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牛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塞给那个侍者,指了指那个藤条箱。
侍者立刻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地让开了路。
真是好人啊。这下不用丢垃圾了。
火牛轻松地将那个不小的藤条箱扛在肩上,跟在王江身后,走出了豪宅。
王小胖子还处于懵圈状态,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
“江哥,江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捡了什么东西回来?”
“别人不要的,我看里头有书,正好打发下时间。”
“那你人还怪节俭的。”
回到下榻的地方,福伯已经泡好了茶。
吊顶上的黄铜风扇慢悠悠地转着
海风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火牛将那个藤条箱放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王小胖子好奇地凑过去,在里面翻来翻去。
“不就是些破书烂铁吗?那个日本人到底图什么?”
王江没有理会他的咋咋呼呼,径直走到箱子前,伸手进去。
他略过那些发黄的书籍和氧化的锡器,手指准确地找到了那个青白色的花插。
花插入手冰凉,质地细腻,但工艺确实算不上精良。
他将花插拿到光下,仔细端详。
在底部,有一圈几乎与釉色融为一体的极细的接缝。
若非天眼提示,肉眼极难发现。
“江哥,你到底看上这玩意儿哪点了?”
王小胖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王江没说话,两只手握住花插的底部,指尖发力,向着相反的方向轻轻一扭。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花插的底部应声而落,露出了一个黑色的中空结构。
王小胖子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我靠!有夹层!”
王江从那中空里,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东西。
他将油纸层层剥开,里面是一个扁平的金属套盒,边缘有磁石的吸力。
打开套盒。
一卷黑色的胶片,静静地躺在里面。
王小胖子彻底傻眼了,他看看胶片,又看看王江,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王江对胶片这东西不算精通,
他把胶片拿在手里,对着光看了看,上面似乎有密密麻麻的影像。
“福伯。”
王江将胶片递了过去。
福伯接过胶片,凑到窗边,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
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少爷,这胶片上拍的东西不少。”
“藏得这么隐秘,恐怕不是寻常东西。”
王江点了点头。
这正是他所想的。
石进山费尽心机想得到那个木盒,甚至不惜在拍卖会上与人争抢,却对真正藏着秘密的花插弃如敝履。
这说明,他很可能知道要去取“木盒”,却不知道真正的东西藏在另一件被当作伪装的物品里。
这是一个非常高明的障眼法。
“这东西不能拿到外面的照相馆去洗。”
王江沉吟道。
一旦送出去,就等于将秘密公之于众,谁知道那家照相馆背后有没有别人的眼线。
“少爷放心。”
福伯将胶片小心翼翼地放回金属盒里,声音沉稳。
“我年轻时跟一位西洋记者学过几天,会洗照片。”
王江有些意外地看向福伯。
福伯微微躬身。
“正好我们来槟城这些天,我们也拍了不少风景照,可以混在一起洗,不会惊动任何人。”
王江的心头一松。
这真是意外之喜。
福伯的这个技能,来得太是时候了。
“需要些什么东西?”
“一些显影液,定影粉,还有几盘红色的安全灯泡。”
福伯报出了一串名词。
“火牛。”
王江看向一旁的火牛。
“明天去把这些东西买回来。”
“要快,要隐蔽。”
“是,江哥。”
火牛没有多问一句,拿起桌上的纸笔记下那几样东西,转身就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王江、福伯和还在发愣的王小胖子。
王小胖子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像是闯进了一部谍战电影。
“江哥……这……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是宝藏地图吗?还是什么武功秘籍?”
王江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是成仙的秘法!”
“啊?”
王小胖子愣住了。
王江懒得再理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海港。
码头上,轮船的汽笛声遥遥传来,海鸥在天空中盘旋。
他本来只是为了寻找那个便宜老爹而来。
却没想到,刚到槟城,就卷入了另一桩看起来更加复杂的事件里。
那个日本人石进山。
这卷神秘的胶片。
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又会牵扯出什么样的人和事?
他有一种预感,这卷胶片里的内容,或许会彻底改变他这次南洋之行的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