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古诚如常开始工作。他仔细擦拭楼梯扶手,目光却不时飘向二楼紧闭的卧室门。昨夜叶鸾祎那句“证明给我看”仍在耳边回响,让他的心绪难以平静。
七点整,卧室门打开。叶鸾祎穿着一身利落的商务套装下楼,神情比昨夜冷静许多。她瞥了眼餐桌,上面已经摆好咖啡和早餐。
“今天倒是准时。”她淡淡地说,在餐桌前坐下。
古诚为她倒咖啡时,手指微微发颤。叶鸾祎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眼神微冷:“怎么,没睡好?”
“没有,叶小姐。”古诚立即否认。
叶鸾祎轻笑一声,突然放下咖啡杯:“跪下。”
古诚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叶鸾祎抬眼看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需要我重复吗?”
古诚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单膝跪地。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透过薄薄的裤子传来寒意,但他更在意的是叶鸾祎审视的目光。
“知道为什么罚你吗?”叶鸾祎用指尖抬起他的下巴。
古诚诚实摇头:“请叶小姐明示。”
“因为你的眼神。”叶鸾祎冷冷道,“从昨天开始,你的眼神就越来越不懂分寸。”
古诚的心猛地一沉。他确实无法像从前那样完美地隐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对叶鸾祎那份日渐复杂的情感。
“对不起,叶小姐。”他低下头,“我会注意。”
叶鸾祎却摇头:“光是注意不够。”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要你记住,你永远只是我的管家。”
这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刺中古诚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今天你就这样跪着工作。”叶鸾祎转身走向书房,“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古诚难以置信地抬头,但叶鸾祎已经关上了书房门。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保持着跪姿开始擦拭茶几。
上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古诚跪着移动,完成各项清洁工作。膝盖很快开始酸痛,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十点左右,叶鸾祎从书房出来,看到他依然跪着工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去准备茶点。”她吩咐道,“客人快到了。”
古诚惊讶地抬头:“今天有客人?”
“需要向你报备吗?”叶鸾祎冷声反问。
古诚立即低头:“不敢。我这就去准备。”
他试图起身,却因为跪得太久而踉跄了一下。
叶鸾祎伸手扶住他,指尖冰凉:“就这么急着站起来?”
古诚僵在原地,感受到她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这一刻,他分不清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别的什么。
“去吧。”叶鸾祎突然松开手,“十五分钟内准备好。”
古诚迅速走向厨房,膝盖的酸痛让他步伐有些蹒跚。
他准备好茶点后端出来时,门铃正好响起。
来人是叶鸾祎的商业伙伴,一位中年男士。
他看到跪着奉茶的古诚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整个会谈过程中,古诚一直跪在茶几旁随时侍候。
叶鸾祎偶尔会故意让文件掉落,看他跪着拾起。
每次俯身时,古诚都能感到她审视的目光。
客人离开后,叶鸾祎终于开口:“可以起来了。”
古诚试图站起,却因为膝盖麻木而险些摔倒。
叶鸾祎伸手扶住他,语气难得缓和:“记住这种感觉。我要你明白自己的位置。”
古诚靠在她身上,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
这一刻,他竟觉得膝盖的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
“是,叶小姐。”他低声回应。
叶鸾祎打量他片刻,突然道:“下午陪我去个地方。”
古诚惊讶地抬头,叶鸾祎却已经转身上楼:“换身正式点的衣服。两点出发。”
下午,古诚穿上唯一一套西装,提前在门口等候。叶鸾祎下楼时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
车驶向市中心的高级商务区。古诚安静地开车,心里却在猜测此行的目的。
最终,车停在一家高端私人会所前。
叶鸾祎下车时淡淡道:“今天见的是一位重要客户。你只需要安静跟在后面,明白吗?”
古诚点头:“明白,叶小姐。”
会所内部装修奢华,古诚尽量目不斜视地跟在叶鸾祎身后。
包间里已经坐着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见到叶鸾祎便起身相迎。
“林总。”叶鸾祎微笑上前,“这位是我的助理。”
古诚微微一怔,但还是礼貌问候。他注意到这位林总看他的眼神有些特别,带着审视与好奇。
会谈过程中,古诚安静地站在叶鸾祎身后。
他能感受到林总不时投来的目光,这让他有些不安。
会谈结束,林总突然对叶鸾祎说:“你的助理很专业。有没有考虑过让他来我这边工作?我出双倍薪资。”
叶鸾祎的笑容不变:“林总说笑了。古诚对我来说很重要,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这话让古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向叶鸾祎,却发现她眼神冰冷,与话语中的温情全然不符。
回程车上,叶鸾祎一直沉默。直到车驶入别墅车库,她才突然开口:“知道为什么带你去吗?”
古诚摇头。
“我要你明白,除了我这里,你没有更好的选择。”叶鸾祎冷冷道,“那些人看中的不过是一时新鲜,而我...”
她突然停顿,转身看向古诚:“而我了解你的全部。”
古诚感到一阵寒意。叶鸾祎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他所有心思。
“今晚继续跪着反省。”她推开车门,“我要你记住今天的一切。”
那晚,古诚跪在客厅角落,膝盖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与叶鸾祎之间的鸿沟。
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心中的困惑——叶鸾祎明明轻视他,为何又要刻意留住他?
深夜十一点,叶鸾祎下楼喝水。看到依然跪着的古诚,她脚步微顿。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她问,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古诚抬起头,眼中带着难得的倔强:“如果我说不知道呢?”
叶鸾祎挑眉,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她走近几步,俯视着他:“那就继续跪着,直到想明白为止。”
但就在她转身时,古诚突然开口:“叶小姐是在害怕吗?”
叶鸾祎猛地转身:“你说什么?”
古诚鼓起全部勇气:“您害怕我对您来说不再只是一个管家,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也提醒您自己。”
空气瞬间凝固。叶鸾祎的眼神变得危险,她一步步走近,突然抬手。
但这一巴掌并没有落下。她的手停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
“你太高看自己了。”她冷笑一声,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明天起,恢复正常工作。现在,去休息。”
古诚看着她转身上楼的背影,第一次没有立即服从。
他依然跪在那里,直到凌晨的钟声响起。
这一夜,主仆之间的界线第一次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