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满库精良装备,张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一一打开那些铁皮箱,先是仔细打量起里面的武器。
再往深处翻,发现全是军服——有日军军官的,也有普通士兵的。
“你们攒的军装真不少啊……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个主意。”
“可以挑几个动作利索的兄弟,凑成一个班。”
“跟我们一起混进去,夜里还能多收拾几个敌人!”
但他很快注意到,这些衣服袖口上都没有徽章,一旦穿上,很容易被人识破。
“这些军服上的标志都去哪儿了?”
“怎么一件都没见着?”张阳皱眉问道。
“那些扣子和牌子,我们都当是名字牌处理掉了。”
“这种小铁片能值几个钱?留着干嘛。”
李云龙随口一说,却让张阳一时语塞。
“那可不是普通铁片,那是日军军官的军衔扣。”
“就跟咱们这边的职务标识一样,级别越高,胸前的徽章越多。”
“谁的勋章多,谁的官就大,别人就得听他的。”
张阳这一番解释,点醒了李云龙。
老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咧嘴笑了:
“早先还以为是些花哨废铁,上面镶点亮晶晶的小石头。”
“乡下谁没见过这种玩意儿,也就没当回事。”
“上次走之前,李清河还看见你顺了个勋章扣走。”
“该不会是你喜欢收藏这个吧?”
面对追问,张阳只是笑了笑,并未正面回应。
他收集这些扣子,不只是为纪念,更是为了兑现当年对爷爷的承诺——
每拿一颗,就代表斩杀一名日寇军官。
扣子越多,意味着他背负的仇恨越深,也代表着他曾亲手终结多少敌将性命。
“现在问题来了,衣服上全没了标志,要是混进去探路,岂不是露馅?”
“以前从没在意这些细节,眼下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弃?”
李清河在一旁焦急起来,眼神中满是无助。
众人沉默,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张阳,期待他能拿出办法。
而张阳依旧神色从容,脸上不见半分忧虑。
“这种东西我家多的是,每干掉一个曰本军官,我就留下他的军衔扣。”
“这些年死在我手里的日军校级以上军官,已有二十多人,其中还包括那个赫赫有名的春树大佐。”
“那些日军军官根本没真本事,全靠家里有关系才混上了职位。”
“所以收拾他们根本不费劲,纽扣就在我住的地方,你们先把这些军服准备好。”
张阳说完,起身要走。
一旁的高明生伸手拦住他,语气沉稳:“这回任务非同小可,希望你能拼尽全力,帮我们打赢这场仗的关键一仗……”
从高明生的目光里,张阳看到了不容动摇的信念,那是一种刀山火海也挡不住的坚定。
“放心,你们准备三十套左右就行,到时候我会在每件衣服上缝上特制的标记。”
“我很快回来,中午前一定到。”
话音落下,张阳转身离开人群。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众人心里都没底——这个年轻人,到底是福还是祸?
这几天他情绪低沉,若没人开导,怕是心会越陷越深。
“先把这批衣服搬出去,剩下的收好存着。”
“等以后有需要再拿出来,收拾完赶紧各干各的活。”
“要是中午前能备齐,咱们就立刻行动。”
刘玉祥交代完,转身离开了军火库,其他人立即忙活起来。
一箱箱衣物被往外搬运,高明生却始终放心不下张阳。
夜已深,稍有闪失就可能出大事。
他跟刘玉祥打了声招呼,便追着张阳的脚步出了门。
两人走在林间小道上,月光洒落,树影斑驳,整个狼山在这清辉下显得格外宁静。
没有操练的号令,也没有往日的压抑气氛。
此刻的他们,像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边走边聊,朝张阳家的方向走去。
“你最近经历的事太多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劝。”
“但我真心希望,你能把我们当亲人看。
往后彼此照应,一起把狼山指挥部撑起来。”
“你的能力我们都清楚,只要你肯用心干,华北这片地界,在咱们的带领下,早晚能把日军彻底打垮。”
这番话像一盆温水,缓缓浇进张阳心里。
自从爷爷走后,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来到狼山这么久,他始终带着防备,不敢轻易相信谁。
虽然这里人人热情,日子也有笑声,但他总觉得,少了点归属感。
“其实我心里的苦说不出口,情绪也理不清。”
“好像只有亲手除掉那些曰本人,才能让我心里踏实一点。”
“这是我第一次愿意再信别人,只希望……狼山,别让我失望。”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到了张阳家门口。
熟悉的屋檐、旧木门,勾起他心底深处的记忆,挥之不去。
他走进房间,弯腰从床底拖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吃力地拽出来,然后打开灯。
一股淡淡的檀香弥漫开来,木箱上的铜漆早已斑驳,却仍透着岁月沉淀的厚重。
两人合力将箱子抬上桌,张阳掀开盖子。
高明生瞪大了眼,长这么大,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稀罕东西。
箱子里琳琅满目,金银珠宝层层叠叠,钞票码得整整齐齐。
左边堆着金条和首饰,全是这些年从日军军官身上缴获的;
右边则塞满了证件、军牌,还有成堆的制服纽扣,像小山一样摞着。
“嘿,没想到你藏着这么多家当?”
“今天真是开了眼,原来你是个藏得住的富人。”
面对高明生的惊讶,张阳只是淡然一笑,挥了挥手说:
“这些东西,都是这几年从鬼子头目那儿夺来的。”
“算是我全部的战利品了。”
“平时我也常拿些去典当,换的钱都分给了附近的穷苦人家。”
自从曰军踏足这片土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乡亲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
我这么做,也是遵照父亲的嘱托行事。”
这番话听得高明生心头一震。
他们部队每次缴获曰军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把刺刀、几发子弹,也都悄悄留着自己用。
偶尔得了些布匹、粮食,甚至银元,更是没人想着要还给老百姓。
可眼前这个人,却把能帮的都给了百姓,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像是缩在阴影里的影子,抬不起头来。
“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份担当,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汗颜啊。”
两人边走边聊,没多久就把任务要用的纽扣全都配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