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加轿车碾过长安街的积雪,何雨柱紧攥着军大衣衣角。
从车窗往外看去,太阳在雪幕中晕成模糊的光团,像极了高丽战场上传说的照明弹。
“小何同志。”大领导突然开口,声音比在车间时柔和许多,“你发明的暖宝宝,救了东线许许多多的战士。”他布满冻疮的手指轻叩膝盖,“零下四十度,,没一个冻掉脚趾头的。”
何雨柱喉头发紧。他想起自己组织专家,裁缝,钳工攻关的那晚,四九城工安局大会议室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钱重文从公文包抽出张照片,“这是你的羽绒服。”照片里里,几个志愿军战士穿着件灰蓝色棉衣,内衬上【特制羽绒服】的标签清晰可见。
“等等!”大领导突然皱眉,“这小何的编制还在钢铁部呢!”
“方部长,小何一直都是我们工安系统的人,暖宝宝,羽绒服,生石灰自热单兵装置,都是他一晚上就组织搞出来的。”钱重文眼中寒光一闪,“他可是我签字批准进入的工安系统,是我们一局副局长龙星雨亲手带的徒弟!”
方部长,也就是大领导毫不示弱,“可他现在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钳工师傅!”
“那他也只是调岗,不是转岗,方部长,请不必我多说,小何生是我们工安的人,死是我们工安的鬼!”
……
轿车猛地颠簸,何雨柱差点撞上前座。两位部级领导为他的归属问题争执不休,活像两个资深的马大嫂在菜市场抢最后一条活鱼。
何雨柱还能怎么样,只能默不作声呗。
车子进入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
除了第一辆车,其余的车,连同里面的人,全部留在了第二道岗哨外。
何雨柱看到,哨兵竟然全部是实枪实弹上岗!
哨兵查验车子,刺刀上的雪粒簌簌掉落,脸上的杀气一闪而过。
何雨柱不禁心情激动,他知道,要见自己的大首长是谁了!
是他!一定是他!
穿过五道岗哨,方部长,钱姨与何雨柱被带进一间朴素的平房。
平房内,温暖如春,炭火盆噼啪作响,一位老人正在看桌上战报和地图,听见动静抬起头——
正是那位横扫高丽半岛的大将军!
志愿军的主要负责领导!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骋,谁敢横刀立马?
虽然已经猜到是他,可见到本人,何雨柱还是激动地心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这是他的偶像,军神!老总!
“小鬼,过来。”老总招手时,袖口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认识我吗!”
何雨柱走上前来,眼中冒出了小星星语带哽咽,“老总,首长!您好!我叫何雨柱!见到您我太激动 太高兴了……”
老总 笑着说,“柱子,你那些发明,比老鹰国的睡袋管用多了。”他指向墙上地图,“你知道高丽的清川江和长津湖吗?”
何雨柱摇摇头,他看见方部长和钱重文瞬间挺直腰板。
“在那里,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一个大大的胜仗!柱子,这多亏了你那三样东西啊!”
“零下四十五度。”老总的手指划过地图的一片区域,“你的生石灰单兵装具,让打穿插的几个尖刀部队,每一个战士喝到了热水,本来冻的像石头一样的馒头也变得热乎松软了。部队行动提前两个小时扎住了口袋!”他突然拍案而起,桌上的茶壶杯子笔筒哐当乱响,“就这两小时!堵住了老鹰军整整一个师!被我们全部吃掉了,从师长到勤务兵,一个都没跑掉!”
何雨柱明白,被围住的是老鹰国的骑一师,那是他们精锐中的精锐 ,王牌中的王牌,被全歼了!
何雨柱大喜之下,狂吼一声,“厉害,老总威武啊!我要给您点——”
这一声吼,声音太大,墙上的作战地图哗啦啦颤动。
何雨柱差点把那个“赞”字说出口,硬生生咽了回去。
老总倒也没有在意,“柱子,你这个功劳 大的很哪!”
何雨柱的脸涨得通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军大衣下摆,“首长,你别夸我了 这都是同志们一起搞出来的……没有钱副部长的支持,没有方部长的人力物力支持 没有那些教授,工人师父,还有裁缝,等等,这三样的东西 哪能在一夜之间搞出来?!我、我就是提了个想法而已……”
“得了!”老总突然提高嗓门,吓得屋外站岗的哨兵身体都猛地抖了,“老子最烦这种假谦虚!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他转向方部长和钱重文,“你们看看,多好的苗子,被你们教得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看着何雨柱,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闪过老总的脑海。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何雨柱,试探地问道,“柱子,水门桥那事……该不会也是你……干得?”
何雨柱心中一紧,这老总玩心真细,直觉真强啊!
他连忙摇头,装出一副疑惑不解地模样,“水门桥……在哪啊?什么事啊?”
看何雨柱懵逼样子,老总笑了,摇了摇头,“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去那儿。“但他还是忍不住追问,“柱子,你会爆破吗?”
何雨柱决定还是藏拙,“不会,我只会扔手榴弹。”
老总哈哈大笑,“我就说嘛!”他拍了拍桌子,“要是连炸桥都会,你小子就真是神仙下凡了!”
炭火盆里的火苗突然蹿高了一截,映得老总的脸庞忽明忽暗。他挥了挥手,“方部长,小钱,你们先出去。我来跟柱子单独聊聊。”
方部长和钱重文对视一眼,只能敬礼退出。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老总从抽屉里摸出一包“大生产”香烟,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柱子,坐。”老总指了指对面的藤椅,“别拘束,就当唠家常。”
何雨柱小心翼翼地坐下,藤椅发出“吱呀”的声响。军大衣的下摆垂在地上,沾了一层薄灰。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老总吐着烟圈问道。
何雨柱摇摇头,手心已经沁出汗来。
“因为我看过你的档案。”老总的眼睛在烟雾后闪着光,“你九岁就参加革命工作,四九城保城两个地方几百上千个特务,被你一个月抓光。年初那篇关于精密加工的文章,连毛熊专家都竖大拇指。”他突然俯身向前,“但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