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会所的包厢里,酒瓶已经散落了一地。司泠夜瘫坐在沙发上,一手攥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灼烧感却连心底万分之一的疼都压不住。
余泽推门进来时,脚步猛地顿住——包厢里不止司泠夜一个人,还有三个穿着暴露、妆容艳丽的女人,正围着司泠夜劝酒,有的递水果,有的帮他整理衣领,姿态亲昵。而曾经对这种场合避之不及、连逢场作戏都懒得应付的司泠夜,此刻却像没看见一样,只是机械地接过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
“司泠夜!你干什么呢?”余泽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手里的酒杯扫落在地,酒液溅了一地。那几个女人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怯怯地站在一旁不敢动。
司泠夜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怎么了?我喝点酒,找几个人陪着,不行吗?”他说着,又要去拿桌上的酒瓶,却被余泽死死按住手腕。
“你清醒点!”余泽的声音带着怒意,“你以前最不屑这种事,现在为了林雪颜,你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听到“林雪颜”三个字,司泠夜的情绪瞬间失控,他猛地推开余泽,声音带着哭腔:“别跟我提她!她要嫁给江淮了!还打掉了我的孩子!我算什么?我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他抓起酒瓶,直接对着瓶口灌,酒液顺着下巴淌下来,浸湿了昂贵的衬衫,狼狈得像个疯子。
余泽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疼。他认识司泠夜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更别说主动点小姐——以前哪怕在应酬场合,司泠夜也会礼貌地拉开距离,从不会让别人近身。
没等余泽开口安慰,司泠夜又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说得颠三倒四,却字字透着不甘。说着说着,他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酒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这时,余泽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夏眠”两个字。他眼睛一亮,立刻对着那几个女人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们先出去,费用会结给你们。”待她们走后,他才快步走到包厢外接电话,语气瞬间软下来:“眠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柯源那边有新动静了?”
电话那头的夏眠声音有些急促:“余泽,我查到柯源和周涵昨天去了城郊的别墅,可能藏了什么东西,你能不能帮我去查一下?还有,你跟司泠夜在一起吗?让他别再找颜颜了,她现在心里也不好受……”
余泽回头看了一眼包厢里蜷缩在沙发上、还在低声呢喃的司泠夜,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别墅的事我现在就安排。司泠夜这边……我会劝他的,你放心。”
挂了电话,余泽重新走进包厢,看到司泠夜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还紧紧皱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别打掉我们的孩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外套盖在司泠夜身上。
安顿好司泠夜,看着助理把他扶上车送往酒店,余泽才松了口气,转身坐进自己的车里,直奔“眠风酒馆”。此时已是深夜,酒馆早已打烊,只有门口的暖黄色灯笼还亮着,透过玻璃门能看到夏眠坐在吧台后,正对着一叠文件发呆。
余泽推开门,风铃轻响。夏眠抬头看到他,立刻站起身:“你来了,司泠夜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喝得烂醉,刚送去酒店了。”余泽走到吧台前坐下,拿起夏眠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才话锋一转,“你说的城郊别墅,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明天应该能有结果。对了,柯源那边有新动静吗?”
提到柯源,夏眠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把桌上的文件推到余泽面前:“他最近在忙着筹备婚礼,还假模假样地问我喜欢什么风格的场地,想请哪些人。”文件里夹着几张婚礼策划方案,还有柯源手写的宾客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列了不少名字。
余泽拿起文件翻了翻,眼神冷了下来:“这些日子搜集的证据,够不够锤死他?”
“差不多了。”夏眠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叠资料,里面有柯源和周涵的亲密照片、两人的转账记录,还有柯源利用职务之便为周涵家人谋私利的聊天记录,“你帮我找的那些他出轨和骗婚的证据,都在这里了,每一份都能实锤。”
余泽看着这些证据,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突然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他不是在筹备婚礼吗?那就让他办得‘风光’点。你继续跟他一起筹备,装得比他还在意婚礼细节,场地、流程、宾客名单,都顺着他的意思来,甚至主动提‘想让婚礼更隆重些’。”
夏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想……在婚礼上动手?”
“没错。”余泽点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听说他现在是市教育局的公务员,对吧?到时候让他把单位的领导、同事,还有双方的亲戚朋友都请过来,越多人越好。等婚礼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你把这些证据全放出来——照片、聊天记录、转账凭证,一份都别落下。”
他顿了顿,看着夏眠:“到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身败名裂,不仅婚事黄了,连工作都保不住。这种渣男,就该让他付出代价,不能让他再去祸害别人。”
夏眠看着余泽眼中的认真,心里一阵暖流。这些日子,若不是余泽帮她搜集证据、出谋划策,她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她用力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我会装作很期待婚礼的样子,跟他一起筹备,等婚礼那天,给他一个‘大惊喜’。”
余泽看着她坚定的模样,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到时候我会在场,有什么事,我帮你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