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知道她租的房子具体在哪儿吗?”陈真海沉声问道。
“知道,就在医院后面那条巷子,第三个院子,二楼靠楼梯那间。房东就住一楼。”
老板娘指了个方向。
“谢了。”
陈真海道了声谢,立刻转身朝巷子走去。
这附近的房子都是以前农村建的老房子,只是后来造了县医院,这附近民宅扩建出来不少两层小平房。
大多数出租屋都是在二楼,房东住一楼。
庞小七租的也是这样。
一楼房东家的门开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门口晒太阳。
陈真海走过去,客气地问:“你好,请问庞小七是住这里吗?”
房东抬眼看了看他:“哦,你说那姑娘啊。走了,退租了。”
“什么时候退的?是她本人来退的吗?”陈真海追问。
“就三天前吧。”
房东回忆道,“不是她本人,是她哥和她妈,说家里有事,不租了。我看是家里人,租房合同和押金条也齐全,就把剩下的租金和押金退给他们了。他们当天就把东西都搬走了,走得挺急的。”
“那知道他们搬去哪儿了吗?或者听他们说过是哪里人吗?”
陈真海不死心地又问了句。
“这我可不知道。”房东摆摆手,
“他们就拿了钱,搬了东西就走了,啥也没说。”
知道问不出更多线索,陈真海回到车上给女儿打电话说明情况。
陈姗姗听到后,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一下,她还以为小七跟娜娜一样,都被人贩子拐了呢。
不过想起那晚见到的庞大刚,心还是悬着。
那个大哥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至少是亲大哥,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而且,也许是庞小七自己突然有事离开了,或者手机丢了,这也不是没可能。
只要不是人贩子干的,这人就丢不了。
现在也只能等庞小七主动联系她了。
“爸,您先回来吧,她确实有个大哥,我见过,也许她回家了,也不是不可能。”
“那行,我这就回,你有没有想要吃的零食或者面包,我给你带回去。”
陈真海习惯性问道,启动车子,等着热车再出发。
“不用了爸,家里零食柜还满着呢。路上慢点开。”
“好,知道了,你也别太担心,她跟家人走的,应该没事儿。”
挂了电话,陈姗姗又试着拨了一次庞小七的号码,还是关机。
有些无奈地放下手机。
想了想,她转身给纪所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头声音挺嘈杂的,听着像是在饭馆里。
“抱歉啊纪所长,我没注意时间,打扰您吃晚饭了,我一会再打。”
“没事,”纪明的声音传来,“你是问拐卖案的事吧?”
“呃,是的,”陈姗姗赶紧问,“人都抓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和几声汽车鸣笛,纪明像是从屋里走到了马路边上。
“之前跟你母亲讲过,这个案子牵连挺广的,”
纪明顿了顿,
“现在能跟你说的是,该抓的大部分都抓了,你妹妹她们已经彻底安全了。至于其他的,就无可奉告了。”
陈姗姗也能猜到一点,从她听娜娜提及“保护伞”出现时,就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
这些暗流涌动的较量本就不是她能插手的,只要家人平安便好。
那娜娜的大伯一家会判多久?
那一家四口不止买卖妇女,还牵扯出陈年旧案,数罪并罚刑期短不了。
陈姗姗不意外,人不是突然坏的,就梅一藤和孙香香那嚣张跋扈、不分是非的人,儿子、丈夫能是什么好鸟?
纪明那边问了声:“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有一个朋友,几天联系不上,能报警吗?成年人。”
“这个原则上,必须失踪满二十四小时,最好是家人才能报警。不过你可以先把情况跟我说一下,我这边记录着,要是后续确定失踪了,也方便调查。”纪明说道。
陈姗姗便把庞小七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包括她大哥和母亲来退租的事。
纪明听完后,沉吟片刻道:“从目前情况看,有可能是她家里真有事回去了,但也不排除其他情况。这边没法立案。”
“嗯,谢谢纪所长,麻烦了。”
“没事,那就先这样。”
纪明挂断电话穿过闹哄哄的大厅回到包厢,刚推开门就被起身迎上来的男人勾住肩膀。
里面坐着一男两女。
男人带着酒气贴在他耳边嘀咕:
“撒个尿去这么久?哥们差点去坑捞人了,别让人家姑娘久等。”
纪明没理会,而是抓起椅背上的羽绒服,
“嫂子,所里今儿出警人不够,我去支援一下,抱歉,失陪,改日我再请客。”
话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其实刚才接陈姗姗电话时就打算尿遁,结果发现外套和车钥匙落在包厢。
这会儿刚摸到停车场车门把手,身后就传来的一声,追出来的男人把车门摔上了。
纪明你几个意思?
男人扯着嗓子嚷,
哥们好心给你介绍老婆,你就这态度?怎么?当了所长,就看不上老同学了?
纪明转身盯着对方,当警察练出来的眼神让男人缩了缩脖子:
“我要是知道你说好多年没见,要聚聚,是来给我相亲的,我根本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让开。”
看着纪明开车离开。
男人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不就一个破所长,不也就只开个桑塔纳?装b。就打一辈子的老光棍吧你。”
骂了一嘴,才转身回饭店...
十分钟后桑塔纳停在饺子馆。
纪明摇下车窗,看到里面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浅笑。
还是这里给人感觉温馨。
这会刚下过雨,路面有些湿滑,陈真真拿了几个纸箱铺在门口。
一抬眼,看到路边停着的车。
“纪所长?您是来吃饭的?怎么不进去?我给您留了鸭肠。”
陈真真笑着说。
纪明摇上车窗,熄火,拔掉车钥匙,下车。
“那感情好,我正想着这口呢。”同样回以温和的笑:“你也不用所长所长的叫,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那可不敢。”陈真真连忙摆手。