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楼梯》:
必安公寓是一栋建在郊区的老式居民楼,左右各两户,正中是上下楼的楼梯间。
每层的楼梯分为方向相反的上下段,每段都是12节楼梯,加起来一共24节。
公寓一共10层,不算太高,再加上那个年代的科技限制,一开始就没有规划电梯的位置。
起初还好,后来公寓旧了,住户老了,住在高层的住户出行就不方便起来。
大家伙一合计,决定另外装个电梯。
本来是打算装在楼外,后来电梯公司不知什么原因,说装不了,所以最后定下装在楼内。
公寓内空间就那么多,起初都规划好了,想要找个能安装电梯的空地并不容易,最后在电梯公司和住户代表多番争论后,定下拆除楼梯间,腾出位置来建电梯的方案。
在住户代表缴纳定金后,电梯公司就派了2个工人过来拆楼梯。
阿k就是这两个工人之一。
拆楼顺序是从上往下,先拆如扶手栏杆一类的附属部件,然后是楼梯的地面装饰,最后才是楼梯本体。
两个工人从10楼一路往下拆,第一天动工前手续多些,就拆了2层。
第一天收工后,阿k两人是回市里去的。
他们等了大半晌的公交,又在市里辗转半天,到家天都黑透了,十分浪费时间,所以第二天他们就申请留在公寓。
管理员在1楼的门卫室给他们放了两张折叠床,阿k和同伴完成当天的工作之后,就睡在里面。
半夜阿k睡得迷迷糊糊,被渴醒了。
但他白天忘记买水了,此时没有水喝。
他摇了摇另一个工人,他记得同伴是买了好几瓶水的。
“我放在楼梯上了,没拿下来。”
同伴睡梦中被摇醒,语气极不耐烦的回了他。
但口渴的阿k还是追问道:“你放在哪层楼了?”
“就第5层,中间那一段。”
阿k本来想拿手机照明,但手机没电了,他想着这两天把楼梯间上上下下都摸熟了,便直接出了门。
“1、2、3……”
楼梯间黑得不见五指,阿k数着楼梯往上走。
水被放在了第5层中央的平台,他们白天正好拆到那里,后面半截往上的楼梯已经被拆掉了,也就是说第5层只有半层,他如果不小心些,就会越过那段窄小的平台,一脚踩空摔下去。
“10、11、12……13?”
一段楼梯只有12节,阿k在口中数出“13”这个数字的时候愣住了,停在原地没有继续攀爬,而是躬下身,伸出手指触摸地面来确定眼前的情况。
阿k伸手摸到了平整的大块地面,心里安心下来,大概是他数错了一节。
稳妥起见,阿k在迈上新的一节阶梯之后,又弯腰伸手摸了摸,但他摸到的还是平整的地面,好似他刚才刚迈上的那层楼梯并不存在一般。
阿k心里产生了不安,但口渴的感觉实在折磨人,他硬着头皮又迈了一步,一摸,发现还是如此。
这次阿k顾不上惦记喝水了,也不管楼梯间黑咕隆咚的,转头迈开腿就往下跑。
“哒哒哒——”
阿k仓促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他一直跑,一直向下,楼梯却好似没有尽头。
“哒哒、哒哒、哒哒——”
阿k跑着跑着,就发现自己身后多出了一串脚步声,脚步急促,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楼上有人追着他往下跑。
但楼上的楼梯都被拆掉了,高层的居民要不搬到了低层,要不就直接去了亲戚朋友家借住,楼上哪里还有人!
阿k越想越心慌,越想脚步越匆忙,但他不敢停歇,只一股脑门地往下冲,冲到体力渐失,冲到脚下一滑,冲到摔了一跤整个人飞了出去——
“啊——”
慌张的尖叫声戛然而止,阿k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了身后那张熟悉的面孔。
那样紧张,那样慌不择路的往下逃……
原来,一直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后记:
阿k的工人同伴晚上睡得沉,没发现阿k一晚上没回来,等到第二天一早起来上工,才在1楼的楼梯间发现了阿k的尸体。
阿k是摔死的,摔倒时他的头颅撞上了墙壁,溅开一片猩红血迹的同时也让他失去了性命。
阿k的死因十分简洁明了,现场痕迹也完全符合死因,甚至不需要过多调查就可以以意外死亡结案,但后续进行的尸检却让阿k原本简单的死亡蒙上了一层疑云。
尸检结果显示,阿k的横纹肌溶解,身体电解质水平失衡,肺部有急性损伤,说明他死前有高强度运动,大量出汗以至于失水,呼吸过促导致肺部受伤。
但楼梯间被拆到只有5楼,门外的走廊监控也并未拍到阿k在死亡前中途离开楼梯间,这究竟是如何造成的呢?
难道阿k的死亡并非全然的意外,而是有人在追杀他不成?
这一切,随着阿k的死亡,变成了谜团。
第13节楼梯的秘密,也随着楼梯的拆除,被带进了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