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和在黑市上卖现成的商品有很大区别，小吃需要自己做，手艺，姐妹们有，但销售渠道，怎么销售成了问题。
一开始姐妹三在家里做了些饼子油条，热粥装进了木桶里，两张桌子，几个凳子。
等了很久，也没人来。
信心满满的三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何芸兰说：“我们真的能行么？到现在都没有客人。”
何芸萍看着满满当当的粥桶，还有卖不出去的东西：“用了这么多粮票，全砸在手里了，老三，我说我们就不适合做生意，本想着能赚点钱贴补家里，没想到……”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何芸香也开始慌张，想着带着姐姐们赚点钱，填充自己的小金库，难道他们真的不适合干小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东西没问题，因为根本没有人买。
选错路了？食物比蔬菜更不经放，成本更高。
何芸香细细琢磨，她在黑市卖那些货都是怎么卖的？
吆喝，对，吆喝，酒香也怕巷子深，人家都不知道你卖的什么，怎么买？
何芸香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别人都不知道我们卖的什么，怎么会来光顾？我们要吆喝起来。”
何芸萍有些迟疑：“老三，真的行么？”
何芸香指着那些吃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俩的手艺全村都知道，肯定是符合大众口味的，我们现在要宣传出去。”
何芸兰也没有信心，何芸香说：“我们试试。”
说着何芸香大声吆喝：“来了来了，好吃的油条，葱花饼嘞，好吃的葱花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一吆喝真有人过来问：“妹子，你这都有些啥吃的？”
何芸香说：“油条，馒头，葱花饼，黑米粥，大米粥，玉米糊糊。”
来人往桌前一坐：“给我来一根油条，一碗玉米糊糊。”
何芸香一笑：“好嘞。”
何芸兰何芸萍快速给客人上餐。
何芸香继续吆喝：“来了来了，好吃的葱花饼，热粥，第一天摆摊，八折优惠。”
何芸萍听她直接喊了八折：“老三，八折，我们今天不是白干了？”
何芸香说：“我们首先要把东西卖出去，赔钱赚个吆喝，人家吃了我们的东西，味道好自然还会再次光顾，看似赔了，其实往后他们都会成我们的免费广告。”
“这样啊。”何芸萍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顾客闷着头吃。何芸香问：“大哥，味道怎么样？”
大哥一边吞下嘴里的饼，点了点头：“味道不错，忙了一早晨，快饿死我了，终于能吃口热的了。”
何芸香说：“大哥你尽管吃，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客人，今天这顿，管饱。”
大哥笑着说：“真的管饱，我饭量可大。”
何芸香点头：“管饱，您吃着不错，还请多替我们宣传。”
大哥连连称好，何芸香又给他盛了一碗玉米糊糊，拿了两个葱花饼。
大哥全部吃完，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付了钱，何芸香给他找了钱，大哥把钱又塞回到她的手里：“妹子，你的心意我领了，放心，我会给你们宣传的，出来做点买卖也不容易。”
“谢谢大哥。”
“对了，以后你们还会摆摊么？”
何芸香连连点头：“当然会。”
“以后我就在这解决早饭午饭了。”
大哥走后，何芸香冲姐姐们眨了眨眼：“放心，只要有第一个客人，很快就会有第二个。”
说着她又大声喊：“好吃的葱花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开业酬宾，今天八折。”
经她这么一喊，又来了几个客人。
姐妹三人分工，何芸香在前面招呼客人来坐，何芸兰盛饭，何芸萍端饭收桌子。
“呦，女人也来摆摊做生意，真是稀奇。”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环着胳膊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们。
没等何芸香开口，何芸兰先开了口：“怎么，主席说过，女人能顶半边天，哪条规矩说了女人不能做生意了？”
“女人家抛头露面像什么样？”男人继续说。
何芸香说：“都新社会了，就你这思想还在旧社会裹小脚呢。”
男人本想着挤兑这几个女人，没想到她们各个伶牙俐齿，他说不过，吐了口口水，骂了句：“呸，晦气。”
何芸香朝他的身后泼了一瓢水，吓得男人往前跳了几步：“你干什么？”
何芸香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水瓢：“哎呀，不好意思，我看见一个脏东西，泼点水去去晦气。”
男人一指她：“你。”然后没了下文：“不跟你们计较。”说着他气冲冲的走了。
忙活到下午，准备的所有东西都卖出去了。
何芸香记了个账，今天招待了四十三个客人，第一天出摊，准备的东西不多，到这会卖完还算不错。
何芸兰担心：“老三，今天有活动大家买的多，明天没有活动了，他们还会来么？”
何芸香说：“姐，衣服可以穿几年，但饭一天吃两三顿，这么大的市场，小贩，顾客，总有人要吃饭，放心，我们一定能越做越好的。”
第二天一早，三姐妹出摊。
大哥果然一大早空闲下来就来吃饭。
何芸香给他多添了半碗玉米糊糊，大哥吃饱喝足付了钱：“我给周围的邻居们都说了，你家的饭好吃，量足，价格公道，”
正说着，大哥的邻居赵大叔过来坐下：“老刘，我也来尝尝你说的这家。”
说着，朝她们喊了句：“给我两个葱花饼，一碗大米粥。”
何芸兰应着，快速上了餐，老刘吃了一口：“味道不错。”
接着大口吃了起来：“好吃，好吃。就是你们可选的太少了，只有馒头，油条，葱花饼，要是有包子就好了。”
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想要的品类也不同。
不少人提议何芸香他们多做点种类，有的爱吃包子，有的爱吃饼子，有的爱喝汤，选择多了来的人也就越多。
何芸香确实考虑过后续增加品类，干吃馒头太淡，要是准备点小菜，夏天快到了，到时候可以准备腌萝卜，咸菜。
何芸香没有做过餐饮行业，不知道做小吃的门道，只能一边摆摊一边收集顾客的意见。
没人的时候，三姐妹就一起讨论。
何芸兰说：“包子没问题，只是需要买肉，菜，调味料，还不知道我们做的口味他们喜不喜欢吃。”
何芸萍说：“包子肯定不能只做一种口味，白菜的，韭菜的，雪菜的……”
何芸香快速记下来，又想了想：“食材肯定要新鲜，大姐要早起发面，我去买肉。”
何芸香想到一系列繁琐的事情，对她来说做一顿饭要很长时间，多加一个品类，要买不少东西，家里的蒸笼不够用，肯定要买新的。
要提前很久起床，兼顾着煮粥，会不会太累？炉灶够不够用？
何芸香犹豫着说：“做包子我们要发面，买肉，剁馅儿，蒸好了拿来，还要煮粥……”
就在何芸香发愁的时候，大姐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你放心，这些包在我们身上，我十三岁就去工地上给他们做过饭，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