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莉西娜在星脉圣所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她天真烂漫的性格和身边那个安静的骷髅小伙伴“小骨”,成了圣所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星光突击队的成员们也回归了日常的学习和训练,但平静的日子里,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惊喜。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坎普正在宿舍区后方的僻静小训练场上,巩固影歌传授的潜行技巧。他时而在阳光下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残影,时而融入建筑物的阴影中,气息收敛得近乎完美。诺拉和艾莉丝在一旁观摩,不时低声交流,眼中满是赞赏。小艾莉西娜则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晃荡着小腿,怀里抱着小骨,津津有味地看着“绿色大哥哥”像变魔术一样消失又出现。
突然,一个洪亮如钟、中气十足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训练场入口处炸响:
“哈哈哈!俺的乖孙们!爷爷来看你们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异常魁梧雄壮、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正龙行虎步地走来。他穿着一身朴素的北境皮袄,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脸上纵横的皱纹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顾盼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正是托尔的爷爷、凯因·铁影大将军的父亲、北境的前任霸主——凯兰·铁影!
“爷爷!”托尔第一个反应过来,像一头欢快的小熊般嗷嗷叫着冲了过去,一头扎进凯兰宽阔的怀里。凯兰大笑着,用力揉了揉孙子的脑袋,那力道差点把托尔揉个趔趄。
诺拉和艾莉丝也惊喜地围了上去,恭敬地行礼:“凯兰爷爷好!”
凯兰的目光扫过孩子们,最后落在了正有些拘谨地站直身体的坎普身上,以及他身边那个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艾莉西娜。
“哟!这就是莉亚娜信里老念叨的、从荒原来的好苗子坎普吧?”凯兰大步走到坎普面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坎普的肩膀上(坎普感觉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但硬是纹丝不动),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嗯!身子骨结实!眼神透亮!是个好猎手的料子!”
他又低头看向粉雕玉琢的小艾莉西娜,那张饱经风霜的粗犷脸庞瞬间柔和得如同融化的雪水,他蹲下身,声音放得异常轻柔,生怕吓到这个小不点:“哎呀呀!这一定就是影歌和克莱尔家的小宝贝艾莉西娜吧?长得可真水灵!像个小精灵!来,让凯兰爷爷抱抱!”
小艾莉西娜似乎一点也不怕这位看起来有点凶的老爷爷,反而觉得他很亲切,咯咯笑着伸出小手。凯兰小心翼翼地把这软乎乎的小团子抱起来,笑得合不拢嘴,用粗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逗得她笑得更欢了。这一刻,这位曾让北境敌人闻风丧胆的老霸主,脸上洋溢着的是纯粹的、属于祖父的慈爱和喜悦。
“爷爷!爷爷!”托尔迫不及待地炫耀道,“坎普现在可厉害了!跟影歌叔叔学了潜行术!你快让他表演给你看!”
凯兰一听,兴趣更浓了,他把艾莉西娜放回石凳上(艾莉西娜还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胡子玩),对坎普说:“哦?影歌那小子的本事可不轻易外传!来,小子,让俺老头子开开眼!”
坎普有些不好意思,但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下,他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锐利。只见他身影一晃,仿佛融入了训练场上斑驳的光影之中,脚步轻盈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几个看似随意的移动和转折,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训练场另一端的武器架阴影下,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毫无烟火气。
“好!”凯兰忍不住大喝一声,声震四野,把旁边树上的鸟儿都惊飞了几只。他大步走到坎普出现的地方,仔细看了看地面,又环顾四周,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赞叹:“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这身法,这隐匿的气息,简直像极了影歌那小子年轻时的影子!不!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带了一股子荒野的野性和灵动机变!好小子!俺老凯兰没看错人!”
得到这位传奇老战士如此高的评价,坎普的脸微微泛红,心中充满了激动和自豪。他腼腆地笑了笑:“是……是影歌先生教得好。”
凯兰用力拍着坎普的后背,哈哈大笑:“好!好!影歌这次总算干了件正经事!没白费功夫!”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压低声音对坎普说:“不过小子,俺可得提醒你!影歌那家伙,潜行术是没得说,天下顶尖!但他年轻时候,体能训练可是能偷懒就偷懒,总想着靠技巧弥补!你可不能学他这坏毛病!咱们战士,根基一定要扎实!力量、耐力,一样都不能少!听见没?”
坎普认真地点点头:“嗯!布雷克老师也这么说。我会努力锻炼的!”
看着坎普的进步和孩子们围绕在身边的热闹景象,凯兰心中畅快无比,豪情顿生。他大手一挥,对众人说:“今天爷爷高兴!走!爷爷请你们吃大餐!哦,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诺拉说:“丫头,去把洛德拉姆那老小子也叫来!就说俺老凯兰找他喝酒!好久没跟他痛快喝一场了!”
诺拉笑嘻嘻地应声跑去通知院长爷爷。
当晚,星光突击队的孩子们和两位老爷子在圣所的一间小宴会厅里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席间,凯兰谈笑风生,讲述着北境的奇闻异事和当年的铁血征战,引得孩子们惊呼连连。他和洛德拉姆院长更是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洛德拉姆院长起初还保持着优雅的学者风范,但在凯兰豪爽的劝酒和怀旧气氛的感染下,也渐渐放开了,金丝眼镜下的脸庞泛起了红晕。
酒至酣处,凯兰老爷子酒兴更浓,拉着洛德拉姆开始拼酒量,各种陈年佳酿一杯接一杯。洛德拉姆终究是学者体质,哪里是北境霸主的对手?最终,洛德拉姆院长被彻底灌醉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醉醺醺的洛德拉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生变化!他的皮肤下隐隐透出暗红色的纹路,头顶缓缓长出两根弯曲的、小巧的恶魔犄角,背后甚至展开了一对迷你的、覆盖着薄膜的蝙蝠状翅膀!虽然变化并不完全,更像是某种半觉醒状态,但那股隐隐散发出的、与平日温和院长截然不同的深渊气息,还是让整个宴会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孩子们都愣住了,托尔张大了嘴巴,诺拉和艾莉丝也瞪大了眼睛。他们都知道院长爷爷有些特殊,但亲眼见到这种变化还是第一次。
而年纪最小、对能量感知最为敏感的小艾莉西娜,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看着平时和蔼可亲的星星爷爷突然变成了“长角长翅膀的怪爷爷”,那股陌生的气息让她感到极大的恐惧!
“哇——!”小艾莉西娜一下子被吓哭了,小脸煞白,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转身扑进离她最近的坎普怀里,把小脸死死埋进去,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星星爷爷……变成怪物了……艾莉西娜害怕……绿色大哥哥抱……”
坎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他立刻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将艾莉西娜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宽阔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一只手笨拙却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用生硬但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安慰道:“不怕……不怕……院长爷爷……还是院长爷爷……只是……喝醉了……样子变了……不会伤害艾莉西娜的……”
凯兰老爷子也酒醒了大半,看着被自己灌醉现出原形的老友,以及被吓哭的小孙女,脸上露出了尴尬又心疼的表情,挠着后脑勺嘀咕:“哎呀!俺这破记性!忘了这老小子喝高了会这样……吓着孩子了……”
好在洛德拉姆院长的“恶魔形态”并未持续太久,在孩子们的惊慌和艾莉西娜的哭声中,他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深渊语,身上的异象便渐渐消退,恢复成了平常那位温文尔雅的院长模样,然后一头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一场原本欢快的聚会,以这样一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方式收场。凯兰老爷子愧疚地帮忙把洛德拉姆扶回房间,又再三安慰了受惊的艾莉西娜(虽然小丫头还是只肯要坎普抱)。这件事也成了星光突击队记忆中一个既惊险又有点滑稽的插曲。而坎普在关键时刻给予艾莉西娜的安全感,也让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凯兰老爷子则暗自决定,下次找洛德拉姆喝酒,一定得把握好分寸……
(坎普的日记)
晴,晚上有点闹
凯兰爷爷来了。他很壮,声音很大,但对艾莉西娜很温柔。
我表演了潜行术。凯兰爷爷很吃惊,说像影歌先生。
他说影歌先生以前体能训练会偷懒,让我别学。
晚上吃饭喝酒。凯兰爷爷和洛德拉姆院长喝了很多。
院长爷爷喝醉了,变成了……长角的样子。有翅膀。
艾莉西娜吓哭了,很害怕。
我抱着她。她在我怀里发抖。
我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
院长爷爷不是怪物,但样子变了会吓到人。
保护她,也要让她不怕奇怪的东西。
凯兰爷爷好像很不好意思。
(日记旁边,坎普画了两幅对比强烈的画:左边是戴着眼镜的温和院长;右边是长着小角和小翅膀、脸红的院长。一个小女孩(艾莉西娜)在哭,一个绿色小人(自己)抱着她。旁边写着“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