川河畔最迷茫的萤火。

这画面带来的冲击,远比任何记忆中的他都更让他痛彻心扉。

他压下喉间的酸涩,没有强行解释,只是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握住了君笙冰凉的手。

触感冰凉,却让他漂泊的灵魂终于找到了终点。

他的目光落在君笙指间那枚古朴的空间戒上,正是它残留的神族气息,阻碍着轮回,也加重着魂魄的负担。

“别怕。”陌尘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易碎的梦,“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的指尖带着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力,开始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将那枚空间戒从君笙的手指上褪下。

每褪下一分,君笙指间的颜色似乎就更透明一分,仿佛那戒指是维系他存在的最后一丝凭证。

戒指完全脱离的刹那,君笙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本就虚淡的魂体变得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随风散去。

陌尘心中一紧,立刻将自身精纯的灵力渡了过去,稳固住那摇摇欲坠的魂魄。

他紧紧握着君笙的手,牵引着他站起身。

“跟我走。”陌尘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君笙茫然地被他牵着,像个懵懂的孩子,一步一步离开那片困了他百年的花丛,朝着幽冥深处那散发着玄奥光晕的巨大轮盘走去。

那是轮回的起点,也是遗忘的终点。

轮回盘的光芒流转,映照着陌尘沉静的侧脸,也映照着君笙眼中越来越浓的茫然和一丝……奇异的依赖。

就在即将踏入轮回盘光芒笼罩范围的前一刻,君笙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望向一直牵着他手的陌尘。

那双空洞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什么被轮回盘的光芒触动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君笙”的灵光倏然闪过。

他望着陌尘,嘴唇翕动,一个名字,带着百年的思念与困惑,终于冲破了那无形的屏障,轻得如同叹息,却又重得足以击穿人心:

“小……尘儿?”

陌尘浑身剧震。

这声呼唤,隔了生死,隔了百年孤寂,终于再次落入他耳中。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狂喜瞬间冲上他的眼眶,他强忍着,用力回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要将这承诺刻入对方的魂魄深处:

“小尘儿在,一直都在。你放心去,这一次,换我在人界等你。”

他凝视着君笙的眼睛,一字一句,“踏过此门,便是新生。

阿笙,别怕,过了轮回,就是重逢。

我们……重新开始。”

君笙仿佛听懂了,又仿佛只是被那声音里的力量所安抚。

他怔怔地看着陌尘,眼中那点微弱的灵光明明灭灭。

忽然,他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

他猛地转过身,张开双臂,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陌尘。

这个拥抱毫无预兆,却胜过千言万语。

它笨拙,却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本能依恋;它冰凉,却瞬间点燃了陌尘心中所有的温暖。

百年孤寂,万年轮回,所有的等待与煎熬,仿佛都在这个拥抱中得到了最原始的慰藉。

陌尘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他伸出手,一下一下,无比温柔地拍抚着君笙的后背,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阿笙,别怕,纵使相逢应不识,我们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君笙望着他模糊了双眼。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带着穿透轮回的承诺,“踏过去,忘掉这百年的冷,我在尽头,给你一个温暖的来生。”

他呢喃着:“我是阿笙,你是小尘儿。我们重新开始。”

他扶着君笙的双臂,将他轻轻从自己怀中拉开,然后坚定地、缓缓地将他转过身,面朝着那光芒流转的轮回盘。

君笙的魂魄在空间戒离体后越发虚弱,几乎要融入那光芒之中。

陌尘站在他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最后用力一推,将他送入那流转的光晕:

“阿笙,往前走。

别怕有我在。”

君笙一步三回头:“小尘儿,你真好。”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幽冥界清晰地回荡,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无限温柔,“这一次,换小尘儿保护你。”

君笙背对着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小尘儿,我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对不起。”

君笙的身影被轮回盘的光芒彻底吞没,消失不见。

那光芒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又恢复了恒定的流转。

陌尘站在那里,维持着推他往前的姿势,手臂久久未曾放下。

轮回盘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双深邃的眼中翻涌着刻骨的痛、失而复得的空,以及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他亲手送走了他的月亮,但他知道,黎明前的黑暗,需要他来照亮前路。

离别是淬炼,只为铸就更坚韧的重逢。

时间仿佛凝固。

直到孟依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他身后响起:

“师兄……神君他,已入轮回了。”她看着陌尘孤绝的背影,犹豫片刻,终是问道:

“接下来……您有何打算?”

陌尘缓缓放下手臂,转过身。

脸上所有的脆弱与痛楚都已收敛,只剩下一种沉淀后的平静,以及眼底深处那不容错辨的、为某个人而燃起的星辰大海。

他望向幽冥界灰暗的天空,仿佛要穿透这重重阻隔,看到人界的山川河流。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忘川河畔:

“为他,打下一片天地。”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决绝地朝着通往人界的幽冥缝隙飞去,再未回头。

忘川水依旧流淌,彼岸花依旧红艳,只留下那掷地有声的誓言,在幽冥深处久久回荡。

幽冥界一别,已是十年光阴。

忘川河畔那个茫然无措、执念深重的魂魄,终于被他亲手送入轮回。

那一刻,推着君笙走向轮回盘的背影,成了陌尘心口永不褪色的烙印。

“阿笙,别回头,往前走,这一次换小尘儿保护你。”这不仅仅是一句承诺,更是他余生唯一的信念。

十年间,人界再无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瞻前顾后的陌尘,只有一个名为“神木仙尊”的传说。

第一年,北境天裂,魔气汹涌如潮,吞噬三城。

消息传来时,陌尘正在一座荒山祭奠旧友。他提剑起身,只留下一句:“魔物,当诛。”

孤身北上,一人一剑杀入魔潮深处。

剑光所至,魔物哀嚎溃散,污血染红半边天。

七日血战,天裂被强行弥合,三城幸存者只看见一个染血的月白身影,踏着晨曦离去。这一年“神木仙尊”之名初显神威。

第三年,西荒妖王趁乱集结部众,欲占人界众多灵山。

使者傲慢地要求割地。

陌尘踏入万妖谷妖王殿,无视两侧狰狞妖将,只对王座上的妖王平静道:“退,或死。如若约束不住妖族,就休怪本座无情。”

妖王暴怒出手,却被一剑钉在王座之上,妖丹震颤。

殿内妖气瞬间冻结。

陌尘收剑:“再犯,灭族。” 转身离去,群妖噤若寒蝉。

这一年荒妖族与人界签下互不侵犯之契,他的妖族自然该替他好好管教。

第五年:,幽冥界与人界青桑城传送阵交接处,一道深不见底的天裂豁开,阴魂厉鬼肆虐。

仙门束手,视为绝地。

陌尘来了。

他遣散周围修士,只身踏入鬼气森森的天裂。

无人知晓他在那至阴至寒的深渊中经历了什么。

只知七日后,一道冲霄的碧绿神光自裂口爆发,伴随着无数厉鬼的尖啸化为乌有。

天裂被一股古老而坚韧的力量强行封印。陌尘走出时,脸色苍白如纸,衣角破碎,唯有眼神依旧沉静。

自此“仙尊”二字,已成定海神针,受万修敬仰。

第十年,他已无需再主动寻找战场。

他的名字本身,便是对妖魔的最大震慑。人界虽仍有零星祸乱,但大局已定,海晏河清。

十年血火,一人一剑,月白身影,一顶围帽,仗剑天涯。

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容貌。

他从尸山血海中走来,从谈判桌上离去,从封印绝地中蹒跚而出。

每一次出手,都只为守护这片君笙即将重生的土地。

他的强大与守护,赢得了人界修士发自肺腑的尊敬,也换来了一个无人敢质疑的身份神木仙尊。

这一年,他在信江城外,灵气最为盎然的玉林山巅,创立了月影宗。

山巅之上,云海翻腾。

一座座简洁而大气的殿宇依山势而建,白墙黛瓦,飞檐如月。

站在最高的主殿前,可将山下繁华的信江城尽收眼底,蜿蜒如玉带的信河在山脚静静流淌。

整座宗门笼罩在一种清冷而孤高的氛围中,与尘世的喧嚣隔着一层云雾。

主殿之上,悬挂着一块乌木匾额,上书三个铁画银钩、透着孤寂与守护意味的大字:待月殿。

开宗之日,没有盛大庆典。

陌尘立于待月殿前,面对闻讯赶来的众多修士与凡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山巅:

“此山名玉林,此宗号月影。立宗非为称雄,只为待一人归,守一方宁。”

“月影宗规:入此门者,非缘莫进,非诚勿扰。吾道孤清,唯待月明。”

这誓言简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孤绝与执着。

“待一人归”这四个字,让所有听闻者心头巨震,隐隐明白了这位强大仙尊开宗立派的真正缘由。

消息传开,无数渴望仙缘的凡人、寻求庇护或指点的散修,怀揣着激动与憧憬,跋山涉水来到玉林山下,试图叩响月影宗的山门。

然而,结果几乎无一例外。

“仙尊恕罪,晚辈……晚辈似与仙宗无缘。”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修士,满脸失落地从山门走出,对着守门处虽然并无人看守恭敬一礼。

“唉,仙尊眼界太高了。”山脚下茶摊,几个结伴而来的散修摇头叹气,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怨怼,只有深深的敬畏和遗憾。

“是啊,仙尊说了,非缘莫进。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哪配入仙尊的法眼?”一位老者感慨。

“可不敢这么说。”旁边立刻有人反驳,神情激动,“若非仙尊十年间力挽狂澜,斩妖除魔,封印天裂,咱们这些人,骨头怕是早被那些魔物啃光了。

仙尊不收徒,自有仙尊的道理。

我等能活着在此议论,已是托了仙尊的福。切不可妄自菲薄,议论仙尊。”

“对对对。

仙尊大恩,永世不忘。”

“仙尊神神秘秘的,无人知其长相。”

“仙尊那么厉害肯定是一位修炼很多年的老者。”

众人纷纷附和,眼神望向那云雾缭绕的山巅,充满了纯粹的感激与尊崇。

无人敢有微词,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没有山巅那位孤高的仙尊,便没有山下这十年的太平。

偌大的月影宗,始终只有三个人。

陌尘独居于清冷的待月殿。

凌洲被月令牌召回,守护宗门阵法。

寒霜仙子则在宗门内寻了一处僻静院落住下,偶尔与凌洲对弈,更多时候是望着山下的信江城出神。

这一日,夕阳熔金,将信河染成一条流动的金带。

陌尘站在待月殿外的观景台上,俯瞰着山下万家灯火,目光沉静如水。

十年的杀伐与守护,十年的等待与孤寂,沉淀在他身上,化作一种令人望而生畏又心生敬仰的威仪。

他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温润的浮尘珠与避尘珠。

十年磨一剑,天地已靖。

月影高悬,只待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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