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仁王信子”已经一段时间了,但在日常生活中,对这个新姓氏的适应,却比想象中要慢一些。
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在附近的超市。收银员微笑着将购物小票递给她:“谢谢惠顾,仁王太太。”
信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张望,以为是在叫别人。直到收银员疑惑地看着她,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脸颊瞬间爆红,手忙脚乱地接过小票,小声嗫嚅:“……不、不客气。”
回到家,她对着那张写着“仁王”字样的小票看了好久,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像是甜蜜,又带着点陌生的羞涩。
这种小小的不适应,时不时就会跳出来。
接到快递电话时,对方确认:“是仁王家吗?”
她会在电话这头卡壳半秒,才急忙回答:“是、是的!”
填写各类表格时,在“姓氏”一栏,她提起笔,有时还是会习惯性地先写下一笔“尤”字的横,然后才慌忙划掉,工工整整地写下“仁王”。那个被划掉的“尤”字,像是一个小小的、留恋的印记。
某天晚上,她窝在沙发里整理旧物,翻到了中学时的毕业纪念册。看着班级合照下印着的“尤野信子”四个字,神情有些恍惚。那个名字代表的是立海大那个总是有些迷糊、胆小、需要被照顾的女孩。而现在,她是仁王信子了。
仁王雅治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对着纪念册发呆,眼圈似乎有点红。他心头一紧,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
“puri~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湿润和暖意。
信子靠在他怀里,指着照片上的名字,声音闷闷的:“就是觉得……‘尤野信子’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人了。”她并不是后悔,只是对身份的转变,偶尔会感到一丝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感伤。
仁王沉默了一下,收紧了手臂。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大道理,只是低下头,唇瓣贴着她的耳廓,用他特有的、带着点戏谑又认真的语气低语:
“无论是尤野信子,还是仁王信子,”他顿了顿,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微微一动,“都是我的小迷糊。”
信子抬起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含笑的狐狸眼。那里没有调侃,只有清晰的温柔和肯定。
“而且,”他伸手,拿起旁边桌上今天刚到的、印着“仁王”门牌的信件,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姓氏,和你很配。”
信子的心像被温水浸过,那点莫名的感伤瞬间被熨帖平复。她接过那封信,指尖轻轻划过“仁王信子”那几个字,终于露出了笑容。
“嗯。”她用力点头,将纪念册合上,放回箱底。那是珍贵的过去,而她更期待的,是作为“仁王信子”的未来。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一周后。信子独自去区役所办理一些手续,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询问:“姓名?”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流畅而清晰地回答:“仁王信子。”
没有犹豫,没有卡壳。
甚至在对方递回证件时,她还能自然地微笑道谢:“谢谢您,辛苦了。”
走出区役所,阳光洒在身上,信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站在街上,看着居民证上那个已经变得无比熟悉的姓名,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踏实感。
晚上,她把这个小小的“进步”告诉仁王,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
仁王正在翻看杂志,闻言抬起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轻笑一声:“puri~终于习惯了吗?”
“好像……是的。”信子用力点头。
“那,”仁王合上杂志,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叫声‘仁王先生’来听听?”
信子脸一红,嗔怪地推了他一下:“雅治!”
但在他坚持的目光下,她还是红着脸,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飞快地叫了一声:“……仁王先生。”
仁王满意地笑了,低头吻住她,将这个称呼彻底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从“尤野”到“仁王”,不仅仅是一个姓氏的变更,更是一段新人生的开启。虽然适应期有过小小的笨拙和彷徨,但在爱人的陪伴和调侃中,一切都化为了更加深厚的羁绊。如今,“仁王信子”这个名字,已如同呼吸一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