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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宝玉放学回到家中,先去见了贾母。

贾母笑着说道:“这下好了,如今你这匹野马总算被套上了笼头,规矩起来了。去见见你父亲,回来再好好放松放松吧。”

宝玉应了一声,便去见贾政。贾政问道:“这么早就放学了?老师有没有给你布置功课?”

宝玉回答道:“布置了。早上整理书籍,饭后练习写字,中午听老师讲解书中的内容、诵读文章。”

贾政听了,微微点头,说道:“去吧,再到老太太那里陪她坐坐。你也该学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别总是贪玩。晚上早点睡,每天上学也早点起来。听到了吗?”

宝玉连忙连声应了几个“是”,然后退了出来,又急急忙忙地去见王夫人,之后又到贾母那里露了个面。

他匆匆忙忙赶出来,心里急切得恨不得一步就跨到潇湘馆才好。刚一迈进潇湘馆的门口,就兴奋地拍着手,笑着喊道:“我又回来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把黛玉给吓了一跳。

这时,紫鹃掀起帘子,宝玉顺势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黛玉看着他,疑惑地问:“我刚才好像恍惚听到说你去念书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宝玉一听,赶忙说道:“哎呀,可不得了!我今天不是被老爷叫去念书了么,这一去,心里就空落落的,感觉好长时间都没和你们见面了。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天,这会子看到你们,就像是死而复生的一样。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黛玉又问道:“你去长辈那儿请过安了吗?”

宝玉回答:“都去过了。”

黛玉接着问:“那其他地方呢?”

宝玉说:“没去。”

黛玉便劝他:“你也该去其他姐妹那儿看看。”

宝玉却说:“我这会子实在懒得动了,就想和妹妹坐着聊聊天儿罢了。老爷还让我早睡早起,那我只能明天再去瞧她们去了。”

黛玉说道:“那你先坐会儿,不过确实也该去歇歇了。”

宝玉说道:“我哪里是累,就是心里闷得慌。这会子和妹妹坐着聊聊天,心里的闷气才散了点儿,你又催我走。”

黛玉听了,微微一笑,然后对紫鹃说:“把我的龙井茶给二爷沏上一碗。二爷现在开始念书了,和以前可不一样了。”

紫鹃笑着应下,转身去取茶叶,又吩咐小丫头去沏茶。宝玉接着说道:“还提什么读书的事,我最讨厌听那些道学先生满口仁义道德的话了。更让人觉得可笑的是八股文,用它来骗取功名、混口饭吃也就罢了,还非要说什么是在替圣贤说话。那些稍微好点的,不过是把经书里的内容东拼西凑一番罢了;更有一种可笑的,肚子里本来没什么真才实学,却东拉西扯,写出来的东西牛鬼蛇神、乱七八糟,还自以为高深莫测。这哪里是在阐释圣贤的道理!现在老爷天天催着我学这个,我又不敢违抗他的意思,你这会儿倒还提读书的事呢。”

黛玉说道:“我们女孩子家虽然不需要靠这个,但我小时候跟着你们那位雨村先生读书时,也看过一些。里面也有一些合情合理、清新淡远的文章。那时候我虽然不太懂,但也觉得写得好,不能一概否定。况且,你要是想考取功名,走这条路也还算体面些。”

宝玉听到这里,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心想黛玉向来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如今也变得如此功利熏心起来?但又不敢在她面前反驳,只是从鼻子眼里轻轻笑了一声,算是回应。

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两个人在说话,原来是秋纹和紫鹃。

只听秋纹说道:“袭人姐姐让我上老太太那里接去,没想到却在这里。”

紫鹃说道:“我们这里刚沏好茶,索性让他喝了再去。”说着,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宝玉笑着对秋纹说:“我正要过去,还麻烦你跑一趟来找我。”

秋纹还没来得及回答,紫鹃就抢着说:“你快喝了茶去吧,人家都想了你一天了。”

秋纹啐了一口,笑道:“呸,你这死丫头,真没规矩!”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宝玉这才起身告辞出来,黛玉送他到屋门口,紫鹃站在台阶下等着。宝玉出去后,紫鹃才转身回房。

却说宝玉回到怡红院中,走进房间,就看到袭人从里屋迎了出来,赶忙问道:“回来了么?”

秋纹在一旁应道:“二爷早就回来了,先前一直在林姑娘那儿呢。”

宝玉又问:“今天有没有什么事?”

袭人摇摇头说:“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刚才太太把鸳鸯姐姐叫来特意吩咐我们,说如今老爷下了狠心,要你专心念书,以后要是哪个丫鬟还敢跟你嬉笑打闹,就一律按照处置晴雯、司棋的规矩来办。我寻思着,尽心尽力服侍了你这么久,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个结果,实在没什么意思。”

说着,袭人便有些伤感起来。宝玉见状,连忙安慰道:“好姐姐,你别往心里去。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念书,这样太太也就不会再责怪你们了。我今晚还得看书,明天师父还要让我讲书呢。我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使唤人,还有麝月和秋纹她们呢,你就好好歇着去吧。”

袭人听了,说:“你要是真能静下心来好好念书,我们服侍你也是觉得开心的。”

宝玉听了袭人的话,赶紧吃了晚饭,就让人点上灯,把自己以前念过的“四书”都翻了出来。可他拿着书,一时却犯了难,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看。他随手翻开一本,乍一看,每章的内容好像都挺明白的,但仔细琢磨起来,又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太懂。于是,他一会儿看看书上的小注,一会儿又翻翻讲章,不知不觉,外面打梆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宝玉自己心里琢磨着:“我在诗词方面,感觉学起来挺轻松的,怎么到了这‘四书’上,就这么摸不着门道。”想着想着,他便呆呆地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袭人说道:“先歇会儿吧,用功学习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宝玉嘴里胡乱应承着,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麝月和袭人细心地服侍他躺下,待他安稳入睡后,两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睡了一觉,听到宝玉还在炕上翻来覆去。

袭人问道:“你还醒着呢么?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养神,明天好有精力念书。”

宝玉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啊,可就是睡不着。你帮我揭掉一层被子。”

袭人劝道:“现在天气不热,别揭吧。”

宝玉皱着眉头说:“我心里烦躁得很。”说着,自己就把被窝褪下来了。

袭人见状,连忙爬起来按住被子,伸手摸了摸宝玉的额头,感觉微微有些发热。

她担忧地说:“你别乱动了,好像有点发烧。”

宝玉有气无力地说:“可不是!”

袭人焦急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宝玉安慰道:“没事,是我心烦导致的。你别声张,省得老爷知道了,又该说我装病逃学了。不然怎么偏偏这时候生病。等明天好了,我还是去学堂,这事儿就过去了。”

袭人听了,心里一阵酸楚,觉得宝玉实在可怜,便说:“那我靠着你睡吧。”

说着,她轻轻靠在宝玉身边,为他捶了一会儿脊背。不知不觉中,两人都睡着了。

直到太阳高高升起,宝玉才起床。他着急地说道:“糟了,起晚了!”于是赶忙洗漱完毕,去给长辈请了安,便匆匆往学堂赶去。

到了学堂,代儒老师已经拉下了脸,生气地说:“难怪你父亲会发火,说你没什么出息。这才第二天你就开始偷懒,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才来!”

宝玉赶忙把昨天自己发烧的情况解释了一遍,代儒这才消了气,宝玉便像往常一样开始读书。

到了傍晚时分,代儒对宝玉说:“宝玉,你来讲解一下这一章书的内容。”

宝玉走过去一看,发现是“后生可畏”那一章。宝玉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幸好不是《大学》和《中庸》里的内容。”

于是他问道:“那这一章我该怎么讲呢?”

代儒说:“你把这一章的主旨和重点句子详细地讲一讲。”

宝玉先把这一章流畅地念了一遍,然后说:“这一章是圣人用来勉励年轻人的,告诫他们要及时努力,不要落到……”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代儒一眼。

代儒察觉到了,微笑着说:“你继续说,讲书的时候不需要避讳什么。《礼记》上说‘临文不讳’,你就直说吧,‘不要落到’什么境地?”

宝玉接着说:“不要落到年纪大了还一事无成的地步。这一章先用‘可畏’二字来激发年轻人的志气,然后又用‘不足畏’来警惕他们未来的行为。”说完,他看着代儒。

代儒点了点头说:“嗯,还算可以。那你再串讲一下整章的意思。”

宝玉说:“圣人说,人在年少的时候,心思和才力都十分出众,样样聪明能干,实在是令人敬畏。但是,谁又能料定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像我现在这样?如果一个人悠悠忽忽地过日子,到了四十岁、五十岁,还是没有什么成就,不能发达起来,那么这种人虽然年轻时看起来很有用,但到了那个时候,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人怕他了。”

代儒面带微笑,说道:“你刚才对章节主旨的讲解还算清晰,不过语句里还透着几分稚气。‘无闻’这两个字,并不是说不能飞黄腾达、做官无望的意思。这里的‘闻’,指的是自己能够真正明白事理、领悟正道,即便不做官,也算是有‘闻’了。否则,那些古代的圣贤之人,有的选择隐居世间、不为人知,难道他们不做官,就算‘无闻’了吗?‘不足畏’是说让人能够心中有数、从容应对,这才和‘焉知’里的‘知’字相呼应,并非指‘害怕’。你得从这些细微之处去领悟,才能理解得透彻。你明白了吗?”

宝玉连忙答道:“明白了。”

代儒接着说:“还有一章,你也来讲讲。”说着,代儒翻开书页,指了一段给宝玉看。

宝玉一看,是“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这句话,心里不禁有些触动,觉得这一章确实太刺心了,便赔着笑脸说:“这句话没什么好讲的。”

代儒一听,立刻板起脸来:“胡说!就像考试时出了这个题目,你能说没什么可写的吗?”

宝玉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讲道:“这是圣人看到人们不愿意追求美德,却对美色趋之若鹜。他们没想到,德行其实是人性中本来就有的东西,可人们偏偏都不愿意去追求。至于美色呢,虽然也是先天就有的,人人都喜欢。但是,德行是天理,美色是人欲,人们怎么可能把天理看得和人欲一样重要?孔子这句话,虽然是在叹息,但也希望人们能回心转意。而且,他还看到,即便有人追求美德,那也只是表面的,只有像追求美色那样真心实意地去追求美德,那才是真正的追求。”

代儒听后,点了点头说:“你这番讲解还算过得去。不过,我有句话要问你:你既然懂得圣人的话,为什么还偏偏犯这两样毛病?我虽然不在家,你们老爷也没跟我说过,但你的毛病我可是一清二楚。做人,谁不想进步?你现在正是‘后生可畏’的时候,能不能做到‘有闻’、能不能‘无所畏惧’,全看你自己的表现了。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把以前学过的书都整理清楚,然后再花一个月时间读文章。之后,我会出题目让你写文章。如果你偷懒,我可是绝不会答应的。自古以来就有句话:‘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要想成为有作为的人,就不能贪图安逸;贪图安逸的人成不了大器)。’你要好好记住我的话。”

宝玉听了,只好答应下来,也只得天天按照功课安排去学习,不提。

且说宝玉去上学后,怡红院里一下子变得十分清净悠闲。袭人有了空闲,就可以做些针线活,她拿起针线,打算绣一个槟榔包。

她心想,如今宝玉开始专心学习,丫头们也不用再那么忙碌操心了。要是早能这样,晴雯也不至于落得个那样的结局。想到晴雯的遭遇,她不禁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接着,她又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她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成为宝玉的正妻,本来就只是偏房而已。宝玉的为人她还算了解,但她担心的是,宝玉将来若娶了一个厉害的正妻,那自己可能就会像尤二姐、香菱那样,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她平日里观察贾母、王夫人的态度,还有凤姐儿常常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话,感觉宝玉未来的正妻自然是黛玉无疑了。那黛玉又是一个心思细腻、容易多心的人。想到这里,袭人不禁脸红心跳,手中的针也不知道戳到哪里去了。她索性放下手中的活计,决定去黛玉那里,探探她的口气。

黛玉正坐在那儿专心看书,这时见袭人来了,便微微直起身子,示意她坐下。袭人赶忙快步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姑娘这几天身体可有好些了?”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哪里能好得那么快,不过稍微比之前硬朗了一点儿。”接着,她又问袭人:“你在家里都忙些什么呢?”

袭人回答说:“现在宝二爷去上学了,房里一点事都没有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姑娘,跟姑娘说说话儿。”

正说着,紫鹃端着茶走了过来。袭人连忙站起来,对紫鹃说:“妹妹,你快坐下吧。”随后,她又笑着对紫鹃说:“我前几天听秋纹说,妹妹你在背后议论我们什么来着?”

紫鹃也笑着回应道:“姐姐,你可别信她的话!我是说,宝二爷去上学了,宝姑娘又很少来,连香菱也不过来走动,我这心里自然是觉得有些闷得慌。”

袭人听了,便感慨道:“你还提香菱呢!她现在可真是苦呢,偏偏撞上了那位厉害的太岁奶奶,真不知道她这日子还怎么过!”说着,袭人伸出两个手指头,接着说道:“说起来,那位主儿可比他还要厉害,连外面的脸面都不顾了。”

黛玉听了,接过话茬说道:“香菱她也是够受的了,尤二姑娘怎么死了!”

袭人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想来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名分上有些差别,何苦要这样狠毒?外面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黛玉平时很少听到袭人在背后议论别人,今天听她这么说,觉得其中必有缘故,便说道:“这也很难说。但凡家里的事儿,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

袭人听了,感慨道:“要是做了偏房,心里本来就先怯了三分,哪里还敢去欺负别人呢!”

正说着,就听见院子里有个婆子高声问道:“这里是林姑娘住的地方吗?哪位姐姐在这儿呢?”

雪雁闻声走了出来,一看,隐隐约约认得这个婆子是薛姨妈那边的人,便问道:“有什么事?”

婆子连忙回答:“我们姑娘让我来给这儿的林姑娘送点东西。”

雪雁说:“你稍等一会儿。”说完,雪雁转身进去向黛玉禀报。黛玉听后,便让雪雁把那个婆子领进来。

婆子进来后,先给黛玉请了个安,却并不急着说送的是什么东西,只是眯着眼睛一个劲儿地打量黛玉,看得黛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问道:“宝姑娘让你来送什么?”

婆子这才笑着回答:“我们姑娘让给姑娘送一瓶蜜饯荔枝来。”说完,婆子又转头看见了袭人,便问道:“这位姑娘不是宝二爷屋里的花姑娘吗?”

袭人听了,笑着回应:“妈妈怎么认得我?”

那婆子满脸堆笑说道:“我们平时就只在太太屋里守着,负责照看屋子,很少跟着太太、姑娘们出门走动,所以姑娘们对我们大多不太熟悉。要是姑娘们偶尔到我们那边去,我们心里还是可以模模糊糊记住的。”

说着,她把一个瓶子递给了雪雁,接着又转过头看看黛玉,然后笑着对袭人说:“怪不得我们太太说,这林姑娘和你们宝二爷那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儿,今天一看,林姑娘可真是长得跟天仙似的。”

袭人见这婆子说话如此冒失、没有分寸,赶忙岔开话题,说道:“妈妈忙活这么久了,肯定累了,坐下来喝口茶,歇一歇吧。”

那婆子却笑嘻嘻地摆摆手,说:“我们哪里忙呢,现在都在张罗琴姑娘的事呢。姑娘这儿还有两瓶荔枝,麻烦给宝二爷送过去。”说完,她颤颤巍巍地向众人告辞,然后走了出去。

黛玉心里虽然对这婆子刚才冒冒失失的言语有些恼火,但一想到这婆子是宝钗派来的,也不好对她发什么脾气。等那婆子走出屋门,黛玉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替我谢谢你们姑娘。”

那老婆子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嘟囔囔地念叨:“这么好的模样儿,除了宝玉,还有谁能高攀得起?”黛玉只当没听见,装作没注意她的话。

袭人笑着说道:“这人一到老了,就开始胡言乱语了,让人听着又生气,又好笑。”

过了收起来搁着吧。”之后,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袭人才起身离开了。

这时,夜幕已悄然降临,林黛玉准备卸晚妆,便走进里间。她不经意间一抬头,瞧见了摆放在那里的荔枝瓶,白天那老婆子说的混账话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此刻,正值黄昏时分,万籁俱寂,林黛玉满心的哀愁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

她想到自己身体羸弱,疾病缠身,不知还能撑多久,而且年纪也渐渐大了。再看宝玉对自己的情意,心里确实只有自己一人,可贾母和王夫人却丝毫没有为他们定下婚事的打算。她满心怨恨,埋怨父母在世的时候,为什么不早早为自己定下这门亲事。

转念间,她又寻思:“要是父母在世时,已经为我定下了别家的亲事,那我又怎能遇到像宝玉这样,才情出众又心地善良的人?如此看来,现在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她的内心就像被放在辘轳上,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翻来覆去,纠结不已。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几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神情落寞,毫无兴致,连衣服都没脱,便和衣躺在了床上。

不知不觉间,只见一个小丫鬟走过来,说道:“姑娘,外面贾雨村老爷派人来请姑娘过去一趟。”

黛玉听了,微微皱眉,说道:“我虽然曾跟他读过书,但终究和男学生不同,他找我做什么?况且他和我舅舅常有往来,却从未提起过我,我这样贸然去见,也不太合适。”

于是,她吩咐小丫鬟:“你就回他说,我身上有些不舒服,不能出来见他,请他代我向贾老爷问好道谢就行了。”

小丫头说道:“只怕他是来给姑娘道喜的,南京那边还有人来接。”正说着,只见凤姐、邢夫人、王夫人、宝钗等人也都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我们一来是给你道喜,二来是给你送行。”

黛玉一听,顿时慌了神,说道:“你们这是说什么话?”

凤姐笑着说道:“你还在这儿装什么糊涂!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林老爷已经升任了湖北的粮道,还娶了一位继母,两人十分投缘?如今他想着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就托了贾雨村作媒,将你许配给了你继母那边的什么亲戚,还说是续弦。所以,他们派人来接你回去了。大概你一到家,就要成亲了,这事儿都是你继母做主的。他们怕你路上没人照应,还特地让你琏二哥哥送你过去。”

黛玉一听这话,只觉得浑身发冷,出了一身冷汗。

黛玉恍惚间仿佛看到父亲真的就在那处做官的样子,心里一下子急得不行,硬着头皮说道:“根本没这回事,都是凤姐姐在瞎胡闹!”

这时,只见邢夫人朝王夫人使了个眼色,说道:“她还不相信呢,咱们走吧。”

黛玉眼里含着泪,说道:“两位舅母再坐一会儿吧。”众人都不说话,只是冷笑一声便都离开了。

黛玉此时心里又急又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哽哽咽咽地抽泣着。

恍惚间,她又觉得自己仿佛和贾母在一起,心里想着:“这件事只有求老太太,或许还有救。”于是,她双腿跪下,抱住贾母的腰,哭着说道:“老太太救救我吧!我死也不会回南边去的。况且有了继母,又不是我的亲娘。我情愿一直跟着老太太一块儿的。”

只见老太太脸色僵硬地笑着说道:“这事可跟我没关系。”

黛玉哭着说:“老太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老太太说:“续弦也是好事,还能多一份嫁妆。”

黛玉哭着说:“我要是能在老太太身边,绝对不会让这里多花一分不该花的钱,只求老太太救救我。”

贾母说:“没用了。作为女人,终究是要出嫁的,你这孩子家不懂事,在这个地方终究不是你人生的结局。”

黛玉说:“我在这儿情愿做个奴婢过活,自己养活自己,我也愿意。只求老太太给我做主。”可老太太始终一言不发。

黛玉紧紧抱住贾母的腰哭着诉说道:“老太太,你向来都是最慈悲的,又对我疼爱有加,怎么到了这紧要关头却全然不管我了?别说我是你的外孙女儿,是隔了一层关系,就算看在我娘的份上,也该护着我点儿。”说着,她一头撞进贾母怀里,放声痛哭。

这时,她听到贾母对鸳鸯说:“鸳鸯,你过来送姑娘出去歇歇吧。我快被她闹得没力气了。”

黛玉心里明白,自己这是没有指望了,再求也没用,不如一死了之。她站起身来,径直往外走。她心中深感悲痛,自己没有亲娘在世,就算外祖母和舅母、姊妹们平时对自己再好,看来也都是假的。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今天怎么偏偏没见到宝玉?要是能见上他一面,看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正想着,就见宝玉笑嘻嘻地站在了她面前,说:“妹妹大喜呀!”

黛玉听了这话,更是急得不行,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紧紧拉住宝玉说:“好,宝玉,我今天才看清你,原来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宝玉却一脸无辜地说:“我怎么无情无义?你既然已经有了人家,那咱们就各走各的路了。”

黛玉越听越气,心里越乱,完全没了主意,只能拉着宝玉哭诉道:“好哥哥,你让我跟谁了去?”

宝玉对黛玉说:“你要是不想去别的地方,就安心住在这里。你原本是答应过我的,所以才到我们这里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也该有数,好好想想。”

黛玉听了,恍惚间觉得好像真的曾答应过宝玉什么,心里忽然由悲转喜,便问宝玉:“我早已打定主意,不论生死都随你了。你到底希望我去还是不去?”

宝玉说:“我希望你留下来。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就来看看我的心。”

说着,宝玉便拿起一把小刀,往自己胸口上划去,瞬间鲜血直流。黛玉吓得魂都没了,急忙用手捂住宝玉的伤口,哭着说:“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先来杀了我吧!”

宝玉却说:“别怕,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拿出来让你看看。”还用手在划开的地方乱抓。

黛玉又惊又怕,浑身颤抖,又担心被人发现,便紧紧抱住宝玉痛哭起来。宝玉说:“不好了,我的心好像不见了,我活不成了。”说着,眼睛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黛玉见状,拼命地放声大哭。这时,只听见紫鹃喊道:“姑娘,姑娘,你怎么做噩梦了?快醒醒,脱了衣服睡觉吧。”黛玉一翻身,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场噩梦。

她喉咙里依旧哽咽难抑,心也还在“砰砰”地乱跳。枕头上早已被泪水浸得湿透,肩背、身体乃至心灵,都只觉一片冰冷。她思来想去:“父亲已经去世很久了,我和宝玉的婚事也还没正式定下来,这梦里的情景到底是从何说起?”接着,她又回想起梦中的种种,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如此真切,若是宝玉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一时间,她痛上加痛,神魂都陷入了混乱状态。

她又忍不住哭了一阵,身上微微出了点汗。挣扎着坐起身来,脱下了外面的大袄,让紫鹃帮她盖好被窝,然后再次躺了下去。

然而,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听到外面传来淅淅飒飒的声音,既像风声,又像雨声。又停了一会儿,又听到远远地传来吆喝声,原来是紫鹃已经睡着了,那声音是她的鼻息声。自己挣扎着再次爬起来,围着被子坐了一会儿。这时,她感觉到窗缝里透进一缕凉风,吹得寒毛直竖,于是又躺下。

正当她快要朦胧睡去的时候,突然听到竹枝上不知有多少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那窗上的纸,隔着屉子,渐渐有清冷的光线透了进来。

这时,林黛玉已经醒了,双眼亮晶晶的,没过一会儿,她就开始咳嗽起来,连睡在旁边的紫鹃都被她的咳嗽声惊醒了。

紫鹃关切地说:“姑娘,你还没睡着吗?怎么又咳嗽起来了,是不是着凉了?现在窗户纸那边已经泛白了,天也快亮了。你歇会儿吧,养养精神,别总是胡思乱想了。”

林黛玉有气无力地说:“我何尝不想睡,可就是睡不着。你睡吧,别管我了。”话刚说完,她又咳嗽起来。

紫鹃看到黛玉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难过,睡意全无。听到黛玉还在咳嗽,她连忙起身,拿着痰盒凑到黛玉跟前。这时,天已经亮了。

林黛玉问:“你不睡了吗?”

紫鹃笑了笑说:“天都亮了,还睡什么呢。”

林黛玉说:“既然这样,你就把痰盒给我换一个吧。”

紫鹃答应着,赶紧出去换了一个痰盒儿,把手里原来的痰盒放在桌上,然后打开套间的门出来,又随手把门带上,放下撒花软帘,出去叫醒雪雁。

她打开屋门去倒痰盒里的痰时,只见痰盒里全是痰,痰中还夹杂着不少血点,紫鹃吓了一跳,不由得失声叫道:“哎哟,这还了得!”

林黛玉在里面听到了,忙问是什么情况,紫鹃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说:“我手一滑,差点把痰盒摔了。”

黛玉问道:“是不是盒子里痰的情况有了什么?”

紫鹃赶忙回答:“没有什么。”可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紫鹃心里一阵酸楚,眼泪止不住地直往下流,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黛玉因为已经感觉到了喉咙里有一股甜腥味,心里早就起了疑惑。刚才又听到紫鹃在外面发出诧异的声音,这会子又听紫鹃说话带着悲戚的意味,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于是,她便招呼紫鹃:“进来吧,在外面别着凉了。”紫鹃应了一声,这一声应答比之前更加凄惨,满是鼻音里透出的酸涩。黛玉听了,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她看到紫鹃推门进来时,还在用手帕擦眼睛。

黛玉问道:“大清早的,好端端的为什么哭?”

紫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谁哭了,早上起来,眼睛有些不舒服。姑娘今晚大概比平常醒得次数更多吧,我听见咳嗽了大半夜。”

黛玉说道:“可不是,越想睡,就越睡不着。”

紫鹃说道:“姑娘身体不太舒服,依我看,还是得自己把心放宽。身体可是根本,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依旧有柴烧。’况且这里从老太太、太太起,哪个不疼爱姑娘。”

就这一句话,又勾起了黛玉的梦来。她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撞,眼前一黑,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紫鹃赶忙端起痰盒,雪雁则给她捶着脊背,过了好半天,黛玉才吐出一口痰来。痰里有一缕紫色的血,簌簌乱跳。

紫鹃和雪雁的脸都被吓得变黄了。两人守在旁边,黛玉便昏昏沉沉地躺下了。紫鹃一看情况不妙,连忙朝雪雁努了努嘴,示意她去叫人。

雪雁刚走出房门,就瞧见翠缕和翠墨两人笑嘻嘻地朝这边走来。翠缕一见面就问道:“林姑娘怎么这个时辰还没出门?我们姑娘和三姑娘都在四姑娘屋里,正讨论四姑娘画的那幅园子景致呢。”

雪雁一听,赶忙摆了摆手。翠缕和翠墨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呀?”雪雁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她们听。

两人听后,都吓得吐了吐舌头,说道:“这可不是小事!你们怎么不赶紧去告诉老太太?这还得了!你们怎么能这么糊涂!”

雪雁解释道:“我这里正打算去,你们就来了。”

正说着,屋里传来紫鹃的声音:“谁在外面说话?姑娘在问呢。”三个人一听,连忙一起走进屋里。

翠缕和翠墨看到黛玉正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黛玉看到她们俩,便问道:“是谁告诉你们我这里的事的?看你们这一惊一乍的样子。”

翠墨赶忙说道:“我们姑娘和云姑娘都在四姑娘屋里,正讨论四姑娘画的那幅园子图儿,特地派我们来请姑娘过去。不知道姑娘身体又不舒服了。”

黛玉说:“也没什么大病,就是觉得身子有点发软,躺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回去跟三姑娘和云姑娘说一声,饭后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她们到我这里来坐坐吧。宝二爷没到你们那边去吗?”

两人回答说:“没有。”

翠墨又接着说:“宝二爷这两天去上学了,老爷天天都要检查他的功课,他哪里还能像从前那样到处乱跑呢。”

黛玉听了,默默地没有说话。两人又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就悄悄地退出去了。

且说探春和湘云正在惜春那里对惜春所画的大观园图进行点评。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画中这里多了一点,那里少了一点;这个地方画得太稀疏,那个地方又画得太密集。讨论完画作后,大家又商量着要为画题诗,于是派人去请黛玉一起来商议。

正说着,忽然看见翠缕和翠墨两个人神色匆匆地回来了。

湘云见状,赶忙先问道:“林姑娘怎么没来?”

翠缕回答说:“林姑娘昨天夜里又犯病了,咳嗽了一整晚。我们听雪雁说,她吐了一盒子的痰血。”

探春听了,满脸惊讶地问:“这话是真的吗?”

翠缕说:“怎么不是真的。”

翠墨也在一旁说道:“我们刚才进去看了看她,脸色差得不行,连说话的力气都很微弱了。”

湘云惊讶地说:“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说话呢。”

探春说道:“你怎么这么糊涂,要是不能说话了,那不就是已经……”,说到这里,她突然把话咽了回去。

惜春感叹道:“林姐姐那么聪明的人,我看她总是有些事情看不破,一点小事都要较真。这天下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真实呢!”

探春接着说:“既然这样,那咱们都过去看看她。要是病得厉害,咱们也好过去告诉大嫂子,让她回禀老太太,请个大夫进来瞧瞧,也好拿个主意。”

湘云附和道:“正是这个理儿。”

惜春则说:“姐姐们先去,我一会儿再过去。”

于是,探春和湘云各自扶着一个小丫头,一同前往潇湘馆来。走进房内,黛玉见到她们二人,不禁又勾起了心中的哀伤。

转念间,她想到梦中连老太太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她们。而且,若不是自己相邀,她们也不会主动前来。尽管心中如此想着,但表面上还是过意不去,只得勉强让紫鹃扶她起身,口中客气地请她们坐下。

探春和湘云分别坐在床沿两侧,一人一头。看到黛玉这般憔悴的模样,她们也感到十分难过。

探春关切地问道:“姐姐怎么身上又感觉不舒服了?”

黛玉回答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觉得身子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这时,紫鹃在黛玉身后偷偷地用手指了指痰盒。湘云毕竟年轻,性情又直爽,见状便伸手将痰盒拿起来查看。这一看,可把她吓得不轻,惊疑地喊道:“这是姐姐吐的?这怎么得了!”

起初,黛玉昏昏沉沉的,吐了也没仔细看,此时听到湘云这么说,回头一看,自己心里也灰了一半。

探春见湘云如此冒失,连忙解释道:“这不过是肺火上炎,带出一点来,也是常有的事。云丫头就是太不拘小节了,什么都要大惊小怪的!”

湘云听了,脸一下子红了,后悔自己失言。探春见黛玉精神萎靡,似乎有些烦闷疲倦,便连忙起身说道:“姐姐还是好好养养神吧,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黛玉感激地说:“让你们两位挂心了。”探春又嘱咐紫鹃要好好留神服侍姑娘,紫鹃答应着。

探春正要走,只听外面一个人大声嚷嚷起来。不知道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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