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教学进行的十分顺利。
赵煜云从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在半日的时间学会了自己穿衣穿鞋，自己洗脸刷牙，自己吃饭。
只不过洗澡得让他爹来。
因为他娘怕他不会游泳，把自己淹死在浴桶里。
赵煜云抗议无效，晚上又被他爹抓着洗了个澡。
于是第二日，徐夏夏的课程里加了一项。
那就是学游泳。
这个不仅赵煜云一个人学，沈时玉和赵安都没有逃过。
“以后我们肯定会遇到雨天，甚至去海边游玩，学会游泳，能做的事就多了。”
但徐夏夏没想到赵安会游泳。
赵安笑道：“山上那条河。”
徐夏夏顿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都忘了那条她初次来就挑水浇菜的大河了。
“等考完试我们俩就回去。”赵安说道：“小时候，我和大哥经常在河里游泳。”
那个时候家里也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了，但二人自小就自给自足，伯父家经常接济，他们俩就跟着伯父学打猎，打了猎物有一半都给了帮助他们的人家。
直到后来，他外出服兵役。
回来后，那条河只能他一个人去游了。
徐夏夏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大哥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开心的。”
赵安也是这么认为的。
短短一年的时间，他从军营回到家乡，失去了此生最后的亲人。
但他又是幸运的，有了媳妇和儿子，还有了新的家人。
“等我考上秀才，就带你们去祭拜大哥。”
赵煜云年岁尚小，还未行过祭拜之礼。
他率先开口道：“爹爹，我下次回家就去。”
沈时玉也在旁边说道：“我也要去祭拜赵大哥。”
“好，你们俩考中秀才，我们就光荣归乡！”
自此之后，赵煜云也不再说不学习的话，而是认认真真地跟着他娘布置的课学了起来。
赵安在学习之余就教两个孩子游泳。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过去，很快就到了县试的那一天。
县试总共要考五场。
但若是第一场考了前二十名，就不用去考后面四场了。
赵安今日的目的，就是考进前二十。
但秦承霖特意派人来说了一句，附近十几个城池的人都来长安城考试了，所以此次比较特殊，将会根据最终的人选来决定。
但是数量应该是一百人往上了。
听到这个，赵安的心才定了下来。
几人到了考场后，他排队检查。
负责检查的侍卫将每个人带的东西仔仔细细翻了一遍，甚至还要将外袍脱掉，检查有没有夹带弊纸。
县试早上入场，晚上才交卷。
所以徐夏夏几人等在外面，看着赵安过了安检后就回去了。
县试比普通考试严格，因为这是跨入科举之路的第一个考试，巡查的人也非常多。
但凡是作弊的，会严格记录在案，往后都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本就是战乱期间，考试来之不易，大多数人都在老老实实答卷。
当然也有部分心存侥幸之人，试图靠作弊蒙混过关。
无一例外都被抓了出来。
一两个侥幸觉得自己逃脱的，其实已经被人记录了下来。
毕竟官场如战场，有时候需要偷奸耍滑之人充当前锋。
“奸诈！”
赵煜云盯着秦承霖，对他翻白眼道：“伪君子！”
秦承霖并不在乎稚子言语。
而是将这个移动监控好好的供奉在考场最上面。他带着人去巡逻了。
时间过去了一半，上半场答完了，该到用午饭的时候了。
赵安从衣襟里掏出早上媳妇烙的松松软软的饼，就着一罐绿辣子吃了起来。
旁边的人闻见都流口水了。
可惜这里不能言语，不能交谈，要不然视为作弊。
所以大家只能闻着辣子的香味，就着自己的干粮啃了。
期间又有一部分人被带了出去。
有偷奸耍滑才被发现的，但更多的是考试考到腿软，答不下去的人。
还有直接晕过去被侍卫抬出去的。
怪不得说读书这事，挑人。
心志不坚定者，畏首畏尾者，都将被淘汰在初次的战场上。
但今天的这场考试，也只是一个开端。
晚上考完试后，第二天会放榜。
只有第一场通过考试的人，才能参加接下来的四场考试。
在硬板凳上坐了整整一天，饶是赵安，也有点受不了。
不是因为他吃不了这个苦，而是因为隔壁传来的味道实在让人想吐。
一人一间号房，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大多数人一紧张就容易闹肚子，那个味道，直冲天灵盖。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但赵安暂时没有参与第二场考试。
因为第二天，他榜上有名。
此次共放出来了一百个人，他排在第六十六位。
这一百个人都是不需要再去考试的。
还有剩下的九百人通过了考试，这九百人还要继续参加考试，直到决定最终的考试名单。
至于没有在一千人的榜单上出现的人，只能等明年的县试了。
赵安没让媳妇跟着他去看榜，等看到自己的名字后，他才开心地抱着儿子回去了。
“娘亲娘亲，”赵煜云一进门就大喊：“爹爹考过啦！”
徐夏夏关心的不是赵安考过不考过，而是一次考过的话可以少去号舍里受几天罪。
她笑着从身后捧出一束象征胜利和光明的向日葵花束：“恭喜安哥！”
沈时玉变术法一样的，从旁边放了一束烟花：“恭喜姐夫！”
赵安笑着接受了家人的好意。
但时间依旧很紧迫。
饭桌上，赵安对着沈时玉说道：“弟弟，你可真的太厉害了！”
这话不是他夸奖，而是他拼尽全力，才考到六十六名，而弟弟在几年前就考中了县上的第一名。
“若是我来长安，说不定还考得不如姐夫呢。”
沈时玉边啃着一块蜜瓜边说道：“在长安的这一段时间，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你怎么还不开始学习？”赵煜云好奇道。
“等姐夫四月份考过府试后，我就和姐夫一起学习。”
沈时玉将瓜皮丢到垃圾桶里，对着赵安笑的贱兮兮道：“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