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目光一凝，深深看着李慕。
“你知道吗？连女娲自己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那又如何？”李慕抬起头，神色平静。
“正因为有些事难以做到，人类才不断追寻新的可能，去打破既定的界限。这，才是人类真正的潜力所在。”
“听你这语气，好像你亲身经历过似的。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只是个一心想要守护故乡的人罢了。没有任何生命该由外来者评判去留。”
“想守护故乡，却又去找女娲谈条件，你这个人……”
将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说的故乡，并不是这个人间。”
李慕嘴角轻轻上扬。
“真祖要是有兴趣，要不要听听我那里的故事？我相信，那一定是你闻所未闻的。”
“我从沉睡中彻底苏醒已有六十年，在人间也见识了不少。你说我听过没听过，我还真不信。”
果然，话还没说完，将臣便又凑近了几分。
“但如果我说，那是比这里更远的地方呢？”
“有意思了。你是说，除了这个世界，还有别的世界存在？”
在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下，李慕开始讲述蓝星的故事。
他谈到了表面的和平，谈到了高度发达的科技，还有许多许多。
将臣听得入神。
“真有意思，没想到这个世界之外，竟然还有别的地方！”
“你觉得如何？”
“我现在之所以觉得有趣，也只是因为还没开始对人类的试炼罢了。我终究不是人类，别指望我会与他们共情。”
李慕清楚地从将臣眼中读出了一丝警惕。
“你说的那些，我暂且信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劝她接受你的提议。但你最好不是在骗人。”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相反，我是真心诚意地想邀请你们加入。”
李慕神色坦然，神情毫无半点虚假。
“女娲跟我提过，你也曾找她谈过交易。先问了她，现在又来找我。”
将臣对涉及女娲的事一向格外上心，这点李慕心知肚明。
“你胆子不小。这回又是什么打算？女娲和我都不是容易信任别人的人，你可要想清楚。”
“我不急着今天就要答复。”
李慕轻轻一笑。
他当然明白，以他们两位的能耐，怎么可能轻易臣服于他人，去拯救一个陌生的世界？
“就像我对女娲娘娘说的那样，我希望你们能与我联手，成为我的助力。”
“口气不小。先是大地之母的力量，现在又来拉拢僵尸的真祖……”
将臣冷哼一声，目光上下打量着李慕。
“你确实不弱，刚才虽然都没尽全力，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实力绝不在我之下。”
甚至，或许还要更强一些。
他心里虽有这般念头，但碍于面子，终究没说出口。
“既然你这么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和女娲？只是为了你的故乡？”
李慕从将臣眼中读出了不解，心中暗笑。
是啊，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那个发展千年的世界，人类竟不过是超凡种族圈养的食物？
“听起来，你所说的世界美好得不像真实存在。你不相信它会面临危机，对吧？”
将臣挑眉问道。
“的确，光听你讲，我难以想象你的真正意图。你刚才布下的结界，已经算是很厉害的手段了。我能感觉到，你几乎把这里与外界隔绝。”
“毕竟我们要谈论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我不想被某些存在察觉。”
李慕语意深长。
将臣心头一震，定定地望着他。
“某些存在？难道还有我们这种层次也该忌惮的？”
身为僵尸之祖的他，自混沌初开就游荡沉睡于世间，从未惧怕过任何人。
然而此刻，眼前这个实力几乎与他相当的男人，却表现出对“某些存在”的警惕。
“你不觉得奇怪吗？女娲深爱她的造物。
如果她知道人类不该灭绝，那她为何必须在这样的情况下死去？这并不符合她的逻辑。”
李慕语气平静地说道。
他自己看原着时就觉得不合理！
女娲明明认定人类无可救药，才将灵魂放逐，只留下躯壳沉睡人间，等时机成熟再归来，判断人类是否值得继续存在。
若是人类仍有存在的价值，那她便会亲手结束自己。
为什么大地之母就必须陨落呢？如果人类还有继续生存的意义，她不应当陪伴并守护这个种族吗？
女娲并非固执不知变通之人，原着中她也曾流露出悔意。
直到真正与女娲面对面，李慕才彻底明白了这一切。
这一切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命运。
若非如此，女娲又怎会走上自毁一途？
“你觉得，曾经的女娲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既然人类仍有存在的意义，她就必须死，那她当初的迟疑又算什么？”
将臣神色微变。
是啊！女娲为何要亲手将自己推向绝路？难道她真的铁了心要自我毁灭？
在他的认知中，女娲从未如此固执而不可理喻。
在李慕不动声色的言语引导下，将臣很快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
“你的意思是，还有一个我们尚未察觉的存在，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如果我告诉你，的确如此呢？你会相信吗，真祖？”
李慕嘴角微扬。
“信不信由你，你也可以试着自己去查……不过，小心别被他发现。”
将臣心头一震，面上却强作镇定。
“空口无凭，我也没必要为这种说法耗费太多精力。不如说说看，这就是你打算用来换取女娲挣脱命运束缚的筹码？”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但我确实可以证明人类的价值，并让她摆脱那注定的结局。”
“现在我还无法相信你，你说的远方世界也好，那个未知的存在也罢，都不是短时间内能验证的。”
将臣缓缓站起。
“如果将来你真能拿出证据，我会重新考虑你的提议。但如果只是虚言，或者你背后另有图谋……下一次，我出手就不会留情了。”
“虽然真祖亲自出手，想必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但我更期待的是我们并肩而战的那一天。”
李慕眨眨眼。
“你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毕竟那头还需要你。我也知道，你对人类并无敌意。”
“这六十年所见的人间，确实还有些值得留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