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纹木能回放时光的消息传开后,各地开始用它封存重要的约定。黑风谷的山民们在百年槐树下埋了个光纹木盒,里面装着谷里每个人的手印——用光胶拓在木片上,光纹会随着手印主人的心跳微微波动。
“这叫‘守谷约’,”秦老捧着木盒说,“以后不管谁走多远,只要回来摸一摸木盒,光纹就知道你是不是谷里的人。”去年有个年轻时走散的山民回来,手刚碰到木盒,光纹就炸开一串金红的花,像在喊“欢迎回家”,老人当场就红了眼眶。
沙漠的巴图部落则在光洲最老的胡杨树下,埋了块刻着所有牧民名字的光纹木牌。每年迁徙前,大家都会来摸一摸木牌,光纹会在名字周围亮起,代表“今年同路”;若名字暗着,就是留在驻地。有次一个年轻牧民在迁徙中走失,巴图带着木牌去找,走到离他不到三里地时,木牌上他的名字突然亮得刺眼,顺着光纹的指引,果然在沙窝子里找到了中暑的年轻人。
“胡杨记着我们的名字,光就不会让我们走散。”巴图摸着木牌上凹凸的刻痕,胡杨的光纹在他掌心缓缓流动,像在应和他的话。
雪山的扎西家族,把历代族长的光纹木笛藏在冰洞深处。每支笛子上都刻着传承的誓言,光纹会在新族长继位时亮起,把历代的经验化作旋律流淌出来。扎西继位那天,冰洞的光纹突然连成一片,古老的笛声在洞里回荡,有捕猎的技巧,有应对雪崩的方法,还有对雪山的敬畏——这些声音像条无形的线,把过去与现在紧紧连在一起。
“不是我选了光,是光选了我们守护雪山。”扎西握着发烫的笛子,光纹在他指缝间跳,像祖先在轻轻拍他的肩。
海边的渔民们则用红树光纹木做了艘迷你光船,船里装着各户人家的船桨碎片。每年开海节,大家就把光船放进光海,光纹会带着船在各渔船间穿梭,哪家的船桨碎片光纹最亮,就代表他家今年会丰收。阿潮的父亲说,这是“海的约定”,光船会把大家的期盼带给光海,再把海的馈赠还给人们。
周明的团队在光网中枢建了座“时光档案馆”,收集各地的光纹木约定——黑风谷的手印盒、沙漠的名字牌、雪山的传承笛、海边的光船……馆里的光纹终年不熄,像在守护这些跨越时空的承诺。
“这些不是普通的木头,是光网的记忆核心。”周明给参观的孩子们讲解,“就像你们会把秘密藏在日记本里,光网把最重要的约定,藏在了这些木头上。”
失明的小男孩把自己的录音笔放进了黑风谷的手印盒。石头里录着他对未来的期盼:“想快点长大,帮秦爷爷守光带,听遍所有光纹木里的故事。”光纹在他的手印周围轻轻转,像在说“我们等你”。
火狐也有了自己的“约定”。它在光纹木盒旁的泥土里,留下了个深深的爪印,光粒很快把爪印凝成了光纹。从此,只要木盒的光纹亮起,它就会第一时间跑过来,趴在旁边守着,像在履行某个只有它和光知道的承诺。
林羽在《星草札记》里画下这些光纹木约定的场景:槐树下的木盒泛着金光,胡杨旁的木牌名字闪亮,冰洞里的笛子流淌着旋律,光海里的小船载着期盼。她写下:“所谓约定,不是纸上的字,是光纹木里藏着的牵挂,是年轮里刻下的承诺,是让每个离开的人知道,总有个地方在等你,总有束光在记你,因为我们曾在光里说过——不分开,不相忘。”
光纹木的约定还在继续增加。有人埋下孩子的乳牙,等着多年后光纹重现他换牙时的哭闹;有人藏起新婚的对戒,让光记着此刻的誓言;甚至有个外国的登山队,留下了块刻着本国语言的光纹木,说“等光网到了我们那里,就回来看看”。
光网的时光,就这样被一块块木头记着,被一束束光护着,在岁月里慢慢沉淀,变成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那是信任,是牵挂,是所有平凡人,在光里写下的不朽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