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转换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退去,脚踏实地(某种冰冷光滑的金属质感)的实感回归。首先涌入感官的并非视觉,而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气息。
陈旧,却并非腐朽。那是亿万年时光沉淀下的、混合了顶级合金冷却后的微腥、某种未知能源核心低鸣的臭氧味、以及一种仿佛来自星尘深处的、冰冷而纯净的真空感。空气干燥得不可思议,带着恒定的、宜人的温度,却莫名让人感到一丝敬畏的寒意。
光线并非来自头顶,而是源自四周。众人发现自己身处一条极其宽阔、看不到尽头的通道之中。通道的墙壁、地面、穹顶,皆由一种暗沉的、泛着青铜色金属光泽的材质一体铸成,表面流淌着极其细微、如同活物般的幽蓝色数据流光,勾勒出无数复杂而古老的几何纹路,这些纹路不断变化、重组,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超越理解的运算。
通道高达数十米,即使乔兹托着辰的神骸站立也显得渺小。放眼望去,前后左右皆没入深邃的幽暗之中,只有那些流淌的数据流光提供着照明,勾勒出这条巨硕无朋通道的轮廓,给人一种置身于某种沉睡的星空巨兽血管内部的错觉。
“这里是?” 克尔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音,被这巨大的空间所吸收。
“卡米洛特遗迹内部。‘方舟’的次级输送管道之一。” 那位自称来自“灯塔”、名为塞拉菲娜的老者平静地解答,他手中的数据流手杖顶端晶体微光闪烁,与墙壁上的流光产生着和谐的共鸣。“跟我来,‘方舟之心’就在前方。你们的同伴需要立刻接受治疗。”
他没有多余的话,转身沿着宽阔的通道向前走去。他的步伐稳定,白袍在幽蓝流光映照下飘动,仿佛一位行走在古老神殿中的引路祭司。
众人压下心中的震撼与无数疑问,快步跟上。路飞、索隆、山治依旧保持着最高警戒,观察着四周。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低频率的能源核心嗡鸣。
通道两旁时而会出现一些巨大的、嵌入墙壁的闸门,闸门紧闭,表面覆盖着更加复杂的符文,有些闸门边缘还有巨大的、非人力可以驱动的齿轮结构。一些地方可以看到战斗留下的痕迹——巨大的撕裂状凹痕,被某种高温瞬间熔融又凝固的金属瘤,甚至有些墙壁上残留着早已干涸发黑、难以辨认的巨大血迹,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不为人知的惨烈战斗。
“这些伤痕!” 马尔科眉头紧锁,“不像现代的武器造成的!”
“是逻辑之海的早期入侵者,以及…更古老的一些东西。” 塞拉菲娜头也不回地解释道,“卡米洛特经历了太多。它能存续至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枢纽。数条同样规模的通道在此交汇。枢纽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无数青铜色数据流构成的、不断旋转变化的立体星图,星图中标注着无数陌生的星座和航道,一些光点如同呼吸般明灭。
塞拉菲娜在手杖上操作了几下,立体星图迅速放大,聚焦于其中一个不断闪烁的白色光点。“我们在这里。‘方舟之心’在下一层。走这边。”他指向其中一条通道。
就在众人即将踏入那条通道时——
嗡嗡嗡!
异变突生!
众人右侧一条幽暗的通道深处,毫无征兆地亮起两排猩红色的光点!如同某种巨兽骤然睁开的眼睛!
紧接着,沉重而整齐的金属脚步声如同擂鼓般响起,迅速逼近!一股冰冷、僵硬、带着钢铁腥气的杀戮意志扑面而来!
“敌袭!” 索隆和山治瞬间挡在伤员身前!路飞橡胶手臂瞬间膨胀!
“不必惊慌。” 塞拉菲娜的声音依旧平静,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将手杖轻轻顿地。
嗡鸣声中,众人脚下的金属地面突然亮起复杂的纹路,一道半透明的、流转着青铜色数据的能量屏障瞬间升起,横亘在那条通道入口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群身影从黑暗通道中冲出,狠狠撞在能量屏障上!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
那是一些造型古旧、却透着一股冰冷实用主义的人形机械体!大约三米高,通体由暗灰色金属铸造,线条硬朗,关节处可见粗大的液压杆。它们的头部是简单的传感器阵列,闪烁着不祥的红光,手臂被改装成了旋转的电锯、巨大的钻头或是粗长的能量炮管!身上布满了伤痕和粗暴焊接的痕迹,显然经历了无数战斗。
这些机械体疯狂地冲击着能量屏障,传感器红光死死锁定着屏障后的众人,尤其是塞拉菲娜,发出嘶哑的电子音:
“是‘清扫者’!” 塞拉菲娜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意外,“逻辑之海投放的自动化低级单位,通常只在遗迹外围活动怎么会深入到输送管道枢纽?看来之前的空间波动还是被捕捉到了…”
“这些东西是逻辑之海的?” 艾斯忍着剧痛,体内力量再次躁动。
“算是爪牙之一。数量众多,缺乏智慧,但破坏力不俗,而且极其顽固。” 塞拉菲娜快速说道,同时在手杖上快速操作,“屏障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立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兴奋的咆哮!
“机器人?!看我把你们全部打飞!橡胶橡胶——巨人火箭炮!” 路飞早已按捺不住,巨大的黑色拳头缠绕着霸王色电芒,隔着屏障就朝着那群“清扫者”狠狠轰了过去!
轰轰轰!!!
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在能量屏障上,引发的剧烈震荡将最前面的几台清扫者直接震得踉跄后退,零件乱飞!但屏障也剧烈闪烁起来!
“白痴草帽!你在打屏障啊!” 山治忍不住骂道。
“路飞当家的!别冲动!” 罗也急声道。
然而路飞的攻击仿佛吹响了战斗的号角!索隆的三把刀已然出鞘:“三刀流·虎狩!” 斩击风暴紧随而至!山治的恶魔风脚也化作火焰旋风踹向屏障另一侧的机械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