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张天昊开始了他“抵债”的日子。
每天上完课，他就往陈宇的公司跑，拖地、擦桌子、给员工买咖啡，做得最多的是洗大家带过去的脏杯子。
张天昊一开始“任劳任怨”地做杂务，在满是精英和冰美式续命的“奇点”，难得看见一个这样的小美人，小美人为什么是来打扫卫生的？
他们“奇点”已经奢侈到连保洁都卡颜了吗？真是大材小用，这张脸要是去夜店，他们也不介意……
那些员工看他的眼神，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
张天昊把这些目光都咽进肚子里，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心里却把陈宇和这些员工骂了个遍。
他趁没人注意时，偷偷往陈宇的办公椅上洒过咖啡渍，把给重要客户准备的文件塞错过文件夹，可每次都被陈宇轻描淡写地解决了，反而显得他这些小动作像跳梁小丑。
张天昊内心愤愤不平。
周五下午没课，寝室四人被系里通知去操场测体能。
关系到最后一年奖学金的评定。
是的，没错。就算是强如a大，也要体测过了80分才能拿一等奖学金。
每年一次体测过后，a大校园论坛都恨不得刷几万层的学生抗议。
【校园体测今天疯了吗】体测80分卡一等奖学金？我真的会谢
早八人永不为奴（楼主）
家人们谁懂啊，作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一新生，刚刷到系群通知，体测不到80分，一等奖学金直接pass？我当场手机差点甩出去。
我绩点3.7容易吗？每天早八晚十泡图书馆，咖啡灌得胃都在叫，结果现在告诉我，能不能拿钱看我1000米能不能跑进3分钟？
#1楼# 奶茶三分糖
+！我800米跑最后一名，我平时都骑电瓶车啊！为了这破体测，我上周买了双运动鞋，花了我半个月生活费【哭哭】。
#2楼# 熬夜冠军
最绝的是仰卧起坐，我躺那儿跟咸鱼似的，一分钟做8个，旁边妹子哐哐做40个，看得我怀疑人生。我朋友说你这不是练得少，是压根没练。
#3楼# 摆烂但焦虑
咱就是说，奖学金能不能纯看学习啊？我专业课门门90+，体测60分徘徊，这合理吗？那些平时上课摸鱼，就体育好的，现在居然能跟我争？上次听见有人说反正最后看跑步，学那么好干嘛，我直接气笑了。
#4楼# 早八人永不为奴（楼主）
刚去查评分标准，坐位体前屈要推18厘米才算80分，我拼死推5厘米，手都快断了。这哪是体测，这是给我找罪受啊！
#5楼# 阳光体育生
作为体育生说句大实话：80分真不难，但前提是你得练。
#6楼# 范凡凡
t院走狗怎么进来这里了，这不是求人网暴吗？
#7楼# 已放弃治疗
＋1， 网暴带我一个。
#278楼# 核度抽人
＋271。
我决定放弃一等奖学金了，保命要紧。昨天跑了个800米，现在嗓子还在冒烟，咳嗽的时候感觉肺要出来了。二等奖就二等奖吧，至少不用遭这罪
#279楼# 小蘑菇
这就是学霸们的苦恼吗，根本没想到拿奖学金且绩点1.8路过。
#280楼# 早八人永不为奴（楼主）
我还在挣扎，刚约了室友明天早上去操场，他体测85分，说要带带我。希望明天别下雨，不然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10分钟前更新）现在腿抖得像缝纫机，毁灭吧这个世界
张天昊换运动服时磨磨蹭蹭的，他那身皮囊确实好，肩宽窄腰，腿又长又直，皮肤白得在更衣室的灯光下泛着光。
可他自己不觉得，只觉得穿这么少在人前晃悠很别扭，尤其是看到江明诚脱下外套后那身线条流畅的肌肉时，心里又泛起一阵莫名的嫉妒。
江明诚先穿了条灰色裤，腰腹的人鱼线清晰可见，套好外套，刚走进体院门口等着排队，就引来不少目光。
他对此习以为常，径直走向单杠区，只一瞬，十几个利落的引体向上动作，惊得旁边几个男生低呼。
“明诚哥叼炸了啊。”
“就是啊，带带兄弟们哈哈哈哈。”
“练这么好啊，牛掰牛掰”
……
林舟选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偶尔抬眼时，目光会不自觉地飘向张天昊那边。
张天昊正站在练习区边缘，手足无措地扒着单杠。
他其实不太会引体向上，只会把手挂着，动作笨拙得很。
他想往努力把头伸长点去，又怕拉伤，正犹豫着，忽然手下没力，整个人晕晕乎乎往软垫倒。
“啧。”
一只手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不大，却稳稳地把他拉了回来。
张天昊抬头，撞进江明诚那双带着不耐烦的眼睛里。
“不会做就别往单杠那凑，碍眼。”江明诚松开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张天昊胳膊上细腻的触感，他皱了皱眉，转身就要走。
“谁、谁不会做了！”张天昊被戳中痛处，梗着脖子反驳，“我只是没准备好！”
江明诚没理他，一个转身扎进人群里，很快走远了。
张天昊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脸都红了，他咬咬牙，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做，结果刚上去没几分钟就掉下来了。
林舟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走到张天昊身边，用手托住他的腰，把他带到休息区：“安分点，别死了给大家添麻烦。”
张天昊趴在软垫做的临时座位上咳嗽，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没注意到，林舟的手在离开他腰部时，停顿了半秒，更没注意到林舟转身时，耳根微微泛红。
不远处，陈宇正靠在躺椅上，目光落在他湿透的发梢上。
陈宇手里把玩着手机，屏幕上是张天昊刚才在扑腾的照片——是他让助理拍的。
照片里的张天昊像只小狗，眼睛湿漉漉的，嘴唇因为失氧充血而显得格外红。
陈宇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忽然勾了勾唇角，删掉了。
这副皮囊确实够勾人，可惜，内里早就烂透了。
体能测试结束后，张天昊换衣服时，听到两个男生在议论自己。
“刚才那个白皮肤的帅哥是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是302寝室的，叫张天昊吧？长得是真不错，可惜……”
“可惜什么？”
“你没听说吗？他在论坛上老匿名骂江明诚和陈宇，还造谣人家私生活，挺恶心的。”
张天昊的动作僵住了，他猛地转头看向那两个男生，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会，自己怎么会就这样被人开户了。
不是说a大校园论坛保密性很好吗？
那两个男生显然没料到他就在旁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鄙夷的神色：“我们胡说？论坛上那几个小号，说话语气都一模一样，除了你还有谁？”
“就是，长得人模人样的，心思怎么这么脏？”
张天昊气得浑身发抖，他想冲上去理论，却被赶来的江明诚拉住了。
“别丢人现眼了。”江明诚的声音很冷，“走了。”
他几乎是拖着张天昊离开的游泳馆。
一路上，张天昊都在挣扎，嘴里骂骂咧咧的，无非是“他们凭什么说我”“肯定是陈宇搞的鬼”“林舟也不是好东西”之类的话。
江明诚猛地松开手，张天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你就没觉得自己有问题吗？”江明诚看着他，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匿名造谣，毁人东西，被人戳穿了还像疯狗一样乱咬——张天昊，你除了这些，还会干什么？”
张天昊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看着江明诚那张冷峻的脸，忽然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恶意。
他挺了挺胸，故意挺了挺腰腹，语气轻佻：“我会的东西可多了，比如……”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江明诚一拳打在了脸上。
“砰”的一声，张天昊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火辣辣地疼。
他懵了，他没想到江明诚会动手。
江明诚甩了甩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红。
他看着张天昊那张惊愕又带着一丝委屈的漂亮脸蛋，心里的火气更盛——他竟然被这张脸蛊惑，对这种人渣产生欲望，简直是疯了。
“再敢说一句恶心的话，我废了你。”江明诚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背影透着一股难以遏制的烦躁。
张天昊捂着脸，站在原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屈辱。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针对他？他只是想过得好一点，只是想让别人看得起他，有错吗？
他抹了把眼泪，眼神渐渐变得阴鸷。
林舟，江明诚，陈宇……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他没看到，不远处的树后，林舟把刚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张天昊捂着脸掉眼泪的样子，喉结动了动，转身离开时，脚步有些快——他又得去冲个冷水澡了。
这张脸，这副样子，简直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