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克低声咒骂着,他矮壮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洛基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更是火上浇油。
他环顾四周,阿萨众神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奥丁则是一副不干涉“合理”契约执行的姿态。
“刀砍不进……”布洛克咬牙切齿,他死死盯着洛基那张可恶的笑脸。
“……你这张巧言令色的嘴,你这颗满是诡计的脑袋!”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从他随身携带的工具袋里,翻找起来。
那不是武器,而是他作为工匠的工具——一根闪烁着寒光的钢针,以及一束切性极佳的细皮绳。
洛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嘿,矮冬瓜,你想干什么?拿出针线做什么?难道要给我缝件新衣服吗?哈哈……”
他的笑声有些干涩。
布洛克没有理会他的嘲弄,他拿着钢针和皮绳,一步步逼近被托尔牢牢制住的洛基。
“赌约只说不能砍你的脖子,不能伤及你的皮肉取你性命!”
布洛克的声音洪亮。
“但没说我不能……把你这张惹是生非的破嘴给缝起来!”
此言一出,金宫中一片哗然。
托尔愣了一下,随即发出轰隆的大笑:“好主意!让这长舌妇安静几天!”
奥丁坐在王座上,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并未出声阻止。
让洛基消停一会儿,似乎也不错。
“不!你不能这样!”洛基终于慌了,他拼命挣扎,但托尔的力量岂是他能挣脱的?
“这是侮辱!是酷刑!奥丁!你就允许一个矮人如此对待你的兄弟吗?!”
奥丁淡淡开口:“布洛克并未违反你们的赌约,洛基。他只是在行使他的权利……”
布洛克不再废话,他示意托尔帮忙固定住洛基不断晃动的脑袋。
托尔咧嘴一笑,大手如同铁钳般箍住洛基的额头和下颚,让他无法动弹,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声音。
在洛基惊恐万分的目光注视下,布洛克那双稳定而有力的手,拿起了钢针,穿上了皮绳。
“这一针,是为了你挑拨离间!”布洛克说着,钢针猛地刺穿了洛基的上唇和下唇,带着皮绳从中穿过,打了个牢固的结。
洛基浑身一颤,剧痛让他眼中瞬间涌出生理性的泪水。
“这一针,是为了你屡教不改的欺骗!”又一针穿过,拉紧。
“这一针,是为了你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再一针。布洛克的手法粗暴而高效,完全没有顾及洛基的感受。
很快,洛基的嘴唇就被粗糙的皮绳粗糙地缝合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压抑而愤怒的闷哼。
鲜血顺着缝合处渗出,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诡计之神的从容。
“好了!”布洛克最后用力拉紧绳结,拍了拍手,完成了一件不太满意但总算解决了问题的工件。
“这样,世界就清净多了。在你学会用脑子思考,而不是用舌头撒谎之前,就先这样待着吧!”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对着奥丁和众神行了一礼,不再看洛基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神,带着他的兄弟伊特里,转身离开了金宫。
托尔松开了手,看着洛基捂着嘴、又痛又怒、却说不出话的样子,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
其他众神也大多忍俊不禁,希芙更是觉得解气不已。
洛基站在原地,感受着嘴唇上传来的刺痛和屈辱,眼神阴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神,仿佛要将今日之辱深深铭记。
他无法说话,只能用充满怨恨的目光作为无声的控诉,然后猛地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金宫之中。
想必是去找个地方独自舔舐伤口,并谋划着下一次的报复了。
就在洛基在金宫上演“缝嘴闹剧”的同时,斯瓦塔尔夫海姆的矮人工匠们,将另外三件不愿交付给阿斯加德的神器,悄然送到了华纳海姆。
丰饶与阳光之神弗雷,得到了一件他梦寐以求的宝物——那头闪耀着如同夏日阳光般璀璨光芒的金鬃野猪,古林布斯特。
这头由矮人巧匠精心打造的神兽,不仅拥有华美绝伦的外表,更能日行千里,跨越山川海洋,其奔腾之时散发出的光芒甚至能驱散阴霾,照亮前路。
对于司掌阳光与丰饶的弗雷而言,这简直是完美契合他神格的坐骑与象征。
欣喜若狂的弗雷,立刻骑上他金光闪闪的新坐骑,开始在华纳海姆乃至其影响所及的界域内尽情驰骋、炫耀。
古林布斯特所过之处,光芒万丈,引得众生惊叹瞩目,弗雷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逢人便夸赞这头金猪的神异,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然而,这番高调的行径,却引起了他的姐姐芙蕾雅的不快。
作为女神,芙蕾雅本身就拥有极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
她看到弟弟得到了如此耀眼夺目、且功能强大的神器,而自己虽然也得到了矮人打造的魔法项链布里希嘉曼,但相比之下,似乎风头完全被那头金光闪闪的猪抢走了。
一种嫉妒的情绪在她心中滋生。
“我亲爱的弟弟,”芙蕾雅找到正骑着金猪,在一片花海中接受小精灵们欢呼的弗雷,脸上带着甜美却让人脊背发凉的笑容。
“看来你非常喜欢你的新玩具呢。”
弗雷还沉浸在兴奋中,并未察觉姐姐笑容下的危险,得意地拍了拍古林布斯特的鬃毛:
“当然,姐姐!你看它多棒!比任何马匹都要神骏,它是九界最完美的造物之一!”
“哦?是吗?”芙蕾雅的笑容越发璀璨,她周身开始弥漫起一种令人心神摇曳的魔力气息,那是属于爱与欲望的权柄在悄然发动。
弗雷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为时已晚。
芙蕾雅轻轻抬手,无形的魔力如同最缠绵的丝线,瞬间缠绕上弗雷。
在接下来的三天三夜里,没有人确切知道弗雷经历了什么。
华纳海姆的神族们只知道,芙蕾雅女神的宫殿被一层粉金色的魔法迷雾笼罩,其中偶尔传出弗雷的无奈叹息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声音。
古林布斯特则被暂时隔绝在外,焦躁地在迷雾外徘徊,发出哼哼声。
当三天后迷雾散去,弗雷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原本阳光健朗、神采飞扬的丰饶之神,此刻却是面黄肌弱,脚步虚浮,一手还不自觉地扶着腰,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他周身那原本蓬勃的阳光气息都黯淡了不少,仿佛被某种力量狠狠“榨取”过一般。
他看到等在外面的古林布斯特,眼神复杂,有喜爱,也有了一丝……心有余悸?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金猪,叹了口气,低声道:“好伙伴,以后……咱们还是低调点吧。”
而芙蕾雅,则容光焕发地从宫殿中走出,脸上带着满足而慵懒的笑容,仿佛刚刚享受了一场极致的美容与休憩。
她颈间的布里希嘉曼项链似乎都比以往更加闪耀动人。
她瞥了一眼萎靡不振的弟弟,轻哼一声:“现在知道谁才是姐姐了?”
而端坐于湖泊旁,感知着这一切的“纳西索斯”,对此并未干涉。
只要不影响到大局,他乐得旁观这些“鲜活”的神际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