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完毕,已然黄昏,墨初白对于继位一事并没有犹豫,打算明日继位,至于七殿下的事,以后再做商议。
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看晚霞明灭,思绪渐渐飘远。
许玉棠提着两袋点心和一壶酒水,与墨初白并排坐在一起。
“明日就是你继位大典,怎么?不高兴?”
“接手这个烂摊子,内忧外患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吧?要不你来当皇帝,我想回家去种地。”
墨初白朝她半开玩笑道,她知道许玉棠之前是想当皇帝的。
“我可不想当皇帝,我当时……只是有些不服气罢了,但是真的让我担这个责任,我还真不行。”
这个皇帝她可以不当,她只是怨恨先帝从来就看不到她,无论她做的多好,无论她付出过什么。
她现在只守着自己的疯爹,过完这一辈子就行了。
墨初白盯着她被白布绑住的手,关切询问。
“你的手怎么样了?”
许玉棠朝着空中抓握了两下。
“还能动,废不了。”
“刚才那个就是你的夫郎吗?模样长得好,也很是端庄。”
墨初白欣然接受了许玉棠的夸奖,丈夫的美貌,妻主的荣耀,没错,就得这么夸。
“多谢夸奖我也觉得我家夫郎很是贤良淑德。”
许玉棠:( ???)谁羡慕了,我反正没有。
许玉棠似乎想起了前不久赘进东宫的王姬长子。
“欸?我好像记得之前那个老不死的,让王姬长子做你的正君。”
墨初白没有否认。
“确实一开始是他为正夫,不过他将府上闹的不可开交,还殴打我的侧君,实在受不了,就贬夫为侍,禁足东宫了。”
她实在是讨厌许奕辰,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总想管着自己,压自己一头。
许玉棠也不惊讶,毕竟谁家贤良的郎君这么久都还赘不出去,现在就是一个没人要的老男人。
“我可是听闻王姬家的那位长子最是守规矩的,背地里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
这话并不是夸奖,而是讽刺。
不过一个自命清高的男人。
“明日继位后,你想将他带到宫里吗?若是带到宫里应当给一个什么样的位份。”
墨初白犹豫了。
“其实我并不想将他纳进来,但王姬的面子不得不给,不能给太低的位份,也不能给太高的位份 ,这倒有些难为人了。”
许玉棠提议:“依我看,要不给他一个从四品卿的位置好了,不上不下,在中间正好合适!”
“不可!我是王姬的长子,我怎么可以得一个这么低的位份。”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许奕辰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站在台阶下一脸屈辱的看着墨初白。
墨初白东张西望,满脸问号,他是怎么进来的。
“许奕辰?”
许奕辰挺直腰板,昂着脑袋不卑不亢的盯的台阶上的墨初白。
“陛下一定要这样折辱臣侍,让臣侍低头才满意吗?”
墨初白:(¬?¬) ?那你倒是低头啊?
许玉棠捂住鼻子,面露难色。
“咳咳……你就是王姬长子许奕辰,你身上什么味道。”
许玉棠这么一说,墨初白似乎也闻到了。
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臭味,这臭味再熟悉不过,是粪坑的味道。
脑海中回想起在田地里挑粪的那些日子,清早起来去挑粪,回来不见俺地男人……。
许奕辰脸涨得通红,有些难堪。
“臣……臣侍实在想见殿下于是趴在宫中恭桶之下混进来的,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墨初白超绝不经意间,屁股往上挪了挪。
皱眉:“你见我做什么?禁足三月的命令你当是耳旁风,先皇刚刚下葬你穿的如此花枝招展,是何居心?”
许奕辰一听这话,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委屈道。
“臣侍出门在外,难道就不能穿些像样的衣服吗?”
墨初白满脸黑线,平日里穿的不是白就是绿,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里天天死人。
这倒好皇帝刚刚驾崩,穿金戴银的,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似的。
若是让大臣看到,便是一番谩骂。
墨初白不想骂他,因为他实在是太臭了。
干呕了两声:“好臭,呕……带……带下去。”
看守的士兵屏住呼吸,一左一右的将他拖了下去,他不愿意走,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墨初白。
许奕辰含情脉脉,梨花带雨。
“陛下……。”
墨初白:\(-___________-)/
墨初白全程冷漠脸,被许奕辰这货整自闭了,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可许奕辰不是这么想,他心中大喜过望,墨初白盯着自己看一定是对自己有情谊,想要多看他几眼,果然陛下还是在意自己的,不舍得自己离开。
自己擅自出宫,墨初白不但没有罚他,还贴心的让下人给自己换衣服,这是不是在关心自己。
她居高临下的这个轻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一定是陛下今夜想要宠幸他,他在下面,殿下在上面。
这样一想,便生起了给墨初白下药的心思。
待许奕辰一走,许玉棠嘴角抽了抽。
良久,道了一句。
“……确实,上不了台面。”
深夜秋风卷起凉意,墨初白安排好沈昼,自己独自进入寝殿休息,掀开被子,许奕辰躺在床上,满脸羞涩。
“……殿下。”
“正君怀着身孕,臣侍来侍奉你就寝吧!”
墨初白睡意全无,她没有比这更清醒的时候。
谁?谁将这个乐色扔我床上的!
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整个人都红温了。
暗道:“滚!”
许奕辰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扯住墨初白的衣带。
“陛下就是嘴硬,明明陛下也很喜欢臣侍的,不然,陛下的脸怎能如此红润,可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