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悄悄告诉我:“那些人也是我们班上的,和苏木也认识。”
女孩们冷嘲热讽,扭曲的嘴脸写在皱起的酒窝,她们挽着她们各自的男朋友,似在炫耀。
苏木苦笑的撩了撩一头金发,故作自然回应:“无不散之宴席,分就分了,大不了再找一个。”
刚才嘲讽她的女孩伸长脖子,调侃:“再找一个还是把你甩了,你固然长得好看身材好,但你不懂留住男人。哈哈~”
欢笑声迭起彼伏,惹的苏木板起脸,干脆不理人。
我心中忿忿不平,这算哪门子同学,损人就算了,还杀人诛心。我要是苏木就给她一耳光,告诉她士可杀不可辱。
这时,别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燕俊成已然换上一身深蓝色帅气西装,那西装剪裁得体,贴合他的身形。笔挺的衣领衬得他的脖颈更加修长,精致的双排扣散发着内敛而高贵的光泽。
蓝白条纹领带,蓝色深邃与白色纯净相互交织,犹如大海与白云的相遇。
西裤笔直而修身,恰到好处地包裹着他有力的双腿,裤脚处微微露出的一截脚踝,暴露不经意的性感。皮鞋锃亮,反射着厅内的灯光,踩在涂有防火材料的实木地板上铿锵乍响。
“刚才换了身衣服,所以暂时不在。”燕俊成对着空气说,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声音在劲曲消弭后更加清晰,因此只要不是离的太远,多多少少能听见。
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跳舞的女孩、还没跳舞的女孩、不打算跳舞的女孩,视线如同磁粉深深附着在燕俊成俊朗的脸上。
苏木看呆了眼,双眼迷离。刚才嘲讽她的女孩们也目瞪口呆,嘴巴比大脑先行一步的感慨:“好帅的男人啊。”
惹的同伴的男孩们嫉妒不已、双眼发红。
当所有人都好奇这个英姿飒爽的才子打扮精致会去找谁,燕俊成的眼睛竟来迟的落在苏木身上。
哒,哒,哒。
皮鞋板与地砖的接触声越来越近,节奏与心跳同步。苏木呆呆的望着他,手如壁虎一样粘在磨砂的欧式墙纸上,生怕他过来。
同时理了理额前金黄的碎发,晃了晃披散的垂落瀑布,腿脚自觉前挪,生怕他看不到自己。
旁边的女孩们怔住,双眼发光,细细念叨:“不会吧,不会吧,他朝我走来了,不会来找我吧。”
一旁她的男伴恶狠狠瞪她一眼。
只见燕俊成与苏木越来越近,距离两米远的时候,女孩似乎想打招呼,但注意到燕俊成自始至终没有看她,视线所指的方向好像是苏木。她才恍然大惊,眼睛瞪的若铜铃。
燕俊成来到苏木面前,温雅的说了一句:“苏木小姐,我能跟你跳支舞吗?”
全场哗然,没人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帅哥是怎么和苏木认识的。出于燕俊成的风度翩翩,大家都认为这样的斯文当配温婉如玉,可苏木那大胆、个性的衣着和发色怎么也不搭配。
然而再多的推理,放在事实面前也只能是推理。苏木愣了愣,擦抹无色润膏的唇瓣翕动着,闪烁光泽。
苏木大概在害怕,害怕眼前这一切是她过度寂寞而营造的幻觉或遐想。为此燕俊成温柔的伸出手,手心朝上,手指微微蜷曲,弯成伺机待发,时刻准备抓住一缎柔弱的形状。
幻觉就幻觉吧。
苏木娇羞的咬住下唇,回应的出手握住希望。两人朝着舞台方向走去,在他人惊奇的目光中,迎着水晶灯的光芒,步入熏陶的游戏。
我内心甚是欣慰,燕俊成最后还是在这个女人低落的时候拉她一把,将她从人群的嘲笑与低眼中解救。
羡慕啊,我要像苏木这样被大帅哥抱走,突的一下子惊呆所有人的下巴,那真是太爽了。
他们手牵着手来到舞台边缘,燕俊成正要一脚踏上去,苏木突然惊慌的喊了一声:“等一下!”
“怎么了?”燕俊成不解看着她。
苏木有些扭捏的踮了踮脚,包裹她玉足的是一双黑底色,黄修边的运动跑鞋,穿着这样的鞋跳华尔兹似乎不太应景。
从这也看得出苏木来之前的心理矛盾,期待燕俊成过来,所以穿了一身V领低胸红色连衣裙。担心燕俊成不来,又搭配了一双跑鞋还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很期待。
“要不,我给你借一双?”燕俊成说。
苏木轻抿着唇,羞涩的摇摇头,“不必了。”然后两只脚巧若贴在一起的松鼠,磨搓着将脚从左到右的顺序脱离束缚。白色蕾丝短袜也在苏木抬脚间,轻盈的脱下。
大厅里的冷气汹涌着,冰河世纪一样将这里抹刷成可以穿着短袖肆意奔跑仍会感觉少许凉意的气候。
少女一只脚踩在铺垫在地的袜子上,另一只脚赤裸着,脚指头不安心的点了点马赛克瓷砖的冰冷质感,一刹那缩了回去。
片刻后轻轻的缓慢的放下,如海豹贴合沙滩一般,沿前掌往后掌延伸,直至白里泛着樱桃红的温润丫子适应沁凉。
“上去吧。”苏木低着头,芭蕉叶似的刘海遮住半边眼睛,声音亲昵。
之后二人在万众瞩目之下,钻进飘落玫瑰的雪天。那满天的花瓣好若蘸了盐的柳絮子,下降的速度远不及初始,却也遮的视野渐欲。
怎么说也算是一段佳话,不知为何,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样收看言情剧一样的温馨剧情,心里却放映着悲情电影。
这里的男主角不是我,女主角也不会是她。于是我舔舐嘴边细腻的奶油,从我的舌尖到口腔,泡沫一样溶解消散,消失不见。我和她也渐行渐远。
……
……
印象里上世纪的英国贵族会在舞会跳华尔兹,身边却很少有人专门去模仿这种舞蹈。不是没有,小学体育课上,班上就有两人手抓着手,十指相扣,眉目传情、婀娜多姿、婆娑起舞。
只不过那是两男的……
今天头一次见到那么多人跳华尔兹,要不是墙上还保留着骷髅爆炸的涂鸦,我还以为自己穿越到解放前的上海滩。
我有点困了,双手扣在脑门后充当临时头枕,瘫在沙发上微眯着眼。江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起书来,这个环境下竟然看的进去。
我忍不住好奇的偷偷把视线伸过去,书页上中英双文的文字,泛着淡淡的书香,也可能是江晚衣服的香气。转而瞥见我们吃完的蛋糕纸盘和塑料叉子放在沙发扶手上,继而望见别墅大门再次被打开。
这一次来的却不是燕俊成,而是Ju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