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自动门再次打开，两个穿着深灰西装、袖口别着「战略投资部」徽标的人就走了进来。
前面那人无视旁边的市场开拓部专员，嘴角一撇，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漫出来：“我说，差不多得了啊。”他拿出纸质文件尊敬的递给陈曦，回头扫了一眼他们：
“陈曦先生是天才俱乐部的天才，可不是傻子俱乐部的，你那套忽悠傻子的话术可以省省了。”
说完以后光速变脸恭敬的对陈曦鞠了一躬：“这份纸质文件叶琳娜的母星的合同，稍后还会有一份电子版发送到您的终端，为了不耽误您的时间，我这边就告退了，还有什么事您可以随时通知我。”
战略投资部为首的那人说完，连眼角余光都没再给市场开拓部专员一下。他理了理西装领口，冲身后的下属抬了抬下巴，一行人便踩着沉稳的步伐往外走。
自动门再次滑开又合上，发出轻微的嗡鸣。整个过程里，他们的目光没有在市场开拓部专员身上停留半秒，仿佛对方只是办公室里一盆碍眼却懒得挪动的绿植。
陈曦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早就听说这两个部门的关系不太好，没想到就连下面专员之间的关系都恶劣成这样。
就在陈曦把视线转移到市场开拓部专员身上，正准备谈茨冈尼亚星的问题，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叶琳娜扶着门框，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紧贴在泛红的脸颊上。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文件夹，像是跑了很远的路，连说话都带着明显的喘息：“主管，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原本安静的会议室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她。
陈曦见到来人眼前一亮，把之前看到的两颗星球的文件拿出来，市场开拓部专员带来的小弟很有眼力劲的把文件递给叶琳娜。
“这是？”叶琳娜接过文件时指尖微顿，眉宇间凝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她低头翻开文件夹，目光刚扫过首页标注的星球名称，陈曦的声音便在一旁响起：
“你仔细看看这两颗星球的经历——资源枯竭时的社会动荡，掌权者的决策摇摆，还有最后那场席卷全球的能源危机。”
她翻页的动作慢了下来，视线在泛黄的记录文字上逡巡，那些关于民众迁徙、工厂停摆的描述渐渐在眼前拼凑出模糊的轮廓。
陈曦望着她微变的神色，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对比一下，你觉得他们和你的母星，有没有什么共通之处？”
窗外的光线恰好落在文件上某段关于“星际援助错失时机”的记载，叶琳娜的指尖无意识地按在那行字上，瞳孔微微收缩，方才的疑惑正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悄然取代。
叶琳娜的目光还停留在文件上未及移开，陈曦的声音已不紧不慢地续上，带着一种笃定的从容：“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天才俱乐部第84席陈曦。”
这句话让叶琳娜猛地抬眼，眼中的复杂情绪瞬间被惊愕取代——天才俱乐部的名号，在任何星际航道上都如雷贯耳。
陈曦却像是没留意她的反应，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刚才看你翻阅文件时的敏锐，对资源危机的直觉判断，和你的职业报告，都能很直观的说明你各方面能力都很出众。”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叶琳娜：“我很看中你的能力，准备聘请你做我的助手，至于报酬，我会把你母星的所有权交给你，并且承诺解决资源问题和星球上普通人的生存问题。”
窗外的光斜斜切进来，在陈曦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玩笑的意味。叶琳娜捏着文件的手指紧了紧，一时竟忘了该作何反应。
陈曦说完便向后靠回椅背，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两下，示意叶琳娜可以自行斟酌，目光却已转向一旁静坐许久的市场开拓部专员，语气瞬间切换回公事公办的冷静：“趁这段叶琳娜思考的时间，我们接着谈茨冈尼亚的归属问题。”
专员立刻挺直脊背，从公文包里抽出星图投影器。幽蓝色的光束在两人之间展开，茨冈尼亚星球的轨道参数与资源分布数据清晰浮现。
陈曦扫了眼投影上标注的“争议区域”红线，抬眉道：“茨冈尼亚联合酋长国？说句好听的确实是他们票选出来的国王自治国家，但实际上不都是公司扶持的傀儡吗？你们市场开拓部拿这种借口来搪塞我？”
叶琳娜坐在侧面，仍能感觉到两人对话中流露出的紧绷感。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文件，耳边是陈曦与专员讨论星际法条款的声音。
方才那句“聘请”的余韵还未散去，新的信息已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得不加快梳理脑中纷乱的思绪。
市场开拓部专员瞥见陈曦脸色不耐，指节因攥着星图投影器而微微发白。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刚才低了半度，却仍带着一丝固执的坚持：
“陈…陈曦先生，这真不是我们部门的问题，我们也想把茨冈尼亚的归属权交给您，但还没过…”
“这样就好。”陈曦笑了“你们只需要把所有权交给我，这些问题我自己找人解决就好了，就这样。”
专员看着陈曦不容置疑的神情，肩膀垮了垮，终究是没敢再争辩。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装订整齐的文件，动作有些僵硬地放在陈曦面前的办公桌上，纸张边缘因用力而微微发卷。
“好的，陈曦先生。”他低着头应道，声音里带着点认命的无奈。
“纸质文件都在这儿了，签字确认页夹在最后，您先忙。”离开之前，又补充道“电子版文件我回去就同步，一个系统时之内，肯定发送到您的终端上。”
陈曦点头，视线转移到一旁已经做好选择的叶琳娜身上。
此时叶琳娜眼中的惊疑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锐利与从容。她迎着陈曦的目光自信一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带着恰到好处的干练，随即微微欠身，行了个标准的躬身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