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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暗流之钥

闸北边缘的土路泥泞不堪,浑浊的积水在深深的车辙印里晃荡,倒映着灰蒙蒙的天色和老烟袋佝偻、狼狈的身影。劣质煤烟、马粪尿和廉价油炸食物的混合气味,如同实质的粘稠幕布,沉甸甸地罩在这片贫民区上空。路边歪斜的窝棚大多门户紧闭,偶尔有衣衫褴褛的身影匆匆闪过,目光浑浊而麻木。远处零星传来的吆喝和咳嗽声,非但没有带来生气,反而更添了几分压抑的荒凉。老烟袋拉低了头上那顶油腻得几乎辨不出原色的破毡帽,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污秽不堪的脸,只露出布满血丝、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眼睛。每一步迈出,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特别是左掌那道被石头棱角割开的伤口,在冷风和污垢的刺激下,火烧火燎。胸前紧贴肌肤的铁盒,那份冰冷坚硬,是他此刻唯一的精神支柱。他沿着墙根最深的阴影,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避开那些开着门、有目光可能投射出来的杂货铺和食摊,尽量将自己融入这片破败背景里的一片污迹。

郝铁锤嘶哑的遗言——“闸门口……老树墩……下”——如同滚烫的烙印,反复灼烫着他昏沉的神经。闸北区很大,闸门众多,但“老树墩”这个地名,带着一种特定岁月的印记。老烟袋浑浊的记忆深处,艰难地翻搅着。许多年前,在北河南路靠近苏州河岔口的地方,确有一处废弃的老水闸,闸口旁曾矗立着一棵几人合抱的老榆树,后来水闸废弃,榆树也莫名枯死,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朽烂不堪的树墩。那地方偏僻,紧邻浑浊的河岔和杂乱的棚户区,寻常人极少涉足。应该就是那里!

确定了方位,老烟袋心中稍定,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焦灼和时间紧迫的窒息感。追杀者绝非善类,郝铁锤用命换来的东西,敌人绝不会轻易放弃。他必须更快!肺部像个破风箱,每一次深一些的喘息都带着尖锐的哨音和血腥气。他强忍着,稍稍加快了步伐,朝着记忆里北河南路的方向挪动。身体内部的空虚和疼痛层层叠叠袭来,眼前阵阵发黑,额角的冷汗混着污泥淌下来,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的模糊。他用力甩了甩头,指甲深深掐进满是污泥的掌心,利用那点尖锐的刺痛逼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倒在这里!绝不能!

转入一条更狭窄的、两侧墙皮大片剥落、露出红砖本色的巷子时,一阵突兀的喧哗声从前方的巷口传来。不是寻常的叫卖或吵闹,而是几声粗鲁的呵斥和混乱的奔跑、碰撞声!老烟袋像受惊的老鼠,猛地刹住脚步,身体死死贴住冰冷粗糙的砖墙,屏住了呼吸。

“站住!搜查!”“妈的,叫你站住听见没!”男人粗暴的吼声清晰地穿透了巷子污浊的空气。

紧接着是几声惊恐的、带着浓浓本地口音的哭喊:“老总!老总!冤枉啊!我就是个送煤的!身上啥也没有啊……”

老烟袋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是特务!他们动作竟然这么快!已经在这片区域设卡盘查了!他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地挪到巷口转角处,将身体藏在墙角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破麻袋后面,只探出半只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朝喧闹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

巷口外连通着一条稍宽的土路。几个穿着深色短打便装、腰里明显鼓囊囊别着家伙的精壮汉子,正凶神恶煞地拦截着过往的行人。其中一个正粗暴地推搡着一个满脸煤灰、挑着空扁担的汉子搜查身体。他们眼神凶狠,动作蛮横,毫不掩饰地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目光如同鹰隼。路旁零星几个行人惊恐地低着头,贴着墙根快速溜过,生怕惹上麻烦。

老烟袋猛地缩回头,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黏糊糊地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不行!这条路是通往北河南路方向的捷径之一,此刻却被堵死了!硬闯无异于自投罗网。他必须绕路!虽然这意味着更远、更艰难的路程,耗掉他本就不多的宝贵时间和越来越稀薄的体力。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转身,沿着狭窄肮脏的小巷,朝着远离喧闹的方向,更深地扎进这片迷宫般的贫民窟深处。七拐八绕,穿过堆满垃圾的死角,甚至不得不攀爬过一道坍塌了一半的矮墙,每一步都耗尽心力,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即将断裂的身体极限搏斗。胸口的铁盒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撞击着肋骨,那份冰冷的存在感,既是负担,也是支撑他最后意志的锚点。汗水、血水、污泥糊满了全身,破烂的棉袄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气味。他像一只在巨大捕猎网缝隙中艰难穿行的、伤痕累累的老鼠,在昏暗迷宫的掩护下,朝着既定的目标,一点一点地挪近。

当天色彻底转为一种灰暗的深蓝,城市的喧嚣在远处显得模糊不清时,老烟袋终于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摸到了记忆中那片废弃的区域。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水腥气和垃圾腐败的味道。眼前,浑浊的苏州河一条狭窄的支岔在这里淤积成一片死水,漂浮着各种令人作呕的杂物。岸边是连绵的、杂乱搭建的低矮歪斜的棚屋,大多黑着灯,死寂一片。不远处,一道由巨大条石垒砌的、早已废弃的旧闸口轮廓依稀可辨,一半淹没在污黑的河水里,石壁上覆满了湿滑的苔藓和污渍。就在废弃闸口旁边,靠近岸边的荒草丛中,一个巨大的、朽烂发黑的树墩赫然在目!它如同一截沉默的墓碑,孤伶伶地矗立在水边,周围散落着破瓦罐和垃圾。

老树墩!就是这里!

巨大的希望伴随着更深的疲惫和警惕瞬间攫住了老烟袋。他剧烈地喘息着,肺部如同被砂纸摩擦。他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这片死水般的角落此刻确实只有他一个活物。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拖着沉重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的岸边,朝着那个象征着郝铁锤遗命的巨大树墩挪去。

树墩异常巨大,根部虬结盘错,深扎在湿软的泥土里。由于多年的腐朽,树墩底部靠近泥土和水面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向内凹陷的、布满潮湿朽木和腐殖质的黑洞洞的空间!这就是“下”!郝铁锤用尽最后力气指示的位置!

老烟袋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跪下身,顾不上膝盖下的冰冷泥泞,将上半身探进那个散发着浓重霉烂气息的树洞。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枯瘦的手臂急切地伸进去摸索,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冷湿滑的朽木、黏腻的苔藓和碎石烂泥。树洞的深处似乎比外面更冷,寒意顺着他的手臂渗透上来。

没有?怎么会没有?!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难道郝铁锤记错了?还是东西已经被敌人抢先一步取走?或者是被水流冲走了?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他疯了一般,不顾手臂被朽木尖锐处划破的疼痛,拼命地将半个肩膀都探进了树洞深处,手指在淤泥和腐烂的木头渣滓里疯狂地搅动、摸索!

指尖突然碰到一个冰冷的、硬邦邦的、带着明显棱角的物体!不是石头!不是木头!

他精神猛地一振!五指猛地合拢,死死抓住那个东西!入手沉重、冰冷、坚硬!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外一拽!

哗啦一声泥水响动!一个沉重的、裹满黑褐色湿泥的长方形物体被他从腐臭的树洞淤泥深处硬生生地拖了出来!那东西入手沉重,冰凉刺骨,外面似乎包裹着一层厚厚的、被水和淤泥浸透的油布!

就是它!郝铁锤用命守护的东西!

巨大的狂喜席卷而来,几乎让老烟袋瞬间虚脱。他瘫坐在泥水里,剧烈地喘息着,双手死死抱住这个冰冷的、裹满污泥的油布包裹,仿佛抱住失而复得的生命。冰冷的触感透过油布渗入掌心,却奇异地带来一丝安全感。他不敢在此地久留,更不敢打开查看。当务之急,是将它带走,带到郝铁锤用命换来的那个地址!

他挣扎着站起身,迅速将沉重的油布包裹塞进自己早已破烂不堪、仅剩一点御寒功能的宽大棉袄里层,用原本捆扎铁盒的布条和衣襟强行勒紧固定。胸前瞬间被冰冷坚硬的包裹和铁盒双重填塞,沉重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但也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踏实。他最后警惕地扫视了一眼死寂的水边和老树墩,确认没有被惊动,立刻转身,拖着更加沉重的身躯,朝着记忆中那个埋藏在闸北深处的地下联络点方向,再次艰难地跋涉而去。

闸北深处,错综复杂如同蛛网般的陋巷深处,“张记杂货铺”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在一间低矮门脸的上方,油漆剥落,字迹模糊。昏黄的灯光从门板上方一格小小的玻璃窗里透出来,在湿冷的石板路上投下一小片微弱的光晕。铺子里光线黯淡,货架上杂乱地摆放着些针头线脑、低廉香烟、肥皂之类的杂货,落着一层薄灰,显得生意极其冷清。柜台后的角落阴影里,坐着一个穿着厚实灰色棉袍、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正是掌柜姜伯年。他手里拿着一份旧报纸,目光却并未落在字上,而是透过老花镜的上沿,警惕地、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铺子门外那条狭窄、昏暗、湿漉漉的小弄堂。他耳朵微微动着,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夜已深,弄堂里死寂一片,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狗吠,更衬得此地的压抑。姜伯年的眉头越皱越紧。郝铁锤和老烟袋负责转移那份至关重要的东西,按预定时间,早该到了!他心头的不祥预感越来越重,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着。郝铁锤性子沉稳可靠,老烟袋经验丰富,若非遭遇大变故,绝不会如此延误!难道……一丝寒意爬上他的脊背。他放下报纸,手指下意识地在冰冷的木质柜面上敲击着,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这是他内心焦虑的外露。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的、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死寂的弄堂里被放大了无数倍。那脚步声沉重而虚浮,带着一种濒临极限的踉跄感!

姜伯年浑浊的老眼瞬间锐利起来,像黑暗中潜伏的老猫。他无声无息地站起身,动作却异常敏捷,迅速挪到铺子门后,透过门板上一道细微的缝隙,向外窥视。

一个几乎无法辨认人形的身影,踉跄着、摇晃着走进了弄堂口那片微弱的光晕边缘。佝偻得像只煮熟的虾米,浑身裹满了黑褐色的污泥,几乎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头发板结在一起,脸上污秽不堪,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极度疲惫却又异常警惕的光芒。他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胸口,仿佛那里藏着什么重于性命的东西。

老烟袋!是他!但只有他一个人!

姜伯年的心猛地一沉。老烟袋回来了,却搞成这幅地狱里爬出来的模样,而且……郝铁锤不见了踪影!一种巨大的悲怆和冰冷的愤怒瞬间攫住了他。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立刻无声地拉开了铺子那扇厚重的木板门,只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挤入的缝隙。

“快!”姜伯年低沉而急促地低喝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烟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没有任何言语,用尽最后的气力,几乎是跌撞着扑进了门内。姜伯年在他身后迅速而无声地将门板合拢,插上沉重的门闩。

“砰!”一声沉闷的轻响,老烟袋终于支撑不住,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啸音,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姜伯年迅速蹲下身,没有一句多余的寒暄,目光锐利如刀,立刻落在老烟袋紧紧捂在胸前的手上。借着昏暗的油灯光,他清晰地看到老烟袋那件破烂棉袄下,鼓起一个极不自然的厚重轮廓!

“得手了?”姜伯年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老烟袋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说不出完整的话。他颤抖着、沾满污泥的手指,用力撕开了棉袄胸前早已破烂的外层,又费力地从内层扯开勒紧的布条和衣襟。一个沉重的、裹满湿泥黑垢的长方形油布包裹,以及一个冰冷坚硬的扁平铁盒,赫然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油布包裹散发着一股河底淤泥和朽木混合的腐臭,铁盒上也沾着下水道特有的污秽痕迹。

两块冰冷沉重的物件,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得老烟袋双手微微发抖,也死死攫住了姜伯年的全部心神。

“铁锤他……”老烟袋终于喘过一口气,声音嘶哑破碎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泪,“……为了拖住追兵……炸了自个儿……点着了煤油库……”他浑浊的泪水涌了出来,混着脸上的污泥淌下两条污浊的痕迹,“下水道……铁栅栏……是我一个人……爬出来的……”

姜伯年布满皱纹的脸颊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寒光,如同受伤的年迈雄狮。那光芒锐利到极致,转瞬又被更深的、沉重的悲痛和冰封的怒意覆盖。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用力地按住了老烟袋剧烈颤抖的肩膀,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此刻却异常沉稳有力。短暂而沉重的死寂在狭小的杂货铺里弥漫开来,只有老烟袋压抑不住的、带着血腥味的粗重喘息声在回荡。

片刻,姜伯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眼神重新凝聚,变得无比专注。他用一个眼神示意老烟袋噤声,然后动作极其麻利地从柜台下拿出一个装着半盆清水的破旧木盆,又扯过一条相对干净的旧抹布。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直接探入冰冷刺骨的水中,迅速捞出那个裹满泥污的油布包裹,放到盆边的地上。浑浊的污水瞬间变得乌黑。他拿起抹布,沾着清水,极其小心、快速地擦拭着包裹上的污泥。动作稳、准、快,仿佛在进行一项精细的仪式。

粘稠的黑泥被一点点剥离、擦拭掉,露出了油布相对干净的本色。姜伯年没有丝毫停顿,手指摸索着油布边缘,找到一处粘连的缝隙,枯瘦的手指异常灵活地抠弄了几下,然后猛地发力一撕!

“嗤啦!”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布被撕裂开来,露出了里面被严密保护着的东西。昏黄的油灯光线下,赫然是一个同样包裹得严严实实、用厚厚的蜡纸密封着的长方形纸包!蜡纸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淡淡的字迹印记,但被水浸染得极其模糊。

纸包!这意味着更核心的秘密就在里面!老烟袋死死盯着那蜡纸包,胸口剧烈起伏,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姜伯年的呼吸也微微急促了一瞬,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或激动,目光沉静如水,所有的动作都保持着一种可怕的精确和效率。他用沾湿的抹布再次迅速擦去纸包表面残留的泥水,然后一手拿起纸包,另一只手拿起旁边那把用来裁纸的锋利小刀。刀锋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芒。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刀锋利的尖端,轻轻抵在蜡纸密封的边缘,手腕极其稳定地、一点一点地、沿着密封的蜡层划动。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尘埃,生怕损伤了里面可能无比脆弱的物品。蜡层在刀尖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被整齐地切开。

密封终于被完美地打开了。

姜伯年放下小刀,布满老年斑的双手此刻却异常灵巧,轻轻掀开了蜡纸包裹的上层——

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物件。

最上面是一个小小的、深棕色、表面光滑无比的胶卷暗盒!冰冷,小巧,毫不起眼,却蕴含着足以搅动风云的影像秘密!

而在胶卷暗盒下方,压着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纸质坚韧,显然经过特殊处理,在经历了地下污水和树洞淤泥的浸泡后,虽然边缘有些湿润卷曲,但主体依旧完好。姜伯年将它轻轻拿起展开。

灯光下,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那不是寻常的文字,而是由一连串看似毫无规律的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组成的、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奇异组合!数字与字母彼此穿插,排列成行,没有任何标点,没有任何可以理解的语义片段,冰冷枯燥得像一堆被随意抛洒的符号!

老烟袋艰难地伸长了脖子,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纸上如同天文密码般的字符,又看看那个冰冷的胶卷暗盒,脸上充满了茫然和极度的困惑。他豁出性命守护的,就是这个?一串看不懂的鬼画符和一个拍照片的小盒子?

然而,姜伯年布满皱纹的脸上,凝重的神色却在看清这密码文件的一瞬间,骤然变成了极度的震惊和一种洞悉一切的肃穆!他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死死盯着纸上冰冷的数字和字母组合,如同最精密的密码机在飞速运转。

“竟然是……‘孤星’计划……”姜伯年干涩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几个几乎听不见的字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刻骨的寒意。他没有去看那个至关重要的胶卷暗盒,目光如同生了根,死死锁在那份看似天书、却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密码文件上。

老烟袋的心猛地揪紧,虽然完全不明白那纸上写了什么,但姜伯年眼中那份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沉重,让他清晰地意识到——郝铁锤用血肉换来的东西,其分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风暴,已经随着这两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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