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微微拧了下眉头,这一刻他有些后悔答应舅舅这桩婚事了。
眼前的这个‘季月丞’压根没有曾经那个季家主的风范。
他冷声出口:“你可是自愿嫁给本座的?”
这话一出口,季言昌一家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季月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假思索道:“是。”
一问一答的两人都没有发现,身后的随从看着‘季月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
“是吗?”
轻飘飘的两个字从傅景深嘴里道了出来。
他扫了眼眼前人交握的双手。指腹厚厚的茧子,根本不像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少爷。
他如刀般凌厉的目光顿时锁定了‘季月丞’,冷声质问:
“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季月丞,说,你到底是谁?”
‘季月丞’身子一震,没想到傅景深的眼睛竟然如此锐利。
在没有见过面的情况下,都一眼认出了他不是真正的季月丞。
他正想着怎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就见季言昌急忙站了起来,他连忙低着头闭上嘴巴。
“指挥使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他就是月丞,草民自己的侄子难道草民还认不出真假吗?”
傅景深把手里把玩的扳指一扔,从随从手里拿过帕子擦了擦手。
轻描淡写道:
“季老爷,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就算季月丞从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手上的茧子也不可能比一个习武之人还要厚。”
“识相的,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不然,待本座禀报给皇上,后果就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了。”
季言昌心一颤,他对上傅景深那饱含杀意的目光冰了一下。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敏锐,仅仅一个来回,仅仅一个照面就识破了他们的计划。
只能说,不愧是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指挥使大人。
季言昌双腿都控制不住软下来,他用手撑着桌子,事到如今,要想他们自家平安度过此劫。
只能把这件事咬死。
或者把一切都推到季月丞身上去。
几个念头闪过,季言昌当即做了决定。
“指挥使大人,草民真的不是故意哄骗您的,草民那侄子从小就皮,他父亲不在了,草民作为大伯,也不好太过管教。”
“但草民没想到,他会做出逃婚这种事情了,事发突然,草民没有办法,只好叫人顶替一下,本想着找到侄子,再带他亲自上门给您道歉。”
“却不想....”
季言昌猛地跪下来,声泪俱下:“指挥使大人,草民真的不是故意骗您的,实在是无奈之举呀。”
季雨繁和季随绥都跟着跪在季言昌身边。
季雨繁仰着一张娇俏的小脸,梨花带雨的哭求着:
“指挥使大人,外界的人都说您公正,我父亲真的不是有意欺骗您的,请您给个恩典。”
“堂姐好生伶牙俐齿,不如亲口跟我这个当事人说说,你们是如何用我母亲威胁我,囚禁我,逼迫我的?”
犀利的言语伴随着脚步声而来。
垂软的长发随风微动,阳光轻洒在他身上。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幅唯美的画。
正厅里,季言昌一家人僵硬的跪着,他们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仿佛见鬼似的,看着不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季月丞。
傅景深眯了眯眼睛,锐利的凤眸看向季月丞。
不同于其他人对上他目光时下意识地逃避,这个青年眼神毫无怯意。
冷淡地目光从他们每个人身上扫过。
儒雅当中透着清冷。
让人忍不住生起征服的欲望,想看这双清冷的眸子在情动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