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功炼制出中品回春丹,并在丹堂获得丰厚回报后,赵飞的炼丹之路总算步入正轨。他用卖丹药所得的灵石,又采购了一批炼制回春丹的药材,开始了更加刻苦的练习。失败依旧是家常便饭,但每一次失败都让他离成功更近一步,成功率也在缓慢而稳定地提升着。
随着炼丹术的精进,赵飞对各种药材的认知和需求也越来越高。李猛母亲留下的那份丹方注解虽然详尽,但毕竟只是黄阶中品丹药的范畴,且有些关于药材辨识和特殊炮制手法的描述,赵飞还是觉得不够清晰,时常会遇到一些难以理解的地方。
这天,他再次遇到一个难题。丹方中提到,青灵草在炮制时,若能以“玉泉水”浸泡,可去除最后一丝驳杂之气,使药效更纯。但这“玉泉水”究竟是何种泉水?是特定地域产出,还是需要特殊方法凝练?注解中语焉不详。
赵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需要向李猛请教。李猛家学渊源,或许他母亲的笔记中会有相关记载,或者李猛本人听说过。于是,他便通过身份玉牌传讯给李猛,约定在丹堂外见面,想借阅一下李母笔记中关于特殊药材炮制和辨识的部分。
李猛接到传讯后,欣然应允,约定半个时辰后在丹堂外的迎客松旁碰面。
赵飞提前片刻来到了约定地点。此时正是午后,丹堂外人流不多,阳光透过茂密的松针,洒下斑驳的光影。他找了个石凳坐下,耐心等待。
等待之余,赵飞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丹堂作为内门重要的资源地之一,来往弟子大多行色匆匆,或是购买丹药,或是出售药材,或是像他一样,有求于人。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嘈杂的争执声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丹堂外的宁静。
赵飞循声望去,只见丹堂侧面,靠近药材晾晒区的一个角落里,围了几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内门弟子。他们一个个神情倨傲,正对着一个老者指指点点,言语间颇为不敬。
那老者须发皆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粗布短褂,看起来就像是宗门里负责洒扫或种植药田的杂役。他身材佝偻,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竹篮,篮子里装着一些刚采摘下来,还带着泥土的草药。此刻,老者正低着头,似乎在解释着什么,但声音微弱,被那几个内门弟子的声音完全盖过。
“哪来的老东西,竟敢在这里挡路?”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瘦,三角眼的内门弟子,修为在练气八层左右,语气刻薄,“丹堂附近也是你这种杂役能随便乱闯的?”
另一个圆脸弟子也跟着起哄:“就是!看你篮子里这些破草烂叶,也敢拿到丹堂来?别是想蒙混过关,偷我们丹堂的东西吧?”
老者抬起头,脸上布满皱纹,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急切和恳求:“几位仙长,误会了,误会了……老汉不是杂役,是后山药田的种植户……这些是‘龙须草’,是丹堂刘管事昨天预定的,让老汉今天送过来……”
“龙须草?”三角眼弟子嗤笑一声,上前一脚踢翻了老者的竹篮,篮子里的龙须草散落一地,沾染上了灰尘和泥土。“我看就是些杂草!丹堂怎么会收你这些破烂?我看你就是找借口想混进来!”
老者见状,顿时急了,连忙蹲下身,颤抖着双手去捡拾地上的龙须草,嘴里不停地念叨:“哎呀,我的草……这可是上好的龙须草啊……刘管事等着用呢……”
“老东西,还敢顶嘴?”三角眼弟子似乎觉得受到了挑衅,抬脚就要去踩老者的手。
周围有零星几个路过的内门弟子,看到这一幕,大多只是皱了皱眉,便匆匆离去,显然不想惹麻烦。内门之中,等级森严,一个练气八层的弟子,欺负一个看起来毫无修为的杂役老者,在很多人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
赵飞坐在石凳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不是什么圣母,见惯了弱肉强食的世界,早已心硬如铁。但或许是心境的变化,或许是那老者佝偻的背影和无助的眼神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弦,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落魄时的情景。
这些内门弟子,仗着自己修为高一些,便如此欺凌一个手无寸铁的老者,实在是过分!更何况,老者只是来送药材,并无过错。
就在那三角眼弟子的脚即将踩到老者手背的瞬间,一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
“住手。”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三角眼弟子的脚僵在了半空,他猛地转过头,怒视着声音的来源:“谁他妈敢管老子的闲事?”
只见赵飞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近前。他神色平静,眼神淡漠地看着三角眼弟子,重复道:“我说,住手。”
“是你?”三角眼弟子看清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化为不屑,“赵飞?外门大比那个侥幸爬上来的?怎么,你想替这个老东西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