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古坟旁的“地脉符痕”
夜里的风带着凉意,林野坐在桌前,手里捏着那两块陶片。煤油灯的光落在陶片上,淡青色的古符微微发亮,符心的“人”形刻痕比白天更清晰,甚至能看到刻痕边缘有极细的、类似血管的纹路,正随着灯光的晃动轻轻起伏,像在呼吸。
安安坐在对面,手里缝补着旧衣服,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别盯了,老中医说古符认生,你越盯着,它越不安分。”林野嗯了一声,却没放下陶片——他总觉得陶片在“传递”什么,指尖贴着釉面,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和村里地脉的跳动隐隐合得上,就像陶片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部分。
突然,桌角的婴儿骨片轻轻跳了一下,落在陶片上。骨片刚碰到古符,淡青色的光瞬间变亮,符心的“人”形刻痕突然“动”了——刻痕的“手指”指向窗外,正好对着村后的古坟方向,而骨片表面渗出一丝淡红色的液体,像血珠似的,滴在古符的纹路里,瞬间被吸收,古符的光也暗了下去,像吃饱了似的。
“它在指方向。”林野的声音有点沉,他想起白天井里的影子、红薯地里的陶片,这些线索似乎都围着村后的古坟转。安安放下针线,脸色有点发白:“老中医说,古坟底下是村里的地脉源头,以前老一辈都不敢靠近,说靠近了会被‘地脉缠上’。”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王婶就慌慌张张跑过来,说她家的鸡丢了三只,鸡圈里只留下几根带血的羽毛,地上还有一道淡青色的纹路,像被什么东西拖过的痕迹,正好指向村后的古坟。林野和安安跟着王婶去看,鸡圈里的纹路很细,却能清晰看到是古符上的那种藤蔓纹,只是更淡,像刚从土里渗出来的。
“不止王婶家,我家的猪也躁动了一晚上,老想往坟地跑。”隔壁的李叔也赶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猪鬃,上面沾着一点淡青色的粉末,和陶片上的古符颜色一模一样。林野捏起粉末闻了闻,还是那股陈年血锈味,只是更浓了些,手腕的旧疤又开始发麻,这次比之前更明显,像有根细藤在皮肤下轻轻爬。
几个人往古坟走,越靠近,地里的淡青色纹路越多,有的绕着坟堆转圈,有的朝着地脉的方向延伸,像一张看不见的网。古坟是用土堆的,年代久远,坟头的草长得比人高,风一吹,草叶沙沙响,竟隐约能听到类似陶片震动的声音。
林野蹲下来,拨开坟边的草,发现土里嵌着更多碎陶片,每块陶片上都有古符的一部分,拼起来能看到大半个环形符,符心的“人”形刻痕已经快完整了,只是还差最后一块——刻着“人头”的部分。他刚想挖一块出来,手指突然碰到土里的一个硬东西,挖出来一看,是半截生锈的铜钉,钉身上缠着淡青色的藤蔓纹,和古符的纹路一模一样,钉尖还沾着暗红色的泥土,像刚从坟里拔出来的。
“这是‘地脉钉’,老辈说用来钉住地脉里的‘东西’。”老中医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旧书,“书里写着,咱们村的地脉里藏着‘旧魂’,需要用古符陶片和地脉钉镇着,一旦陶片被挖出来,旧魂就会跟着地脉走,找活人的‘气’寄生。”
林野心里一沉,想起昨晚陶片指向古坟,还有婴儿骨片的反应——原来陶片不是钥匙,是镇物,他和村民挖出来的每一块,都在削弱对地脉旧魂的压制。就在这时,坟堆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土里的淡青色纹路瞬间亮起来,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坟里钻出来,安安手里的婴儿骨片突然发烫,紧紧贴在她的掌心,像在预警。
“快把陶片放回去!”老中医大喊,林野赶紧把手里的陶片和铜钉嵌回土里,淡青色的纹路慢慢暗下去,坟堆的动静也停了。可刚松口气,就听到村里传来一阵惊呼——村西头的老井方向,又泛起了青光,比上次更亮,连天空都映得发蓝。
林野往回跑,远远就看到井边围了不少村民,井水像沸腾了似的冒着泡,水面上飘着几块碎陶片,拼起来正好是古符缺失的“人头”部分。而井水中央,淡青色的古符正完整地浮在水面上,符心的“人”形刻痕终于完整了,正朝着地脉的方向转动,像在“唤醒”什么。
他摸了摸胸口,爷爷残魂的碎片竟微微颤动起来,不是害怕,反而像在“兴奋”,手腕的旧疤麻意更重了,甚至能看到皮肤下有淡青色的纹路在慢慢浮现,和古符的纹路一模一样。林野突然明白,爷爷的残魂不是被古符威胁,而是和古符、旧魂有着某种联系——或许爷爷当年研究符号,根本不是偶然,而是早就知道村里地脉的秘密,他的符号,本就和这些古符同源。
井水的青光越来越亮,地底下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地脉往村里爬。林野看着水面上完整的古符,又看了看村民们惊慌的脸,突然意识到,他以为的平静生活,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结束——这片土地下的古老秘密,才是藏得最深的坑,而他手里的陶片、身上的旧疤,甚至爷爷的残魂,都只是这个秘密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