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刚走出卧室，就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淡淡奶香。
客厅里的窗帘拉开了大半，晨光透过玻璃洒在餐桌上，乔疏桐正端着最后一盘煎蛋走过来，白色的围裙衬得她格外清爽。
见灼华出来，她立刻停下脚步，眉眼弯弯地笑着：“灼华，你醒啦？快来吃早餐，我煮了牛奶燕麦，还煎了鸡蛋，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灼华点点头，走向餐桌，刚伸手拉开椅子，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推开。
江糯禾像个炸毛的炮仗，从旁边窜过来，一把将灼华挤到一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拿起筷子夹了块煎蛋放进乔疏桐碗里：“疏桐，你也快吃，别光顾着招呼他，他一个大男人饿不着。”
灼华：“……”
他看着被江糯禾占了的椅子，最终只是挑了挑眉，走到对面的空位坐下。
视线扫过沙发，陈清越还蜷在上面睡得正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灼华起身走过去，弯腰抓住他的胳膊，左右摇晃起来：“吃饭了，陈清越，睡什么睡，再睡早餐都凉了。”
陈清越被晃得头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一把捏住灼华的脸颊，语气含糊不清：“醒了醒了，别摇了，再摇我就要吐了。”
灼华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早餐在一片吵吵闹闹中结束，乔疏桐主动收拾碗筷，江糯禾抢着去洗碗，陈清越则靠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灼华站在阳台，给柏书言发了条消息，告知他今天要带朋友去工作场地。
半小时后，四人站在了市中心一栋写字楼前。
柏书言准备的工作场地在十五楼，出了电梯，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扇玻璃门，推开门，空旷的空间让人眼前一亮。
浅灰色的地砖干净得能反光，靠窗的位置摆着四张办公桌，电脑、打印机、投影仪等设备一应俱全，隔壁的休息区，放着沙发和咖啡机。
最重要的是，这里地处市中心，寸土寸金。
“哇，这地方也太赞了吧！”乔疏桐率先发出惊叹，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楼下的车水马龙尽收眼底，“在这儿创业，心情都变好了！”
江糯禾也收起了平时的刺猬模样，眼神里满是惊喜，她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摸了摸电脑屏幕：“确实很赞。”
陈清越拿着手机，对着办公区、休息区接连拍了好几张，“灼华，你可真有本事，这场地不仅大，设备还这么全，咱们以后干活都有劲儿了！”
拍着拍着，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目光落在玻璃门上倒映出的自己，眉头微蹙。
他转头看向灼华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抿了抿嘴，把疑问压了下去。
灼华看着三人兴奋的模样，嘴角也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四人兴奋地参观完场地，乔疏桐转过身，目光灼灼地望向灼华，“灼华，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干了？”
“嗯。”灼华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手腕就被江糯禾猛地拉到了身后。
江糯禾往前一步，挡在灼华面前，眼神坚定地看向乔疏桐：“疏桐，我也不会拖后腿的！财务、后勤还有外交，这些都交给我，保证不会出问题。”
乔疏桐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她看着江糯禾，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江糯禾也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用力过猛，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她抿了抿嘴，默默将灼华拉回原来的位置，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到陈清越身边，双手环胸，脸色不太好看。
陈清越感受到她身上的低气压，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
江糯禾立刻瞪了回去，语气不屑：“看什么看？没有我，你也不会抱得美人归。”
早在三年前，他们四个彼此的心意都没什么好瞒了。
乔疏桐喜欢灼华，江糯禾喜欢乔疏桐，陈清越喜欢乔疏桐，而灼华，是个混蛋。
离开或许对所有人都好，可人心就是这么奇怪，人的一生太短，想要的太多，那些藏在心底的喜欢、不甘、不舍，终究让他们没法彻底放手。
好在，在工作上，他们有着惊人的默契。
灼华虽然刚学计算机没多久，但脑子转得快，上手极快。
乔疏桐和陈清越都是计算机领域的佼佼者，一个擅长编程，一个精通算法，配合得相得益彰。
江糯禾虽然对计算机一窍不通，却在财务规划、后勤管理和对外沟通上有着天生的天赋，把团队的“后方”打理得井井有条。
白天，他们在办公场地里埋头苦干，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遇到问题时，四个人围在一起讨论，偶尔会因为意见不同而争执，可转眼又会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并肩作战。
晚上，他们会回到灼华的公寓，乔疏桐做饭，江糯禾洗碗，陈清越和灼华则在客厅里复盘当天的工作。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团队在行业里渐渐有了姓名，接连接下几个优质项目，凭借扎实的技术和靠谱的交付，口碑也一点点攒了起来。
可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始终缺一个彻底“出圈”的契机——一个能让整个行业都看到他们实力的大舞台。
这天晚上，忙完手头的活，四人坐在办公场地的休息区，手里捧着温热的咖啡。
乔疏桐望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杯壁，轻声开口：“你们说，盛世公司到底可信吗？我们熬了这么久的第一版游戏，真要放在他们公司的平台上上市？”
江糯禾喝了口咖啡，“好歹也是业内排得上号的公司，应该不至于干出不光彩的事儿。”
陈清越推了推眼镜，眉头微蹙：“不管可信不可信，我们先把自己的事做好。趁现在还有时间，抓紧打磨手里的项目，把细节抠到位，争取拿出最完美的成果，这样不管跟谁合作，我们都有底气。”
灼华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三人的讨论，这时才抬起头，眼底带着让人安心的笑意，看着他们说：“放宽心，放心去做。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兜底。”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的瞬间，柏书言的消息弹了出来——【再不陪我，我可要伤心死了。】
末尾还跟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灼华的指尖顿了顿，垂眸盯着那条消息，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没回消息，只是用指腹按了按屏幕，悄无声息地将手机锁屏，揣回兜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你们先回去吧。”灼华站起身，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乔疏桐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么晚了还有事？是项目上的问题吗？要不要帮忙？”
“不是，私事。”灼华避开她的目光，伸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你们早点休息，别熬太晚。”
灼华走后，休息区的气氛安静了几秒。
江糯禾率先站起身，伸手拉了拉乔疏桐的胳膊：“疏桐，走了，咱们回公寓休息，明天再过来干活。”
乔疏桐却没动，她望着灼华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眼桌面上摊开的项目文档，“我等会就回去。”
灼华都还在为了共同的事业奔波，她怎么能就这么回去休息？
江糯禾看着她眼底的认真，拉着她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
她太了解乔疏桐了，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既然乔疏桐不走，她自然也不会走。
“行，那我陪你。”江糯禾重新坐下，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了财务报表，“你改代码，我把这季度的成本核算再核对一遍，省得后面出岔子。”
陈清越也跟着回到了工位。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写字楼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有这间办公室的灯，还固执地亮着，在黑暗中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