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冲上天花板的瞬间，云璃的手已经缩回。她没说话，迅速将晶核塞进第二层封灵袋里。袋子合上的刹那，那股微弱的光被彻底压住。
大厅里的仪器还在震动，符文流转的速度比刚才更快。暗红液体在管道中急速奔涌，像是被什么力量催动着。
“它连上了别的节点。”云璃低声说，“刚才那道信号传出去了。”
夜无痕一步跨到门口，手中长剑划过地面，一层薄冰迅速蔓延，覆盖住入口的缝隙。他闭眼感知片刻，睁开时眼神更冷。“外面有能量波动靠近，不是幻兽，是阵法反应。”
林婉儿退到中央平台边，火焰幻兽盘在她肩头，翅膀微微张开。“我们得马上决定下一步，再待下去会被包围。”
雷鸣站在一台机器旁，手掌贴着外壳。里面的震动传到他掌心，节奏变了。“它们不只是在传递信息，是在接收指令。系统要重启。”
云璃看向晨曦灵蝶。灵蝶飞起，在空中绕了一圈，洒下一层极淡的光雾。那些原本躁动的浮空石板，符文流动的速度稍稍放缓。
“暂时稳住了。”她说，“但撑不了太久。”
四人围到平台前，玉简摆在中间。上面刻着的几行字清晰可见：“主殿下令”、“破界之门”、“血祭三千生灵”。
“他们不是临时行动。”云璃指着第一行，“有指挥系统，有执行流程。我们之前遇到的所有异常，都是这个体系的一部分。”
林婉儿皱眉。“可我们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打？”
“先搞清楚他们的运作方式。”云璃拿起玉简，“人力、技术、资源、目标，四个环节。我们现在掌握了三个线索，缺的是具体位置和行动时间。”
雷鸣握紧拳头。“等他们准备好，我们就被动了。不如现在冲出去，找到最近的据点直接毁掉。”
“不行。”夜无痕摇头，“没有情报就出击，等于送死。而且这些机器能远程联动，毁一个没用。”
林婉儿也犹豫。“我怕我们一离开，这里的系统会自动销毁证据，到时候连线索都没了。”
云璃沉默了几秒，然后抬头。“所以我们不走，也不留。”
三人看向她。
“我们分任务。”她说，“有人查他们的网络结构，有人找据点位置，有人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不能靠一个人扛所有事。”
林婉儿问：“你打算怎么分？”
“你对能量波动最敏感。”云璃看着她，“火焰追踪擅长捕捉残留痕迹，你负责搜集周围区域的情报，找有没有类似的信号源。”
林婉儿点头。
“雷鸣，你配合她。”云璃继续说，“你的雷属性幻兽速度快，爆发力强，一旦发现目标，需要立刻确认并标记位置。但别动手，先回来报告。”
雷鸣咧嘴一笑。“明白，我不莽撞。”
“夜无痕。”云璃转向他，“你最懂阵法和隐匿术。我要你加固这里的防护，切断所有对外连接，防止再有信号泄露。同时监控整个系统的运行状态，一旦发现新的指令传入，立刻通知我们。”
夜无痕点头。“我可以布下三层干扰结界，让他们收不到回应。”
“我自己。”云璃把手放在胸前，“保持和灵蝶的高阶共鸣，随时准备应对精神干扰。如果他们试图用灰雾控制我们，我必须第一时间察觉。”
林婉儿突然问：“那你不去侦查？”
“我是最后的防线。”云璃说，“如果你们任何一个出问题，我要能接应。而且……”她顿了一下，“他们是冲我来的。‘光属性变异体’，说明我的契约模式对他们很重要。我不能轻易暴露位置。”
雷鸣皱眉。“可这样你就成了靶子。”
“所以我不会单独行动。”云璃看着三人，“我们是一个团队。谁也不能孤军深入。”
大厅里的嗡鸣声依旧持续，但节奏稳定了些。晨曦灵蝶停在云璃肩头，翅膀轻轻扇动，释放出细微的光粒。
“接下来。”云璃从腰间取下一块银色徽章，放在平台上。那是她去年在御兽学院获得的“守护者之证”。“我们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才站在这里。是为了那些被带走的幻兽，为了每一个被欺骗、被利用的生命。”
她看着三人的眼睛。“他们想把御兽变成工具，把契约变成命令。可我们知道，真正的力量不在晶核里，不在机器上，而在我们和幻兽之间。”
林婉儿伸手碰了下徽章。“你说得对。我们不是在对抗一个组织，是在守住御兽的本质。”
夜无痕低声道：“只要我们还在，他们就不可能完全掌控。”
雷鸣一拳砸向掌心。“那就干吧。查清他们的据点，一个个掀了。”
云璃收回徽章，重新戴好。“现在开始行动。林婉儿和雷鸣先做准备，检查幻兽状态和装备。夜无痕去布置结界，我来整理现有数据，看看能不能找出信号源的大致方向。”
四人各自散开。
林婉儿蹲在角落，打开随身包翻找追踪符纸。雷鸣走到墙边，低声唤出雷兽，让它活动四肢。夜无痕持剑走向大厅四周，剑尖轻点地面，冰丝缓缓延伸，缠绕住每一根外露的管线。
云璃站在平台前，手指轻抚玉简表面。她闭眼，灵力缓缓渗入，试图捕捉刚才那段信号的残余轨迹。
忽然，晨曦灵蝶振翅飞起，绕着她转了半圈，然后停在她眼前，翅膀微微抖动。
云璃睁开眼。“你也感觉到了？”
灵蝶轻轻点头。
“不是错觉。”云璃低声说，“信号虽然断了，但它留下了一条反向路径。如果我们顺着这个频率逆推……”
她立刻转身走向最近的一台仪器，掀开侧面盖板。黑色晶核仍在跳动，但她这次没碰它，而是用灵力在空中画出一道波形线，与晶核的震动频率对比。
“找到了。”她喊，“这里有残留反馈！”
夜无痕立刻停下结界布置，快步走来。“能定位吗？”
“不能精确到点，但可以划出范围。”云璃指着晶核，“信号是从西北方传来的，距离不超过五十里。而且……”她皱眉，“不止一个源头。”
林婉儿和雷鸣也围了过来。
“两个主要节点。”云璃说，“一个在西北三十里，另一个在三十五里外。中间有微弱连接，像是中继站。”
雷鸣问：“哪个更重要？”
“还不确定。”云璃摇头，“但它们都在同步接收指令。说明主控中心可能更远。”
夜无痕沉吟。“先查近的。如果那里是中转站，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我去。”林婉儿说，“我的火焰幻兽擅长隐蔽接近，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探查内部结构。”
雷鸣立刻道：“我跟你一起。”
云璃看向夜无痕。他微微点头。“我可以给你们加一层隐匿护罩，让你们避开基础探测。”
“好。”云璃说，“你们两个负责侦查。记住，只看不碰，发现问题立刻撤回。我和夜无痕守在这里，维持系统稳定，等你们消息。”
四人再次确认分工。
林婉儿收起符纸，雷鸣召回幻兽。夜无痕取出一枚冰晶，开始刻画结界符文。云璃则抱着玉简，坐在平台边缘，继续分析信号残迹。
大厅恢复短暂安静，只有仪器低鸣。
晨曦灵蝶飞到云璃头顶，静静悬浮。
云璃抬头看了它一眼，轻声说：“接下来会更难，但我们能行。”
灵蝶翅膀微闪，像是回应。
门外，夜无痕的最后一道冰线完成闭合。整座大厅的气息被彻底遮蔽。
屋内，玉简上的符文突然轻轻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