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看!”班主任恨不能把我们的头都压到悬崖边上,就怕我们看不见朝霞花。
等我们三个尴尬而拘谨的拍完照,打完卡之后,“看完了吗?”
“看完了”,我们仨不敢高声说话,只敢小声嘀咕。
“好看吗?”班主任应该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如果眼神能够吃人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把我们仨都生吞活剥了。
我们默默地点头,顺便朝着其他来救援我们的人鞠躬、感谢。
毕竟,祸是我们闯的,烂摊子是急匆匆来收拾的,虽然也没彻底变成烂摊子,但在班主任眼中,我们仨的口头惩罚最起码要听她怒讲仨小时,免得厚此薄彼。
在我们下山的时候,Ao管理局的一位工作人员主动提出要背胡艳儿,因为她是刚刚进入到分化期,毕竟是个娇贵的omega。
胡艳儿有些不好意思,她明白自己这时候需要照顾,但她自觉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还算比较良好,于是用眼神向我求救,我默默地摇头,用撇歪的嘴角示意她看一下我刚才吐到地上的血。
血未凉,人未好,我还在反噬的伤痛之中。
班主任斜眼瞅见了,在那儿说,“能不能有人帮忙背一下我们的黎韶茹?”
“黎韶茹是谁?”Ao管理局的工作人员问班主任。
班主任默默地指了指我。
原本脸上还充满了笑容的工作人员立刻瓜耷下脸来,完全没有了对待胡艳儿时的礼貌和温柔,反而是一脸的严肃和不耐烦,“Alpha,就该承担自己的错误。”
啥?!
你说啥?!
老师,你别拦着我!
我要跟他拼命!!
班主任拉过我的胳膊,拍了拍我的后背,“没事,没事,老师扶着你。”
“老师~”
我也忍不住朝着老师撒娇,“老师,我吐血了,我可疼、可疼的了。”
听我这么说,班主任忍不住对Ao管理局的工作人员生气起来,“你们怎么回事?我们班的黎韶茹也受了伤,反噬了都,吐血了都!”
没人太想搭理她。
“我们黎韶茹也是小姑娘啊!”班主任忍不住强调。
最终还是一位Ao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停下了脚步,“老师啊,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是beta,你感觉不到她身上的信息素。但是你要明白,虽然我们现在开了高强信息素屏蔽器,但她是易感期的S级Alpha,你知道将后背、后脖颈留给这样的Alpha,意味着什么吗?”
班主任摇摇头,但也明白了其中的潜台词,“可……可我们黎韶茹也是小姑娘啊。”
那个工作人员在班主任面前用力的摇了摇手指,语气认真且缓慢的强调着,“S级!Alpha!她的身体素质和身体体能,就只是刚刚吐了那么一点点的血,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特别大的伤害的。唯一对她身体造成伤害的只是她体内信息素的反噬,而我们现在带的这些工具完全帮不了她。”
班主任面色有些难看,那家伙说的是事实,但事实总是不招人喜。她转过脸来看我,“没事,黎韶茹,老师扶着你,你要是难受就跟老师说,老师别的不能帮你做,但至少能陪着你多休息一下。”
说完这些,班主任还在那儿使劲瞪了一眼完全不想施以援手的Ao管理局工作人员。
而那个工作人员也觉得我们班主任有些无理取闹,居然让他们去照顾这么强大的S级Alpha,真的是当老师当的脑壳子都坏掉了。
——
除了班主任,还有自告奋勇的陶贺川也要搀扶在我的另一侧,“没关系,我们一块慢慢走。”
下山这一路上,老师多次体谅我下山的辛苦,中途提出要休息一下,让我喝点水,顺便还帮我捏了捏小腿,是很认真的在照顾我。
但其实,我好像确实没什么大碍了,就纯身体而言。
连刚才狂暴肆虐的信息素都像是被驯服般的安静下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被Ao管理局工作人员背在身上的胡艳儿,他为了让胡艳儿不受影响,特意替换了新的抑制贴,免得信息素会影响到新生的omega。
胡艳儿总会时不时的回头看我们,表情充满了歉意。
对她来说,她觉得,相较于不得不依靠双腿走回去的我们,被陌生人背着的她好像是一个在享受特权的人。
她在分化的痛苦之中,享受了些许微末的便利,便开始想着是不是拥有了超过我和陶贺川的便利。
——
下山之后,挨个感谢完了所有参与救援行动的人员,老师礼貌的把我们请到了她的临时办公室。
班主任朝着我们微微一笑,暴风雨便拉开了它的序幕与篇章。
她就那么一直慷慨激昂的说着,恨不能把我们的脑袋掀开,直接把里面的脑仁拿出来,挨个接受她言语的洗礼。
她甚至不容许我们有一丝丝的跑神,“我今天的这些话,我要一字一句的刻在你们的脑子里,让你们终生难忘!”
事实上,“终生”只持续了大概半个晚上,因为在我们声泪俱下的忏悔声中,班主任满意的把我们放走了。
但班主任显然忽略了一些其他的人生哲学:
人嘛,难得糊涂。
善于遗忘,也是人活着的一大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