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里里吃了几口,不动声色地问道:“老板,这香肠和丸子怎么卖?”
“香肠二十文一斤,丸子十五文一斤。”
周晴眉头皱了皱,虽然这些东西不好吃,显然是加了面粉或者淀粉,可这价格确是便宜,比周记几乎便宜了一倍。
难怪进进出出来买的人不少。
范里里用帕子擦了擦嘴,笑道:“老板,价格倒是不贵,我回去与厨师们商量之后,再来购买。”
“好咧,范掌柜,咱们店的丸子香肠又便宜又好吃,若是能进你们山河醉,我高低得去祖宗坟前烧柱高香。”
“老板说笑了,我还要去采购其他食材,老板,那我先走了。”
“范老板慢走,下次再来啊!”
出了铺子,周晴道:“里里,他们的丸子里是不是放了面粉?”
范里里摇了摇头,“不是面粉,应当是米粉,加了米粉,大大降低了成本,但是味道却差了许多,来这些店铺购买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对你们周记构不成威胁。”
“那就好!”
两人又走访了其余几家卖香肠和丸子的店铺,有三家店铺做出来的香肠和丸子与周记相差无几,用料也扎实,价格却比周记还要便宜五文钱。
这三家店铺才是周记的的威胁。
周晴开始愁眉不展起来,若是降价,利润就会进一步收缩,本来她就赚的不多,若是再降价,几乎没有利润。
可不降价,周记的生意免不了被别家抢走。
她必须得想一个主意,周记那么多人要养,绝不能被人抢去生意。
回到周记食铺,周晴把自己关在房间路苦思对策,可她毕竟经验少,想了一天,也没想出可行的办法,不如去山河醉请教范里里。
范里里久经商场,说不定会有什么好办法。
周晴刚来到山河醉,就看到范里里坐在后院捂着肚子。
“里里,你怎么了?”
范里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艰难地张开嘴,“恐怕是吃坏肚子了。”
周晴在乔大夫那里学了些皮毛,也学着为范里里诊脉。
可她学艺不精,诊了半天脉也没诊断出个所以然来。
“里里,你这不像是吃坏了肚子”,周晴眉头紧紧拧着,“我带你去见我师父吧,我师父见多识广,肯定能治好你的。”
这时候的范里里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眼前一片白茫茫,就要晕厥过去。
周晴吓坏了,连忙扶住范里里,叫店里的伙计叫了一辆马车。
这时,一个穿着蓝色锦袍,黑发束冠,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男子走过来扶住了范里里。
“范掌柜这是怎么了?”
周晴道:“里里肚子疼,我要带她去看大夫。”
男子面露讶色,说道:“我是山河醉的少东家,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馆吧,快,坐我的马车去。”
几人扶着范里里上了马车,飞速赶往乔大夫的医馆。
医馆里,乔大夫正在跟常清姿抱怨:“你那个师父太不靠谱了,老夫说了好几次叫她过来,她倒好,既不在周记剁猪肉,又不来医馆学习,老夫的招牌迟早要被她败完。”
常清姿一边熬药,一边为周晴开脱:“师祖,周记开业不久,店里事情多,以后店铺稳定了,自然就过来学习了。再说了,师祖把医术教给我,我再教我师父,不会耽误师父学习医术的。”
“哼,”乔大夫没好气道,“究竟你是师父还是周晴是师父,干脆周晴以后叫你师父算了,你当得起!”
正说话间,周晴扶着范里里走了进来。
常清姿连忙朝周晴使眼色,可周晴心里着急,浑然不觉。
乔大夫看了周晴一眼,轻哼一声:“什么风把周老板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周晴嘴角抽了抽,心知自己许久没过来,自己这位师父有意见。
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为范里里治病要紧。
“师父,她肚子疼得要晕了,你快帮她看看!”
见周晴扶着的女子已经晕了过去,乔大夫也没再跟周晴计较,连忙将范里里扶到了床上。
乔大夫扒开范里里的眼睛看了看,然后坐在床边为她诊脉。
良久,乔大夫才吐出两个字:“中毒!”
他让开位子,叫周晴坐到床边,说道:“你摸一摸她的脉相。”
周晴坐到位子上,开始把脉。
乔大夫捻着胡子道:“范掌柜的脉象是不是脉数多,滑,舌苔红黄,伴急腹痛?”
“对,就是这样。”
“这便是热毒,幸好送来的及时,我来为范掌柜针灸,你去抓药熬药。”
“是,师父。”
范里里喝了药之后,吐出了许多黑灰色的腥稠粘痰,腹痛这才缓解。
良久之后,范里里脸色逐渐恢复血色,人也清醒过来。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锦袍少东家,她挣扎着想起身行礼,却被少东家阻止。
“范掌柜,你有病再生,不必多礼,范掌柜,好端端的,你怎么会中毒呢?”
周晴也好奇地看向范里里:“对呀,里里,你怎么会中毒呢?”
范里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忽然,她心底咯噔一下,难道……
早晨,一向对她没有好脸色的许冰琼竟然给她端来一碗八宝粥,还说她昨日做得不对,不该顶撞嫂子。
范里里还以为许冰琼改变了心意,将那一大碗八宝粥都喝了下去。
如今想来,定是许冰琼在粥里面下了毒,她好狠的心思。
自己只不过没给她买金钗,竟这样报复自己,巴不得自己这个嫂子死了。
范里里的心拔凉拔凉的,自己为许家几乎献出了一切,可是换来的却是婆婆的刁难,丈夫的冷漠,小姑子的恶毒。
这时,乔大夫又端了一碗药过来。
“范掌柜,你体内的毒素已经聚积了许久,今天药下的重了点,才会毒发,若是来得晚了点,轻则神志不清,重则丧命,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范里里摇头,先是苦笑,再是大笑,最后冷笑,一滴泪从她脸颊滑落。
原来,原来他们一家都盼着自己死,好给那个表妹腾位置!
这一刻,她不打算再做缩头乌龟,她要害她的那一家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