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仁王妹妹的虚惊一场,并未让信子心中的忐忑完全平息,反而像是一道前奏,预示着某种必然的到来。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一个周日的午后,阳光和煦。信子被仁王一个简短的「出来,puri~」的电话叫到了附近一家他们偶尔会去的家庭餐厅门口。她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见面,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裙,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餐厅的门。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仁王旁边的那个身影——正是前几天在甜品店外有过一面之(单方面)缘的蓝黑色短发少女!
信子的脚步瞬间僵在门口,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她看到那个少女也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了她,那双和仁王极为相似的狐狸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饶有兴味的打量,嘴角还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完了!这次是真的!
信子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之前看过的所有“攻略”都忘得一干二净。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推上舞台却忘了台词的小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仁王懒洋洋地靠在卡座里,看着僵在门口、脸颊以肉眼可见速度涨红的信子,眼底闪过一丝恶劣的笑意,完全没有要开口解围的意思。
最终还是那位少女先打破了沉默,她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饮料,声音清脆,带着点少女特有的狡黠:“欧尼酱,这位就是让你连限量版游戏都懒得抢、跑去打什么玩偶的‘重要朋友’?”
“puri~” 仁王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这一声“欧尼酱”和那句“重要朋友”,让信子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慌忙走上前,因为紧张,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桌沿。她站定后,对着少女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标准鞠躬,声音因为紧张而结结巴巴:
“你、你好!我、我是尤野信子!初次见面,请、请多指教!” 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少女——仁王美咲,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的、过分紧张的未来嫂子(在她心里已经单方面认证了),眼中的兴味更浓了。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哦——尤野学姐啊~ 我哥哥平时没少欺负你吧?他性格超差的。”
“没、没有的事!”信子猛地抬起头,急切地为仁王辩解,“雅治他、他很好的!虽然有时候喜欢逗人……但、但是很温柔!”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羞得立刻低下了头,耳根都红透了。
“噗嗤——”美咲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看向自家老哥,眼神里充满了“你看你找了个什么品种的小可爱”的调侃。
仁王挑了挑眉,对于信子那句“很温柔”的评价不置可否,只是伸手揉了揉美咲的头发,把她精心打理的发型弄乱:“少说废话,点你的吃的。”
美咲不满地拍开他的手,整理着头发,但对信子的态度却明显亲和了许多。她转向依旧紧张不已的信子,语气轻松了些:“我叫仁王美咲,是这家伙的妹妹。学姐不用这么紧张啦,我又不会吃人。”
“是、是!美咲……妹妹。”信子小声应道,终于敢稍微抬起一点头,偷偷打量了一下美咲。近距离看,她确实和雅治很像,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不过气质更活泼外放一些。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信子来说,依旧是度秒如年。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仁王身边,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芭菲,听着美咲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或者吐槽仁王以前的糗事。仁王偶尔会懒洋洋地回怼几句,兄妹俩斗嘴的模式让信子感到新奇又有些羡慕。
她偶尔会被美咲问到一些问题,比如“学姐和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学姐喜欢哥哥哪一点?”(这个问题让她差点被芭菲呛到),每次她都红着脸,磕磕绊绊、词不达意地回答,引得美咲阵阵发笑。
而仁王,大多时候只是旁观,偶尔在信子被妹妹逗得快要冒烟时,才会用一句“puri~ 吵死了”或者一个眼神打断美咲的“审问”。
这顿下午茶,对信子而言,是一场甜蜜又煎熬的考验。害羞与紧张贯穿始终,但美咲那看似捉弄、实则并无恶意的态度,以及仁王那不动声色的、偶尔的“维护”,都让她在极度慌乱中,感受到了一丝被接纳的暖意。
当终于结束告别时,信子再次向美咲鞠躬:“非、非常感谢!今天打扰了!”
美咲挥挥手,笑嘻嘻地说:“下次再来玩啊,学姐!我还想知道更多关于我哥的事呢!”
回去的路上,信子跟在仁王身边,依旧有些魂不守舍。
“puri~ 还在紧张?”仁王低头看她。
信子用力摇头,又轻轻点头,小声说:“美咲妹妹……很可爱。”
仁王轻笑一声,没有评论,只是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发:“笨蛋。”
这次,信子没有躲闪,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虽然过程充满了羞窘和慌乱,但总算是……顺利过关了吧?
这次害羞的见面与问候,如同一次洗礼,让信子在仁王的世界里,又往前迈进了一小步。那个曾经只存在于想象和电话那头的“家人”,终于有了清晰而生动的面孔。而未来,似乎也因为这次成功的(尽管很狼狈)“面试”,而变得更加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