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刘正明。他马上道：“你别看我啊！我在局里没熟人。再说现在离开了，谁还卖我面子啊！”张新成更绝，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副你看不见我的样子。
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们了。对着鲁正明得儿子道：“鲁雨你在这等着，三天内会有人来找你，你就跟他走。明白了吗？”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们三人离开了这个院子。第九局得高层我只和张树森比较熟悉，没办法只能和他联系了。
回到三局的宿舍，我给张树森拨了过去。“领导你好！”电话接通，我笑道。“你小子终于想起我了，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国外吗？”他调笑道。
我赶紧道：“昨天晚上回来了，这不是马上就和领导汇报工作了吗。”他道：“我可不是你的领导，别给我说那些没用的了，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为了给我扯淡吧！”
“是鲁正明的事，老领导，他们一家子是什么情况啊！”我问道。张树森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们就是和东方教的关系。鲁正明被你们三局带走了，他老婆身体本来就不好，在一次审问后去世了。他的大儿子鲁风，很有修炼天赋，被九局带去训练场了。小儿子，还待在局里安排的小院子里，你不是已经去过了吗？”
“领导就是领导，我刚从那个院子回来，你就知道了。”我笑道，“你是什么情况，怎么对鲁正明一家这么感兴趣了。”张树森问道
“鲁正明给我联系了，想让我照顾一下他的家人。不知道他那个小儿子有没有问题？”
他回道：“没有多大问题，就是怕他和东方教的人还有联系。你要有办法，把他弄走，我们就可以把监控他的人撤回来。”
“把他交给我吧，让他进我的公司，易小星王丽华他们还可以看着他。”
“好，等你的人把他接走，我的人就撤回来。”
“谢谢领导了，我会尽快安排的。”又说了几句，我便挂了电话。找到易小星的电话，拨了出去。“星哥，公司在帝都有人吗？”他回道：“有的，我们公司在哪有个分公司。”
“那就好，你明天派人去把鲁正明的小儿子接过来。给他安排个合适的工作。做好监控，我和张局保证过的。”我道
易小星道：“好的，我明白。一定会办好的。”挂了电话，有些不知所措，鲁正明让我照顾好他的家人，可是他的老婆死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代。
我捏着电话，指尖冰凉，话筒里早已是忙音，我却忘了放下。鲁正明那张带着恳求的脸在我眼前晃，他托付我时，声音里的疲惫和希望像针一样扎着。现在好了，儿子鲁雨算是有了着落，可他那身体本就不好的妻子……“在一次审问后去世了”……张树森的话像块冰坨子砸进胃里，沉甸甸的，又冷又硬。
怎么跟他说？难道直接告诉他：“老鲁，你托付的事我办了一半，你小儿子我安排好了，但你老婆……没了，就在局里审问的时候。”这话堵在喉咙口，噎得我喘不上气。鲁正明自己还在三局手里，处境恐怕比他那小儿子好不了多少，再听到这个……我不敢想他会是什么反应。愤怒？绝望？还是彻底崩溃？这哪是照顾，简直是往他心口上捅刀子。
宿舍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咔哒、咔哒”地走，每一声都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易小星那边应该没问题，他会把鲁雨安置好，监控也会到位。张树森的人撤了，至少那孩子能稍微喘口气，不用活在二十四小时的眼皮子底下了。可这他妈有什么用？他妈妈回不来了！
我颓然坐倒在硬板床上，床板发出“吱呀”一声呻吟。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鲁正明信任的眼神，一会儿是张树森平淡叙述“去世了”的语气，一会儿又闪过鲁雨那孩子沉默点头的样子。张新成那混蛋看天花板装死的德性都显得不那么可气了。现在这烫手山芋，这最难开口的话，终究还是得我自己来扛。
“交代……”我喃喃自语，对着空荡荡的墙壁苦笑，“这他妈让我怎么交代？”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我道：“进来”张新成，刘正明走了进来。张新成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需要帮忙说话，我和老刘还是可以帮忙的。”
我笑道：“谢了，兄弟。已经解决了，放心吧！”两人惊讶的看着我。
张新成眉毛挑得老高，像是要戳破天花板：“解决了？这么快？你小子这表情可不像解决的样子，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往前一步，直接杵在我床边，那股熟悉的、混着点烟草味的劲儿又压过来了，“说吧，到底什么棘手事？刚才在院子里就看你不大对劲。”
刘正明没说话，但也抱着胳膊站在门边，没走的意思，眼神里带着探询。宿舍的灯光打在他们脸上，照出几分真实的关切。这俩家伙，刚才装死躲事儿的时候是真孙子，现在看我这副德行又凑上来了。
我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垮了下来。胃里那沉甸甸的冰坨子又开始往上顶，堵得慌。我搓了把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沿那点掉漆的木屑。“鲁正明托付的事……”我声音有点哑，像砂纸磨过，“他老婆……没了。”
“妈的！”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我，肩膀绷得死紧，像是在极力压着什么。刘正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沉甸甸的，带着无声的沉重。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那小儿子呢？”张新成的声音从他紧绷的背影后传来，闷闷的。
“安排好了，”我强迫自己把声音放平稳，“让易小星接走，进公司，有人看着。张树森答应撤走监控的人。”
“监控撤了有个屁用！”张新成猛地转回身，眼睛里像烧着两团火，“他老婆呢？人没了！这他妈怎么跟鲁正明交代？他现在人在三局，跟个活死人没两样，再捅他这一刀……”他没说完，但那意思我们都懂。这消息，对鲁正明来说，可能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我才说‘解决了’是糊弄鬼的！”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头皮一阵发麻，“鲁雨那边算暂时落地，可他妈……他老婆这事，是块烧红的烙铁！怎么拿？怎么放？我他妈现在连‘交代’这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看着他们俩，一个怒火中烧，一个沉默凝重。这烫手山芋，终究还是砸在我手里，连个能商量分担的人都没有。我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却卡在肺里，又沉又冷。
“你们说，”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连自己都厌恶的无力感，“这话……该怎么跟老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