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一开始是郑乐，往常一回家就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的郑乐，现在总是安安静静地趴在书桌前，连最爱的动画片都不看了，南初晓特意买了她喜欢的草莓蛋糕，小姑娘也只是匆匆吃了几口，就抱着作业本钻进了房间。
“小乐这是怎么了？”南初晓擦着餐桌，小声问正在洗碗的郑仪。
郑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水龙头的水声突然显得格外清晰。
“快期末考试了，”郑仪轻声回答，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尽管小乐平时的成绩也不错，但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很紧张。”
南初晓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连郑仪最近都变得格外安静，做饭时锅铲的碰撞声都轻了许多，电视音量也调到了最小，整个家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气氛，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天晚上，南初晓端着热牛奶轻轻敲响了郑乐的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小姑娘闷闷的声音。
推开门，只见郑乐的小书桌上堆满了练习册，台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南初晓把牛奶放在她手边，发现作业本上密密麻麻全是修改的痕迹。
“遇到难题了？”南初晓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
郑乐咬着笔头，眼圈有些发红：
“数学应用题总是算错…”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要是期末考不好，妈妈会失望的。”
南初晓心头一软，轻轻抽走郑乐手中的铅笔：
“先喝牛奶，我帮你看看。”
台灯下，一大一小的影子渐渐挨在一起，南初晓尽量用郑乐能理解的方式给她逐步讲解，当郑乐终于自己解对一道题时，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重新找回了自信。
“其实妈妈更担心你太累，”南初晓揉揉她的头发，“要不要明天我们一起复习？”
郑乐惊喜地抬头，正要答应，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郑仪端着水果站在门口，看着屋里温馨的场景，紧绷了好几天的表情终于柔和下来。
“已经学习很久了，先休息会吧！”
“好哒！”
“谢谢郑姐！”
………
“叮叮叮”
刺耳的铃声在耳边响起，南初晓迷迷糊糊的从梦中睡醒，挣扎着关掉闹钟，看了眼时间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该去接小乐了。”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校门口，三三两两的家长已经等在那里。
南初晓戴上口罩，靠在围墙边。自从上次被几位妈妈围着问东问西后，他就学乖了，秋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他眯起眼睛，听着校园里隐约传来的欢笑声。
因为时间卡的准，没隔多久，放学铃声就响了起来。
“哥哥！”
一个清脆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郑乐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从学校里飞出来，马尾辫在脑后一跳一跳的，她今天穿着校服，红领巾歪歪扭扭地系在脖子上，小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慢点跑。”南初晓蹲下身接住扑过来的小姑娘，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红领巾，“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郑乐神秘兮兮地从书包里掏出几张对折起来的纸，小心翼翼地打开：
“你看！”
南初晓接过，发现是几张试卷，上面都有大片的红笔画的勾。
“考得这么好？郑姐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南初晓惊喜地揉了揉郑乐的头发，接着看向了跟在一旁的陈夕，“小夕考的怎么样啊？”
“考的，还行”陈夕见南初晓看向了自己，红着脸将手里的试卷递了出来。
南初晓接过粗略的看了一眼，发现确实考的不错，便也笑着揉了揉陈夕的头发。
回家的路上，郑乐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牵着南初晓，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但走着走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脚步也变慢了。
“小乐，怎么了？”南初晓察觉到她的异样，蹲下身与她平视。
郑乐低着头，用脚尖蹭着地面：
“哥哥…过两天要开家长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妈妈…”
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但南初晓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正想开口，却瞥见郑乐偷偷抬眼瞄他的小动作，顿时恍然大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心里打着小算盘的郑乐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忍不住抬头，正好对上南初晓似笑非笑的目光，小脸“唰”地红了。
“哥~哥~”郑乐拽着南初晓的袖子，拖长了音调撒娇。
“怎么了？不继续演啦？”南初晓忍俊不禁。
“嘿嘿！”郑乐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南初晓怀里，像只撒娇的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南初晓轻轻拍着她的背：
“如果郑姐去不了的话，我可以去吗？”
郑乐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真的可以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立刻欢呼起来：
“好耶！”
回家的路上，郑乐像只小喜鹊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南初晓一手提着她的书包，一手牵着她的小手，心里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做家长的感觉吧。
晚上，郑仪下班回家，刚进门就被郑乐扑了个满怀。
“妈妈！哥哥答应去家长会了！”小姑娘一刻也等不了，兴奋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郑仪。
郑仪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
“是吗？那太好了，”她望向了看过来的南初晓，声音柔和下来，“麻烦你了，小南。”
“小事，”南初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郑姐，你等会有空吗？”
“嗯？”
对上郑仪疑惑的目光，南初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就是我没有参加过家长会，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所以…”
郑仪愣了一下，随后开口轻声笑道：
“可以，等吃完饭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